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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完美的男人

赵雪晴的人有点象她的名字,总是有点儿冷冰冰的,因此省歌舞团的人都叫她“冰美人”。赵雪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是这样,而且她觉得自己其实也不冷,她倒是觉得,如果把她的姓换成谐音的“照”就更对了,阳光照着晴空下的白雪,不就有了暖意,而且多有诗意呀。不过团里的人可不大赞同,拉中提琴的小田儿就有不同的看法。

小田说:“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这雪后的晴天更冷!”

大家在一起时常议论赵雪晴,议论她为什么冷。其实赵雪晴各方面都很优秀,都非常优秀。长的那是不用说了,是公认的团里第一美人。要知道省歌舞团可是美女如云,在这美女如云的地方还能得上公认的第一,就可以想象赵雪晴长得有多好了。赵雪晴不光是面目清秀,是标准的美人,而且身材也非常好,这是当然的,跳舞蹈的,身材当然没的说。赵雪晴从舞蹈学院毕业来到省歌舞团,只有不到三年,就当上了舞蹈队的队长,可见业务也是不一般了。这赵雪晴可以说是不论从哪方面看,都是出乎其类,拔乎其萃了。

大家其实也都承认,赵雪晴待人挺和气的,和大家的关系也都不错,在最后总结赵雪晴为什么那么冷时的一致结论是:赵雪晴的要求太高了。赵雪晴首先对自己的要求就特别高,练功极其刻苦,排练也一丝不茍。不少女孩子都说,凭赵雪晴的模样,肯定能找一个特别好的,当然也特别有钱的,以后什么愁也不用发,就等着过好日子就行了,练得这么苦干什么,不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大家也觉得,凭赵雪晴这么好的条件,却到现在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就是她眼光太高了。听说她在舞蹈学院时就没有男朋友,尽管每个男同学都追她,还有校外的人追她,可赵雪晴一律以“上学期间,不谈恋爱。”为由拒绝,而且还就坚持住了。她到了省歌舞团后,立刻就有了追求者。不过没多长时间这些追求者也都放弃了,因为显然赵雪晴根本看不上他们,当然赵雪晴对他们还是挺客气的。大家觉得,就是赵雪晴的心高显得她有些孤傲了,而人一孤傲就容易显得冷了。大家都不知道赵雪晴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不少人向她打听过她的条件和要求,可结果都一样,赵雪晴说,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条件,反正现在遇上的都不太满意,于是只好一个人了。

这一天省歌舞团传开了一个消息,今年分来的大学生里有一个学作曲的高材生,叫林楠,听说他在大学时就开过自己的作品音乐会了。

省歌舞团原先一直没有一个专职作曲的,以前来的是好的待不住,不好的也待不住。好的是自己走了,不好的是让团里客气地轰走了。前几年团里费了好大劲,从别的团挖来了一个很有名的老作曲家,本来希望也挺大的。谁知老作曲家可能是江郎才尽了,到团里很长时间,也没见拿出什么作品来,倒是架子挺大,一张咀就是原来如何如何,可团费了那么大劲把他挖来,并不是要办回顾展的,是想要作品的,但是作品一直就出不来。老作曲家说,他在创作一部伟大的交响乐!交响乐懂吗?那是一天半天就能作出来的?更别说还是伟大的交响乐了。团里后来等不了了,也不太相信老作曲家能作出什么伟大的交响乐,再说这只是个省歌舞团,不是世界著名的音乐学院。可能是觉得团的态度不那么好了,老作曲家就走了,反正倒也不怕找不到地方。

团里没有个好作曲的,就等于没有创作能力。团里舞蹈的力量还是挺强的,创作能力也不弱,但一个好舞蹈也需要好的音乐,象芭蕾舞剧《天鹅湖》,音乐可能得起了一半的作用。当然一个省歌舞团不可能有一个能创作《天鹅湖》的柴可夫斯基,柴可夫斯基全世界才那么一个。乐队的人都称柴可夫斯基叫“老柴”,说是全中国干音乐的都这么叫,团里的其他人也就都这么叫了。大家都觉得,没有“老柴”,有个“小柴”也行啊。团里的人后来听说,这林楠在大学时还真有人这么叫过他,不过他自己加上老师给压住了,不让这么叫了。看来省歌舞团真把想要的人给盼来了。

舞蹈队的人很快就把这个消息告诉赵雪晴了。舞蹈队的人不知怎么觉得,几年前团里分来了个赵雪晴,现在又分来了个林楠,是不是一对儿呀?这林楠是不是就是赵雪晴一直等的人呀?

