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洳突然有些炸毛,但还是装着镇定自若,一本正经的模样,“不,怎么会,我没有,你胡说,走吧,去吃饭。”
虽说一本正经,但还是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夕阳的余晖还不算特别红,浅浅的金黄色,撒在易洳瘦弱的后背上,青衫也被渲染成暗金色。
墨成堰不知怎的,只觉得有些心疼,看着易洳朝最近的酒楼走过去,急忙快步跟上,从后面拉住她的手腕。
“说了要吃饭,自然要让你吃着好的。”
墨成堰拉着易洳的手腕就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易洳一愣,回头看了看已经在身后的酒楼。
酒楼足有三层高,占地也是极广,装修的也算大气,在这有名的京城街道也是相当有名气。
她也是吃过的,也是因着墨成堰请客的道理,她才朝着最贵的店走。
她又回过头来,看着墨成堰拉住自己的手,静默了一瞬,才微微展开笑意,快步跟上去。
“那好吧……”
到了吃饭的地,易洳就有些后悔了,她默默盯着墨府的牌匾看了一会儿,就转过身,“嗯,我突然不饿了呢。”
倒是墨成堰眼疾手快,失笑道,“跑什么,只不过来墨府吃顿饭罢了,怕了?。”
易洳被揪住领子,跑是跑不掉了,也只能正经脸回过身。
“怕?开玩笑,我怕什么。”
墨成堰这才松开手,易洳整了整被拎乱的领子,就抬脚踏上了楼梯。
就是步伐有些僵硬,其他倒真没些什么,墨成堰心里想。
易洳是真不习惯交朋友,她身边要么是至亲要么是敌人,其他的就是想要利用她或者她要利用的。
唯一有些真心的,也就是上一世的司寇辰。
熟悉到回家吃饭,她真的从没想过,她以为,自己要一辈子孤独,只为了守护,不为了其他。
门口的护卫早就瞧见了墨成堰,见人走近,立刻就行礼,“大公子。”
即使墨成堰有了官职,府里的人还是尊称称呼墨成堰为大公子。
大理寺卿可以是任何人,但他们墨府的大公子,可是独一无二的人物。
管家也早就等在门口,见墨成堰回来,赶紧迎上去,又见他身边还站着人,就行了两个礼,“大公子,您回来了,这位是……”
“林叔,这是我朋友,祁风,今天晚上他在家里吃饭,安排下吧。”墨成堰显然同林叔很亲近,笑着同他吩咐。
一时间,易洳好似都忘了墨成堰在外人面前那副清冷的模样。
突然有些恍惚,夕阳早就成了通红的颜色,远边的云已经成了蓝紫色。
墨府已经开始挂上灯笼,光影交织,易洳才清晰的认识到,原来她同墨成堰,早就是朋友了。
“林叔好。”易洳客气的问候,林叔虽然是墨府的管家,但多年来早就成了墨府的家人,该有的礼貌,易洳还是懂得。
林叔倒是很开心,“祁公子客气了,大公子极少带朋友回家,想来您同大公子关系必然是极好的。
老奴这就去准备饭菜,还请公子到前厅等候。”
说着,便脚步轻快的走了下去。
易洳盯着林叔的背影看了会,便移开了目光。
“林叔早年学过武艺,别看他年老了,武功却是很高。”墨成堰见易洳好奇,便出声解释。
易洳轻嗯了声,“老人家身体健壮,是好事,我只觉得似乎林叔腿脚有些旧疾,想治疗一下。”
易洳不会轻易对人释放善意,但林叔很是和蔼,又有墨成堰的关系,能做的她还是想做些什么。
“好,等会同林叔说,他也会很高兴的。”
墨成堰在前面领着,走了一会,才到了前厅。
一路上蜿蜒盘旋,景致倒真的别致。同易府的生动明净不一样,墨府显得磅礴大气,更加有意境些。
“这景色倒是别致。”易洳显然也是放松下来,也顾得上四处看看,虽然光线已经暗了下来,但幽暗的景色也是不错。
墨成堰也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这是祖父建的府邸,设计也是祖父亲自动手,我也时常觉得,很是不错。”
易洳倒没有到前厅里喝茶,倒是来到前面的院子里,负手看着落日。
“李家失势后,大皇子一脉必定受挫,相当于丢掉了钱袋子的大皇子,再想做什么,可就放不开手脚了。”
受挫的是大皇子,司寇詪一脉必定起势,但明帝岂会让一脉独大。
易洳倒是不担心,但她还是要做些什么,司寇詪被削弱是一回事,怎么被削弱,她肯定要掺和。
“今年的春日围猎要到了,如果想做什么,那可是个好机会。”
说是春日围猎,但其实,天气已经是起热了,早些时候还算有些微凉,为了照顾皇帝和妃嫔,这才把日期向后拖了拖。
墨成堰怎么会不知道易洳想的是什么,说好的同进退,自然要时刻谋划着。
“你……”
易洳话还没说出口,几个身影就从后面走了过来。
“成堰,这位是……”一个妇人走了过来,眉眼温和,容颜美丽,虽是可以看出经历了岁月,但却也是美的。
同苏云有攻击性的美丽不同,眼前的女子,更多的是娴静和柔和。
易洳微微笑着,“墨夫人。”先是行了礼,又转而向墨夫人一旁的男子作揖,“墨大人。”
以她的身份,作为客人做客,男主人同女主人也不会同时出来,但因为她是墨成堰亲自带回来的朋友,倒是让他们夫妻都现身了。
墨学景,墨成堰的父亲,当今的护国大将军,但是外人都传,无论从名号还是性格,都很是古怪。
但易洳倒不这么认为,按照明帝的性格,护国大将军的职位,既是一种奖赏,也是惩罚。
这个名号,让从未出过将军的墨府除外十分尴尬的地位,但不可否认,这个名头依旧很唬人。
说明明帝想要打压,但十分忌惮。
至于从不纳妾,她自己就是看着爹娘恩爱至今长大的,对于纳妾从来嗤之以鼻。
她虽然从不设想爱情,但却是从来都相信一生一世一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