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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龙侍番外

她也不记得自己打退多少波来挑战自己主人或是挑战自己的在主人眼里的低等龙类,但是在她眼里,原本的同胞变成了敌人,她想不明白,或者说她从出生以来就想不明白,为什么彼此之间要互相残杀呢,她不明白龙族的铁则,不了解铁则在彼此间的血液里流传,直到她面对那个夜晚。

她的出生是个错误,或者说是低等龙族互相交配生出来的异类,这本在龙族间是不存在的,铁则让龙类过于珍惜他们的力量,又怎么会诞生后代呢?但在低等龙族里,铁则变得前所未有的弱,加上龙性本淫,她就诞生了。

正如任何人生下来都有睁眼看世界的时候,刚刚生下来的她什么也不懂,不懂龙类的厮杀,不懂龙族的铁则,不懂高高在上的龙皇看着龙类间残酷的搏杀发出不屑的吐息。

她只是在那个夜晚睁开了她黯淡弱小的黄金瞳,作为来到这个世上的证据,她无力地挥动双翼,想要跟随着生物的本性去融入生下她生物的怀抱,在那个生物的翼骨下乘凉,感受着世界的广阔和美好。那个生物叫——妈妈。

可她被她骨子认做做最亲的生物叼起来了,在她的目光中,看到了她所不懂的情感,那个生物里,她莫名的没有感受到温暖,而是跟随着生物的本能,对她发出毛骨悚然的警告——那是危险,不要去,不要去!

可她依旧不懂,只是发出莫名的吐息,寻找着母亲的怀抱,像是一条新生的小羊寻找狼的怀抱。在她相信的母亲的眼里,闪烁着无与伦比的贪婪。

低等龙族互相交合产生的龙类,固然流失了母体和父体的力量,但也获得了两者的力量,这代表着两条龙类间不同的权能和血脉,她都能掌握,都能驱使。试问这种大好的补品谁不想进用,也不怪她的出生,因为她出生就是一个悲剧。

当然,这种方法很少有龙去用,因为怀孕时的母体太过脆弱,而且婴龙剥夺两者的力量,这在时时都在残杀的龙族里,力量的流失就意味着失去生命。所以她降生就是一个错误。

可这个错误在母亲的血盆大口中仍然在寻找着温暖的怀抱,心智还在幼小的她不明白这种残酷的法规,这对她来说非常残酷,却又在龙族中非常合理。

可突然张开的血盆大口又消失了,还在懵懂中的她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在乱石摔出一道道血痕,新生的龙体脆弱无比,却也在修复着她的伤痕。可她依旧非常痛,痛的她用翼骨爬地,想要寻找她的母亲。

远处龙类的咆哮凄厉而又高昂,宛如地狱的恶鬼在磨牙吮血,在她龙耳里,提醒着她,母亲有危险,有危险!

她挣扎地挥动新生的双翼,想要去救援,像一只新生的小羊去拯救一只陷入困境的狼,可笑又可悲。

龙啸越来越低沉,青黑的龙血沿着乱石蜿蜒曲折地流动,流进她的嘴里,在她脑海里炸开,生物的本能提醒着她,她好像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又被叼了起来,这次不是她熟悉的身影,吞噬她的欲望毫无掩饰,她拼命的挥动双翼,可在成年龙面前像个新生的雏儿那么可笑。

可流淌在血脉里亲切却又令她渐渐迟缓,她呆呆地看着血盆大口的逼近,血液里还在可笑的提醒她,这是你又一个亲人,有一个亲人。

尽管这个亲人叫父亲。

在龙族的规则里,谁都渴望力量,所以她的父亲也不例外,吞噬她就能更进一步,所以在她母亲要吞噬她时,他毫无犹豫的出手,想要夺过这个香甜美味的食物。

是的,没错,在他看来,他的女儿生来就是被作为食物,一个香甜可口的食物。

忽兀间,她的父亲发出刺耳的惨啸,震得她大脑空白。眼前的亲人被龙爪刺穿,龙躯上燃起一朵又一朵的火焰。

她呆呆地望着这一切。

巨大的龙翼遮天蔽日,一条黑色的巨龙吐出遮天蔽日的烈焰,将她的父亲化为灰烬,巨龙的羽翼遮蔽着灰烬的下落,庇护还年幼脆弱的她。

“真是新生的幼儿,不过我不想你遭受残酷的剥夺,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巨龙的鼻囊里涌出一道道吐息,只是莫名让她有点发寒,好像这条巨龙身上沾满鲜血。

“也对,新生的的龙不知道给自己取名也正常,我倒是问了个蠢问题,新生的龙类,我叫陌之,希望你快点成长起来,龙类间的残酷不是你的新生可以承受的。”

