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林间较为寂静,不似夏日的吵闹,所以没走太深,十安便清晰的听到一声叹息。
十安循着那声叹息爬上侧方一颗碗口大小的树,树杈处坐着位身着男装的黑衣人,黑衣人面容白净,此刻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娘”十安低低的喊了一声,语气饱含七分撒娇、三分甜。
“哎”徐守彤应声,趁着月光将分别数月的儿子好生打量了一番,“怎么任人欺负?”
“算不得欺负”
徐守彤摇头,“你不该被商家人欺负,特别是商梧的儿子”
“娘你不怪我?”
“怪你做什么?”徐守彤从怀里摸出还带着余温的鸡腿递了过去,“吃吧,刚从那小子那儿顺出来的,骨头都剃掉了,不会太麻烦”
十安接过,咬了一口,唇齿留香,又递给徐守彤,徐守彤摇头,他又收了回来,吃了几口又有些忐忑,“娘你真的不怪我吗?”
“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回长安的,所以才会将娘所知道的,关于你的一切都告诉你,这其中未有半分隐瞒,你既已回长安,便可自己查证”
“娘,我没有不信你”
“我知道”徐守彤捏了捏他的后脖子,安抚似的捋了两把,“说起来,你可见着商梧了”
十安点头,“他看起来不太像爹,不像任何人的爹,商衡你见过了,还有几个儿子,脾性不甚了解,倒是没见他们为难过我,也有个女儿,见过几次,跋扈得厉害,小小年纪,还会跳起来打人呢,二夫人身体不错,是府里持事的,王妃不怎么在人前出现,有什么事都是她跟前的丫头在跑,我舅舅,就是子溯的父亲,他还跟着王爷,他们好像在找你,我将银箭弄丢时,他们好像以为是你来了”
“我当初就顺了那么个东西,本意是想留作信物,万一你想认爹,可以拿着它去,那银箭据说是你爷爷给你奶奶定情的,后来你奶奶没了,就传给了商梧,我走时,从他身上顺了给你,现在又回到他手上,算是物归原主”徐守彤说着抬头看了眼月亮,“你出来得有一阵了,快些回去,别招人起疑”
“娘...那你”
“我就是来看看你,不做久留,你师父又跑去关外了,道上的兄弟说,他在关外惹了事,给人扣了,我得去捞他,这一去得有个小半年,所以先过来看看儿子”说着她又摸了摸十安的头,满眼皆是慈爱,又道“商衡那小子我没怎么着他,就是装成男子,说他漂亮,故意以为他是女子,戏弄了番,没伤他”
“他哭得可惨了”十安笑着,学了学商衡的脸。
徐守彤点头,又嘱咐了番让他别受欺负,随后挥着手将人赶了下去,待到十安的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时,她又将人唤住,叮嘱道:“记得擦干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