赵雪晴听了淡淡地说:“别瞎说,好多人你要是光听说,那就都好上天了,可最后该有真东西的时候,就什么都不是了。”

大家知道,赵雪晴就是这样,她可不是能轻易看上谁的,没亲眼看见,当然不信了。

大家都见到林楠了,是个帅小伙儿,模样没说的,而且少年老成,温文而雅,待人还特别和气,一点不象老作曲家那样老端着个架子。这个消息又立刻传给了赵雪晴,而且有人好心地说,这林楠刚毕业,应该是比赵雪晴岁数小了,这有点儿遗憾,因为不管怎么说,中国人还是觉得男的应该大一些的。可也有的人觉得无所谓,女的比男的大的也不少。有热心的人立刻去打听了,而且立刻就打听出来了,这林楠是比赵雪晴小三岁,或者说赵雪晴比林楠大三岁。

于是有的人说:“女大三,抱金砖。”

这话又立刻传到赵雪晴这了,这次赵雪晴可是听了就火了。

赵雪晴对舞蹈队这些负责传递消息的女孩子们说:“有意思没意思?你们是不是还想当媒婆呀?”

这一下舞蹈队的女孩子们不敢再说了。

林楠的人大家都见了,大家再等着看的就是他的才了,听说他可是个才子呀,那还不敢快给大家露一手?

没过了多少天,林楠的才华真是显露出来了,而且不只是显露,是让团里震惊了。

团里早就想排个新舞蹈,和舞蹈界鼎鼎大名的耿老联系了。可耿老特别忙,等了好长时间才排队排到了,耿老来了。

去接耿老的人见了耿老时都眼前一亮。耿老已经六十多了,这个岁数干舞蹈实在是有点儿超出了。可大家一看耿老,那模样也就五十多。耿老很健谈,一上车就和大家一起聊上了,这时大家更惊讶了,因为你要看耿老谈话时那精神劲儿,那说话的语速,绝对就是个四十多岁的人,大家都赞叹不已了。

这时有人说:“会不会等看见耿老跳舞时,该象三十多岁了?”结果这话后来还被证实了,还真是这样,总之耿老一下就让团里服了。

到了团里,耿老也不说休息,直接去了舞蹈队的练功房,说先看一看基本情况,这样心里好有底,团里的领导觉得也对,就陪耿老去了。耿老看了看大家练功,对赵雪晴大加赞赏,并且对团领导说,他心里有了。

团领导把耿老接到会客室,坐下聊了。

耿老说:“我创作了一个蒙古族的独舞,叫《天边的鸿雁》,是描写乡间的邮递员的,弄了有一阵了,但没有全完,看了赵雪晴,我觉得这个舞蹈可以在你们这排。本来这个舞蹈是给男演员写的,不过赵雪晴表演也没有问题,我可以作些改动,因为主要意思是一样的。”

团里的领导很高兴,因为这就是自己团里的节目了。

耿老又说:“因为是个新舞蹈,所以没有音乐,你们团作曲的怎么样?”

团领导说:“我们团新来个作曲的,正好。”

耿老有些怀疑,说:“新来的,年轻人?”

团领导见耿老有些怀疑,就说:“这个年轻人可不简单,很有才的。”

耿老说:“那就试试吧,不过舞蹈的音乐也是很重要的。”

团领导见耿老不怎么相信,就说:“对,试试吧。”想想也确实还没见过林楠写的东西。

开排了,耿老给赵雪晴说舞蹈,林楠在旁边听着,看着。

中午吃饭时,团领导来看耿老了,见耿老很是兴奋。

耿老说:“这两个年轻人太好了,赵雪晴可真是有灵气,一点拨就行,太省事了,这舞蹈肯定能行。”

团领导见耿老这么说,放了心了,以前也知道赵雪晴的业务不错,不过这回是得到专家的肯定了。

团领导说:“我们这个作曲怎么样?”

耿老激动起来了,说:“这个人可真是太神了!”

团领导很是意外,怎么到了神的地步了。

耿老说:“我给赵雪晴把一段舞蹈说完了,赵雪晴走了一遍,这时,林楠竟然一段旋律出来了,又好听,又和舞蹈特别吻和,我干了这么多年舞蹈了,合作过的作曲也不少,可从来没见过这么才思敏捷的,应该说是才华横溢了!”