说完,巨大的巨翼将她掩埋,将她埋进数不清的岩石中,同时构建了一个保护罩,保护她直到有了自保能力。将她掩埋不过是为了保护她不被发现。

高昂的龙啸响起,半空好像碰撞出了紊乱的元素流,厮杀在进行,她只是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

瞬间之间,她不知名的亲人死了,她不懂,但是那个亲人不知道把她的母亲给弄哪里去了,她也不懂,这个巨龙问她的名字,她也不懂。

她只好默默地沉睡,直到她的再次醒来。

她再次醒来是在那只不知名的巨龙成王时,龙皇印在血脉里命令迫使她臣服,看着他咆哮的宣告着他的王座。

莫名的,她对力量有了渴望,她想站在他的身边,守着他。

于是她参加了龙侍的挑选,这一千年里,她明白了她的父母为何要杀她,身旁的同类的龙瞳,赤裸裸的写着无尽的欲望,以及对力量的渴望,她很害怕,虽然她不懂,但在血脉里铁则驱使她杀戮,但她害怕,每次鲜血淋漓后总会害怕的蜷缩成一团,看着盘旋在雪峰顶上的龙躯,懵懵懂懂地想着,好像,没这么害怕了。

她也厌倦过,她想过能不能反抗血脉里铁则,可每次总是伤痕累累。反抗在她的精神里流动,但她也麻木过,放任着自己厮杀,只是,只是,想站在他身边。

直到那一千年过去,盘旋着的巨龙站起身来,莫名的选中了她,她的血液不知名地加速流动,血液沸腾,她有这种情绪,虽然她不知道她的这种情绪是什么。

后来她获得了力量,为她的主人打退一波又一波的挑战者,每次伤痕累累下来,看着身旁沉睡着的巨龙,她感到莫名的心安和满足。

每一次下来,陪着陌之的看着黎明和晚霞,就像做着一场美妙的梦。

想到这里,她眼神淡了淡,她想她的主人给她一个名字,尽管她的主人不知道她没有名字,她就是想,因为她想知道,他记不记得,千年之前,救过一条傻傻的小龙。

……

直到她的噩梦到来。

看着他的离去,说着想知道她的名字,尽管她没有名字,但是她还是很高兴,她要守着这里,等着他的归来。

可他没有回来,血脉里感应也前所未有的慌乱,她想去找他,可他要她守着这里等着他归来,罕见的,她失去了方寸,她不知道她该怎么办,平常有他在身边,她从来不害怕,从来没有这么慌乱,可是这时她没有他了,孤单的连飘洒的风雪也为之沉默。

铺天盖地的龙类来了,死亡与杀戮之王被镇压,无数龙类眼馋着王座,纷纷涌上雪峰,雪峰上只有孤单一个身影,渺小的令人觉得这是一场不对等的虐杀,可她又这么孤独,孤独到连最后的依靠也失去了。

战争开始了。

遮天蔽日的龙类咆哮着,元素流暴动着,他们的矛头直指孤单的龙躯,可她还想着,她要守到他归来,不能等他归来时,看到一个残缺的家。

她一直觉得,这是她的家。

战争持续了一年,她的龙躯已经不能辨识了,鳞片摇摇欲坠,黄金瞳罕见的褪去了光芒,可她守住了,为了一个可笑的离别赠言。

可她觉得那是山盟海誓,她一直都是那么笨笨的。

直到龙皇的宣告,她才真的知道他不见了,要死了,她不顾自己的伤痕累累,她要去找他,她还没有名字,她还没有告诉他,她守住了他们的约定。

……

可她进不去,处刑之地的元素乱流过于强大,她伤痕累累的龙躯也扛不住,她于是与一个人类达成约定,她送人类进去,她想人类告诉她守住了约定,她要救他出去,因为处刑之地的元素乱流,针对龙类,且太过磅礴,拼了命也就撕开一个口子,她的龙躯无法通过,只有人类可以。

可她没有看到人类眼底的贪婪和得意,她太懵懂了。

那一天,她拼了命送着人类进去,她趴在地上,看着里面,希冀着曙光的降临。

可她是没有等到那个人类。

数万年来,她每一次的营救,拼了命也只是落了数不清的伤痕,拼了命也没用,她过于弱小,可她就是这么想救他,或者说——陪着他。

弑神之战那一天,她睁开疲惫的双眼,踉踉跄跄地想去再次尝试解救他,于是她看到了他升空而起,她高兴地刚开龙翼,想要飞起,却又再次落下,一次次地掉落,反反复复,直到她踉踉跄跄地飞起,飞到战争的终点,她只是想跟着他,奔赴战场,因为她——害怕孤单,害怕没有他。

她想跟他一同赴死。

她看到了他化为一个茧,她扑腾着双翼赶到,守着他,也跟着化为一个茧,直到永远。

因为她——想有个名字,她想他给她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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