南子返等不及想得到第一手八卦,不管不顾地挑明了说:“你当真不知道白晚清对你有意思?”
“你说什么呢?”褫月疑惑地皱眉,看来她是当真不知道。
她道:“你是没见过白晚清几次三番带着神陨剑气势汹汹地来我府上找我的样子,他是随时做了取我小命的准备。对我照顾周到大概也是觉得追杀我这么些年有些亏欠,但绝说不到男女情意那个份上。”
“不对。”南子返摇头,“依我对白晚清的了解,他不会因为兵事任务起愧疚之心。他虽一向正直守矩,但也是个杀伐果断之人。不然,也担不了战神之责。”
褫月不屑地轻笑:“那依你对他的了解他还不近女色呢,你说说红浥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倒真是难倒南子返了,红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思来想去,他突然反应过来,褫月会这么问,一定是知道白晚清跟红浥之间有什么。
他顿时喜出望外,绿色的瞳仁大放异彩。他嬉笑着揶揄褫月:“你这么问,看来是有事不跟兄弟我分享啊?”
“去,谁跟你是兄弟。”
“这样,这几日我都在酆都,你师傅每日有什么异常病灾,我都第一时间告诉你,怎么样?”
这个交易听起来真的不错
“如此甚好。”褫月满意地微笑点头,然后趴到南子返耳边,将那晚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南子返。
南子返听着,眼珠子里翠绿的光越发的亮了。
“啧,想不到白晚清竟是如此有情趣之人,与贴身侍女在将军府前院水池中玩鸳鸯浴,这可真是突破我的认知。”南子返听完感叹,“日后行军无聊,我在军中可有得唠了,多谢小主相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褫月忍不住心中翻了一个大白眼,这句话是这么用的么?他读的到底是些什么书?
“今日我收获颇丰,就不继续与你唠了,怕是一会儿君上知道了又要给我小鞋穿。走吧,我去教你蛟首刃的用法。”南子返一边笑着,一边推搡着褫月往院子空地处走去。
褫月刚召出蛟首刃,便被南子返一把夺走。他利落地将两把匕首在手中转了一圈,道:“我且先用给你看看。虽然你暂时眼盲,但我知道你心性敏锐,凭感觉也能略知一二。”
不得不说南子返虽然平时嬉皮笑脸的,但操练起术法来,却及其认真严谨。他本就人高马大,身材健硕,舞起刃来,暗红色的头发随着带起的气流扬动,甚是养眼。
虽同为行军之人,南子返却不似白晚清那样甲胄披身,而是单薄地罩着一袭宽大的金纹黑袍。这一身黑袍平日衬得他慵懒恣意,此刻却随着他每个有力的动作,在舞起的风中猎猎作响,为他平添了几分江湖侠士的潇洒利落、意气风发。
南子返这一套舞刃的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每一下出刃都逼出锋锐的刃气,将院子里精心修剪过的花卉和枝叶削得簌簌落下,惹得褫月一阵心疼。
随着最后一个干净的收尾动作,南子返站定,双手所以一抛,将蛟首刃丢向褫月。
褫月接过双刃,低头回忆思索了一番。
片刻过后,她便抬手翻身,一纵一跃,将南子返刚刚舞过一遍的那套动作原原本本还原了出来。只是不似南子返那样锐气逼人、锋芒毕露,褫月每个动作都有她特有的轻盈和灵动。她素色的裙摆飘然若舞,在散落一地的花瓣间,像极了一只盈盈扑翅的蝴蝶。
就算身为鬼王,南子返也不得不佩服褫月的学习能力。他相信就算是战神白晚清在场,也定会不吝赞赏。
连眼都未睁,仅凭气流流动就能准确感受出每个动作,这已经不是正常神仙能有的感知能力了。再加上这令人叹服的记忆力和理解力,让人不得不感叹父神不愧为远古第一高神,即使是凭他一缕仙气供养的一株植物,都能有如此天赋。
一套挥洒自如的动作后,褫月站定收尾,左刃横在胸前,右刃握在腰际,刃尖指前。
南子返走到褫月右边身侧伸出手掌,往她腰间那把匕首的底端用内力轻轻一推,便有一阵气势滂沱的龙吟声从刃尖传出。这声音穿云裂石,大有震山裂地之势。
随着吟啸声渐没,一阵龙形的黑雾从匕首的刃尖腾出,迅速在半空中绕了一圈后,朝着前方龇牙咧嘴,目露凶光。
“这把是蛟帝,那那把就是蛟后了。”南子返在褫月惊愕的表情中从容地走到她身体另一侧,握住她的左手使出一阵内力。
白雾化成的蛟龙随着一声吟啸从那把匕首中冲出,在半空中盘旋着。
“这……”遇事一贯冷静淡然的褫月竟被惊得有些结巴,“这双匕首中竟然真的住着天族一族的帝王和帝后……”
“难道我还会诓你不成?”南子返收回了内力,两条龙雾在空中很快消散开去。
“这……这东西竟然这么宝贝……”褫月一想到自己之前一直把它们当普通匕首随意砍着用,就觉得自己实在是焚琴煮鹤。
“君上赐你的东西,哪样不是旷世珍宝?你真当你房间里那些家具摆设都是普通家什?”
“不……不是吗?”褫月又看不见,她只觉得自己房间那些东西把玩起来是比寻常物件雕刻细致些,却摸不出金贵与否。
“别的不说,就说你那个碧云琉璃香炉,那先前可是药王府供奉了几万年的圣物,可以焚仙魂治疾,只有天族且到上仙品阶的神仙受了重伤,才够格去药王府请用。君上竟随手赐与你焚些檀香,真是无上恩宠啊。”鬼王的语气酸溜溜的,似乎有点不满尹樽对褫月宠溺无度。
褫月心里只暗暗腹诽,这个尹樽也真够坏的,怎么谁家的圣物都能往自己酆都搬,他到底搜刮了多少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