见耿老这么夸林楠,团领导也振奋了,这夸奖可是分量不轻,能让耿老这样评价,显然是真有东西了。

没几天,整个舞蹈粗排完了,效果很好,这时林楠的音乐也都出来了,耿老太高兴了,笑容一直带在脸上了。

粗排完了,准备再细抠。这天上午耿老到了练功房,见搞音响的人正在安装一套音响设备。

耿老有些奇怪,就问:“这是干什么,要音响干什么?”

林楠说:“我把音乐都弄出来,想让您听听。”

耿老不太明白,说:“这怎么听?”

林楠说:“我已经把配器都写完了,也就是说总谱已经完了。另外我是用电脑写的,所以可以用乐队的形式来听了,当然是音响效果。”

舞蹈队的人也感兴趣了,这种形式还没见过。

音响装好了,林楠把他的笔记本电脑也接好了,放音乐了。音乐以交响乐队的形式放出来了,太好了,地道的蒙古族风格,那么优美动听,让人好象看见天边的云朵和绿色的草原,还有点点的牛羊。邮递员的主题明快朴实,简直就是为赵雪晴量身定做的。随着舞蹈内容的变化,音乐场景也跟着变换,时而轻松愉快,时而风雨交加,人物的外在环境和内心感受,都充分地表达出来了。当音乐放完后,全体人都不由得鼓起掌来,这音乐真是太精彩了。

耿老也激动不已,跟着跳了起来,简直返老还童了。

这时林楠对耿老说:“您听听哪不合适,还可以再改,现在在电脑上改挺容易的。”

耿老高兴地说:“不用改,不用改,这就太好了!”

说完,耿老哼哼起一段旋律来了,大家都笑了。

团领导也马上知道这件事了,立刻把乐队队长找来了。既然音乐写出来了,那乐队也就马上排。领导下了决心,要在耿老走之前把舞蹈彩排了。

乐队也兴奋了,队长找林楠要总谱,准备让队员们抄各人的分谱。

可林楠说:“不用抄分谱,总谱已经有了,分谱直接打印出来就行了。”

乐队队长愣住了,说:“还有这好事?”

林楠说:“是。怎么,团里的分谱不是打印的?”

乐队队长说:“以前的音乐都是从别处拿来手写或印好的总谱,当然得抄了。”

林楠笑了,说:“那以后就不用抄了,起码是我写的谱子不用抄了。”

乐队队长说:“那怎么打呢?”

林楠说:“乐队要是还没有电脑或安装这个打印的软件,就先搬一台打印机到我这打吧。”

乐队队长立刻找打印机去了,一会儿打印机找来了,接好后,一份长笛的分谱立刻打印出来了。乐队队长高兴坏了,不过看了看谱子,他觉得还是不行。

乐队队长说:“这打印出来的谱子倒是漂亮,可怎么这么小啊,远了就看不见了。”

林楠说:“这是打印机小,换台大的打印机就行了。不过如果乐队没用过打印机打印谱子,那可能就得买一台打印机了。”

乐队队长说:“为什么?”

林楠说:“因为团里肯定没有这么大的打印机了,一般办公是用不着这么大的打印机的。”

乐队队长想了想,说:“我把团长找来,让他掏钱买!”

不大功夫,乐队队长把团长给拉来了,让他看打印出来的谱子。

乐队队长对团长说:“这是林楠写的《鸿雁》的谱子,刚打印出来的。”

团长一看也有了兴趣,说:“这好呀,这多清楚啊,可比手抄的强多了,不过是不是太小了?”

乐队队长笑了,说:“把您拉来就是说这事的,买台大打印机就能打印大的了?”

团长说:“是吗?”又看了看林楠。

林楠说:“是。”

团长说:“得多少钱?”

林楠说:“这行情我不太熟悉,大概几千块钱吧。”

团长听了,立刻说:“买!”又对乐队队长说:“你跟我上财务去,我让他们给你拿支票。”

乐队队长高兴地跟团长去了。

乐队排练了两天,跟舞蹈合乐了。一有了乐队,气氛立刻出来了,舞蹈队的劲也大了,虽然只是赵雪晴一个人的独舞,但整个舞蹈队都有了精神了,这可是自己的舞蹈了。

舞蹈彩排了,大获成功,尤其是对音乐,大家的感受太深了。

耿老临走之前,团里安排请耿老吃了一顿饭,耿老高兴得简直象个孩子,对赵雪晴和林楠是夸了又夸。

耿老有点儿喝醉了,最后拉着团长的手说:“这林楠可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们可得爱护好啊!”

