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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7章 许印鹤教孙

哗啦啦的大雨,依旧在持续。

暴雨如注。

雨水不断的落下。

水泥路上,雨水也是不断的流淌。甚至于因为有风吹来,使得雨水噼噼啪啪溅落在马车上,使得马车门窗都噼啪作响。

驾车的马夫,即便是身穿蓑衣,头戴斗笠,但依旧是被雨水打湿了身上。甚至于雨水太大,导致前面视线都受到影响。

也就是如今的道路是水泥道路,所以马车能畅通无阻的通行。换做是泥巴路,早就是深一脚浅一脚的泥沼,根本不可能通行。

不过窗外的一切,对于许图来说,他却是不在乎。

马车已经出了江阴县城。

可是许图如今,情绪却是有些低落,暂时提不起精神。

因为投效失败了。

对于许图来说,他认为杜烨当时不曾收下他,而是让他回去等着,那就是拒绝了他。恰是这样,许图的内心颇为不欢喜。

许图的脑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片混沌。

在这样的混沌中,许图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许家村。他有些失落的下了马车,回到府上却站在门口不曾进入。许图站在门口好半响,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后,才迈步进入府内,然后径直往祖父许印鹤所在的院子去。

许图来到了后院,向许印鹤行礼道:“孙儿拜见祖父。”

许印鹤打量着许图。

即便是许图调整了心态,可许图的内心,却依旧是有些郁结,所以神情依旧有所流露。

许印鹤眼眸眯了起来,说道:“让老夫猜一猜,莫非是杜烨拒绝了你,所以导致你小子回到府上,有些郁郁寡欢的样子。”

许图说道:“祖父,杜烨倒是不曾拒绝。孙儿向他说了来意,说孙儿代表许家,愿意归顺他,孙儿也愿意追随左右。可是当时,杜烨却是说,要考虑考虑。说让我等一天,接下来会给孙儿一个答复。”

顿了顿,许图继续道:“在孙儿看来,杜烨这般的话,实际上是婉拒。原因很简单,杜烨和孙儿一起做事,这一段时间也算是有些交情。他不愿意让孙儿难堪,所以说了这样的一番话。祖父,孙儿觉得杜烨有些瞧不起人了。”

许印鹤听完后,捋须思考着。

内心有所思索。

片刻后,许印鹤眉头舒展,内心已经有了答案,他看向许图,说道:“说说,你到底是怎么考虑的?这一路回来,路程也不短,你肯定有自己的考虑了。”

许图沉声道:“回禀祖父,孙儿的想法很简单,杜烨瞧不起我许家那也就罢了。既然杜烨不愿意,也不必如此。所以孙儿便安排人传书一封到县衙,告诉杜烨孙儿准备出仕了。如此一来,便说清楚了我们不再追随他的事情。”

说到这里,许图的脸上有愤懑神情。

显得很是不喜。

许图咬着牙,说道:“祖父,我许家在江阴县,那是堂堂大族。毫不客气的说,如果没有我们许家,杜烨根本不可能立足江阴县。毫不客气的说,没有我们许家,杜烨这一次遇到了大水,那就得抓瞎,那就得吃大亏。”

“是我们许家,帮了他。”

“是我们许家,倾尽一些协助他。”

“可是他却瞧不起许家。”

许图说话的声音,愈发的激昂,他内心的情绪,也是通过这一番话倾泻了出来,他继续说道:“所以孙儿认为,杜烨既然瞧不起我们,何必要再和他结交呢?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说到这里,许图的内心才稍稍舒坦。

内心的情绪,发泄了出来。

虽说杜烨不曾拒绝他,但在许图看来,杜烨那就是拒绝,只是不愿意伤及他的脸面而已。

许印鹤一直不开口,静静的看着许图,任由许图发泄。

好半响后,许印鹤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许图说道:“没了!”

许印鹤说道:“情绪发泄完了?”

许图说道:“发泄完了。”

许印鹤说道:“既然已经没什么要说的,情绪也发泄完了,那就好好的思考这一次的事情。你仔细的琢磨一些这件事。仔细的想一想后,再来和老夫说。”

许图听到了愣了愣。

脸上有疑惑神情。

不明白许印鹤是什么意思?

许图又仔细的思考着杜烨的话,他想到自家祖父的话。心中想,莫非杜烨不是拒绝他,可是杜烨不拒绝,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一次的事情,并不复杂。

他投效杜烨。

杜烨收不收下他,那是很简单的选择。

并不复杂。

许图仔细的琢磨着,他看向许印鹤,忽然道:“祖父,您的意思是,杜烨说要考虑,的确也是真的要考虑,不是为了推诿,也不是委婉的拒绝。”

许印鹤说道:“你就仅仅只考虑到了这一点。”

许图回答道:“是!”

许印鹤摇头说道:“你也算是聪慧的,可终究是有限。让你多读书,你总说读了书就行,读太多书没用。你看似聪明,实际上是小聪明,遇到了事情,却是无法看透。”

许图说道:“请祖父释疑。”

许印鹤沉声道:“杜烨要考虑一番,在老夫看来,大致有三层意思。”

“第一层意思,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要再考虑考虑。毕竟涉及到投效,既然是许家投效,你追随,那就是整个许家都依附在他的身上。他要权衡利弊,考虑这一事情对他的影响,以及对咱们许家的影响。”

“第二层意思,那是杜烨的背景,已经是很大很大,并非普通的大世家子弟。所以我们区区江阴县的许家,看似是强大,看似是不错的投效。可是在杜烨这里,或许对他不过是一个极为微小的事情,所以他要权衡一番。因为或许我们对他,没有太大作用。”

“第三层意思,那就是再考验考验你。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说要考虑考虑。或许就已经考虑到了,你中途反悔的情况。事实上,如果没有老夫在,你肯定已经书信一封,直接去向杜烨表明态度了,如此一来,自是一切皆休。”

许印鹤侃侃而谈,眼中更是有着睿智的神色,他继续道:“这一次发生的事情,就老夫看来,恐怕杜烨其人,的确是很不简单。孙儿啊,你这一次如果能真的依附杜烨,为杜烨效力,那就是你的运道。”

许图皱眉道:“祖父,真有这么多的门道。”

顿了顿,许图继续道:“杜烨其人,孙儿也是接触过的。他人不错,感觉也不是有多么深的城府,应该不会考虑这么多吧。”

许印鹤说道:“你的这点眼力,能看透什么。如今这一次的事情,大致就是这般。眼下杜烨说要考虑考虑,那你就留在府上,静等消息。”

许图说道:“孙儿明白了。”

许印鹤沉声道:“杜烨的身份,我们此前就有推断,是大世家子弟。如今看来,或许远不止于此。所以咱们许家,能否走出江阴县,就在此一举了。孙儿,好好做事吧。”

许图又再度点了点头。

没办法,祖父都这么说了,他自是听从祖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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