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启点了点头,就吩咐道:“行了,入城吧。”
“是!”
曾诚立刻应下。
曾诚和所有的官员,暂时退开,任由杜启一众人走在最前面,然后一行人在跟在了后面。
在杜启面前,曾诚可不敢有丝毫逾越。
能坐稳永业县的县令一职,他就觉得不错了。
其余的,都是奢求。
杜启带着队伍往前走,一行人进入了城内,杜启打量着如今的永业县城内。虽说曾诚带兵打仗的能力,实际上很普通,可是,他治理地方,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尤其永业县此前,也不曾遇到多少战事,虽说时常有一些贼匪,可总体上,永业县还算是比较安稳的,故而永业县总体还算富庶。
城内倒是有许多百姓。
看起来很是热闹。
杜启看到了这一幕,对曾诚的印象,也是稍稍改观。
如今的大秦,已经是乱糟糟的。在这一前提下,各地都是涌现无数的贼匪,百姓的日子很是艰难。而永业县能有这般的一个情况,都是曾诚的功劳。
“大人,我有冤情啊,求县令大人申冤。”
忽然间,有凄厉高呼声传来。
杜启正赶路的时候,忽然间,就听到队伍后方,传来了的高呼声音。他顿时勒住了马缰,停下来往身后看去,看到了一个衣着破旧的中年妇女,直接从街道旁边冲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朝着曾诚高呼大喊。
曾诚注意到杜启看过来的目光,身体一下就僵住了。
嗡!!
他的脑中,都一下有了嗡嗡的声音,整个人在这一刻,脑子都出现了刹那间的空白。
旋即,曾诚才恢复过来。
怎么回事?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来迎接杜启,竟然遇到了有人来告状。
这不是摆明了说永业县不安宁,有冤屈在,是说他治下的永业县不好啊!
曾诚杀了中年妇女的心都有了,毕竟眼下他正值在杜启面前刷印象的时候,突然间出了这样的事情,曾诚有些手足无措。
可是再怎么手足无措,曾诚遇上了,尤其杜启还在,他根本就不敢耽搁,所以连忙上前,沉声道:“你且起来说话,到底是什么事情,先说来听听。”
顿了顿,曾诚又补充道:“本官坐镇县衙,平日里,也是要接受百姓申冤的。你怎么的平日里,不去县衙申冤呢?”
这一事情,曾诚还真是安排了的。
他是接受百姓申冤的。
任何百姓有冤屈,尽管到县衙肃申诉告状就是。
可是,妇女不曾来。
另外,曾诚这么说,也是说给杜启听的,就是为了避免杜启一看到这一情况,就认为他玩忽职守,就认为他没有处理好永业县。
杜启听到了曾诚的话,笑了笑,不曾说话。
他只是停下来,看着发生的一切。
他要看看,中年妇女有什么委屈,另外,越是要看看,曾诚打算怎么处理这一事情。
中年妇女跪在了地上,高呼道:“县令大人啊,草民有冤屈。”
曾诚恢复了镇定,便缓缓说道:“慢慢来,你慢慢说。你姓谁名什么,家住哪里,是哪里的人。你遇到了什么事情。”
中年妇女道:“回禀大老爷,民妇名叫郭李氏,就是永业县人,住在城内南城的三庆坊内。民妇之所以不去县衙告状,是因为有人阻拦。”
“民妇家里的人,早早在县衙外拦着,不让我去。”
“民妇没有办法,只能拦路告状。”
“民妇要状告的,是家夫的族叔郭大有,他伙同家族旁支的两个人,要霸占家夫的财产。我夫君半个月前病逝,而民妇膝下,只有两个女儿,且大女儿才十岁,小女儿七岁。”
中年妇女神情凄苦,说道:“因为夫君死了,公公和婆婆也死了,民妇膝下没有儿子,只有女儿。我们这一脉,便没了男丁。所以郭大有,就伙同家族的其余人,说我夫君这一脉,没有男丁了,财产不能归我们,他们要代管。”
“甚至于,还说我们不配合,就要把我们逐出郭家。”
“这半个月来,他们一直威胁民妇。”
“让民妇把所有的地契、账簿等,全部要交给家族,让家族来代管。这么做,分明就是欺负民妇这个未亡人。”
郭李氏说道:“请县令大人,为民妇做主啊!”
曾诚听到了后,他先是瞥了杜启一眼,然后,才看向了郭李氏,说道:“郭李氏,你且起来吧。你的冤屈,本官已经了解了。你且随本官前往县衙,今日,本官为你主持公道。”
“谢大人。”
郭李氏这时候才站起身。
曾诚急匆匆来到了杜启的身旁,说道:“公子,卑职不能给您带路了。我让人给您带路,您直接去见摩勒多将军。卑职接下来,要提审这一案子。”
杜启说道:“无妨,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随你一起去县衙,看你提审这一案件。”
“是!”
曾诚立刻应下。
这个时候的曾诚,内心颇为激动。
原因很简单,杜启如今,要亲自去看,那就意味着,他公正公允的审理,肯定能进入杜启的法眼,所以曾诚的内心,已经是开始思考怎么处理这一事情。
事实上,类似的例子很多。
大秦境内,一样是重男轻女,所以许多家族内,一旦男主人死亡,膝下又没有儿子,就容易遭到家族的人针对。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只不过眼下,曾诚却是要当成典型来处理。
曾诚吩咐人,让衙役直接前往城南的三庆坊传来,让郭大有和其余两个郭家的族老一并到县衙去,便带着郭李氏往县衙去,杜启也是抵达了就坐下。
在曾诚抵达时,郭大有和另外两个郭家的族老也到了。
三人中,郭大有为主,他六十开外,年近七十的年纪。其次,便是郭喜,刚刚慢了六十岁。最后的郭家族老名叫郭尘,是年纪最小的人。
三人这时候看着郭李氏,皱起了眉头。
他们为了对付郭李氏,已经是封死了郭李氏的宅院,不让郭李氏外出,甚至于,还安排了人在县衙外面,就是为了堵住郭李氏的嘴,不让郭李氏来告状。
没想到,还是碰上了。
曾诚眼下,却是端坐在主位上,他手中的惊堂木一拿起,啪的一声,就拍打在案桌上,沉声道:“郭大有,郭李氏状告你,意图谋夺其家产,你可有话说?”
郭大有一听,他捋着颌下花白的胡须,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说道:“县尊大人啊,老夫不认罪,更不承认。”
“郭李氏嫁入郭家,她一女人,掌管什么钱财。她夫君郭成是郭家的人,郭成死了,郭李氏膝下又没有儿子,女儿又是要出嫁的。”
“万一郭李氏,也是改嫁了,岂不是我郭家的钱财,都被郭李氏卷走了。我们如今,也只是说代管,并非谋夺。”
“只要是她们娘三,不会做出对郭家不利的事情,只要是郭李氏不改嫁,这一切都不是问题。所有的钱,依旧是她们娘三的钱,我们只是代管而已啊!”
郭大有说道:“县尊大人,请您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