团长说:“我们知道了,会爱护好的。”

耿老叹了口气,说:“我是老了,也没那么大的能耐了,要是能年轻二十岁,我也能弄出一部舞剧,有林楠写音乐,我们也能写一部中国的《天鹅湖》。”

耿老说完,眼泪快掉出来了。

耿老又说:“这林楠可绝对是个人才,是个大人才,我看他将来也能成了柴可夫斯基,也能成了老柴,他现在就应该是个小柴了!”

赵雪晴被震撼了,她没想到耿老能对林楠有这么高的评价。她不太懂音乐,但她也觉得林楠写的音乐好。赵雪晴突然觉得,她对林楠的爱油然而生了。

“小柴”这个外号立刻在团里传开了,这下林楠想拦也拦不住了,因为连团长有时也叫他小柴了。

赵雪晴开始接近林楠了,林楠对她也是彬彬有礼。

过了一阵儿,赵雪晴觉得有点儿不对了,这林楠总是对自己那么彬彬有礼的,好象缺点儿热情了,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别的男人可不是这样,那些人都是有点儿拦都拦不住地想往前冲。赵雪晴不知道林楠这样究竟是好呢,还是不好。

这天赵雪晴在队里坐着,又想起这事来了。这时,小彭和小季两个女舞蹈演员来了。

小彭很关心地对赵雪晴说:“队长,进展得怎么样了?”

赵雪晴说:“什么进展得怎么样?”

小彭说:“还能有什么,你和林楠的事儿进展得怎么样了?”

赵雪晴有点儿生气地说:“进展到彬彬有礼的地步了!”

小彭和小季一起惊讶了,小彭说:“太君子了吧,这年头好象没这样的人了。”

小季说:“这倒也好,说明人家林楠是个正人君子,是个规矩人。”

小彭说:“不过这也太规矩了吧,守着咱们队长,竟然能不动心?”

赵雪晴瞪了小彭一眼,说:“你想让他怎么着?”

小彭不说话了,这时小季说:“队长,你说这林楠是不是你心中那完美的男人了?”

赵雪晴想了想,说:“还不能说是。”

小彭和小季都惊讶了,说:“为什么?”

赵雪晴说:“还有一条很重要的我现在还不了解。”

小彭说:“还有什么不了解,林楠的才华可是全团都看见了,模样,表现,那更是全团都看见了呀?”

赵雪晴慢慢地对小彭说:“林楠他们家你了解吗?”

小彭一下愣住了,说:“他们家还真是不了解。”

小季说:“林楠是北京人,他们家好象是干部。”

赵雪晴说:“什么干部?”

小季说:“记得好象有人问过林楠,他说就是一般干部,好象不太愿意说了。”

小彭说:“会不会是街道干部呀?”

小季说:“你瞎说什么呀,街道那能算干部吗?”

小彭说:“街道怎么就不算干部了?”说到这小彭看了看小季的眼色,明白了,不说了,别越说越惨了。

小季说:“队长,你怎么想起这个来了?”

赵雪晴说:“这事能不想吗?”

小季说:“不是,我是说从什么地方觉得有问题了?”

赵雪晴说:“你们不觉得林楠有点儿太朴素了吗?”

小彭和小季立刻有了同感,小彭说:“是,林楠是有点儿太过朴素了,他穿的衣服好象都是上个世纪的,一点时尚感都没有,现在谁还穿他那样的衣服呀。”

小季也觉得这好象是有点儿问题了。

小彭突然说:“他会不会经济状况不太好呀,这可是个大问题!”

小季说:“你觉得会是怎么回事?”

小彭说:“林楠只说过他是北京人,可没说过他是哪儿的,北京也不一样,北京大了,也是什么样都有的,我去过咱们团那个谁的家,一个大杂院,那路也就能推过一辆自行车去,一片平房,又潮又湿,我以前都不知道,北京还有这样的地方。”

小季说:“真的?北京还有这样的地方?”

小彭说:“那可不,要不是我亲眼看见的,跟我说我都不信。”

小彭和小季都觉得问题有点儿严重了。

突然小彭又表情惊讶地说:“林楠的家会不会是北京农村的?”

小季说:“瞎说,林楠怎么可能是北京农村的。”

小彭说:“那没准,农村就不能出人才了?对,林楠家庭状况可能不太好,刚上完大学,还没缓过来呢。”

小季说:“别瞎猜了,还是好好打听清楚是真的。”

小彭和小季都不说了,不过赵雪晴可是想开了,家庭状况确实个大事,经济条件是一方面,另外家庭环境也很重要,自己的父母可都是高级知识分子。

不过没过多少天,这个问题给弄清楚了,也出乎大家的预料了。

这一天,赵雪晴正在队里和小季聊天,小彭突然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小彭一进来就对赵雪晴说:“特大消息!特大消息!”

小季说:“什么特大消息,要地震了?”

小彭撇了一下咀,说:“你怎么不念点儿好?”

赵雪晴说:“行了,快说吧,什么特大消息?”

小彭故作神秘地说:“林楠他们家的情况清楚了!”

赵雪晴听了,为之一震,想这还真是个特大消息。

小季说:“你怎么知道的,在哪儿打听出来的?”

小彭说:“是团办公室的苏主任说的。”

赵雪晴说:“苏主任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去调查了?”

小彭说:“不是,是这么回事。前几天苏主任和另一个人去北京办事,临走前林楠托他们给家里带点儿东西。”

小季说:“带什么东西,怎么还从咱们这往北京带东西?”

小彭说:“是啊,当时苏主任也觉得奇怪,可林楠说,是带一包药材,他说这药材是他特地到咱们这一个县里去买的,因为只有这个县出的这种药材最正宗。”

小季说:“原来咱们这还有这好东西。”

小彭说:“林楠说本想回家时带回去的,可又怕父母急着用,所以就麻烦苏主任给带去。苏主任当然也没推辞,就给带去了。”

小季说:“那就是说,林楠给了苏主任他家的地址了?”

小彭说:“那当然,没地址怎么送?”

小季说:“那林楠住在北京什么地方?”然后又笑着补了一句说:“不是北京农村吧?”

小彭没意识到是小季在挖苦她,说:“不是,就在北京市里,而且是市中心,就在故宫边儿上。”

小季说:“哟,那可是好地方,不过那周围好象没什么楼,是平房吧?”

小彭说:“对,是平房。”

小季笑了,说:“是大杂院吧?”

小彭有点生气了,说:“你怎么净往坏处想,故宫边儿上有大杂院吗?是一处四合院,还特大。”

小季说:“住几户?”

小彭说:“什么住几户,就人家一户住。”

小季说:“这不太可能吧,故宫那地方多值钱哪,自己一个四合院,还特大,那是什么人物呀?”

赵雪晴也说:“你没听错吧?”

小彭有些着急地说:“怎么能听错呢,听下去你们就知道了,别捣乱。”

小季和赵雪晴都笑了,小季说:“那你就接着说。”

小彭说:“进去以后苏主任他们才知道,敢情林楠他爸是民主党派一个什么党的领导!”

小季说:“什么党啊?”

小彭说:“我也没记住,反正一说民主党派就说的那个。”

小季说:“那是政治人物了。”

小彭说:“也不是,苏主任说,林楠他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家里到处都是书,不过都是些科技书,还净是外文的,所以苏主任他们也看不懂。”

这真让赵雪晴感到意外了,这可是怎么也没想到的。

小季又说:“还知道什么了?”

小彭说:“苏主任说,别看人家是那么大的官,可特客气,一直感谢,说麻烦苏主任了,这么大老远地给捎东西,不过倒还真是及时。”

小季说:“你是说林楠他父母都没架子?”

小彭说:“没架子,苏主任说了,一点架子都没有。”

小季对赵雪晴说:“这倒和林楠一样,看来是家传了。”

小彭说:“为表示感谢,林楠的父母还留苏主任他们吃饭了。”

小季说:“上哪儿撮的?”

小彭说:“什么上哪儿撮的,就留在家吃的饭。”

小季说:“这可有点财迷了,怎么还不得找个地方。”

小彭说:“才不是,苏主任说,留在家里吃饭才显得真诚,能在人家家里吃饭那可不容易,而且——”小彭停住了。

小季和赵雪晴都着急了,说:“而且什么呀?”

小彭说:“而且吃得特别讲究,把苏主任都给吃傻了。”

小季说:“不至于吧,苏主任可不是没吃过的人。”

小彭说:“对,苏主任说,他也算是吃过见过了,可林楠他们家的这个阵势他还真没见过。”

小季说:“有什么阵势?”

小彭说:“首先人家家里有厨子,高级厨师,做的菜那叫一个棒,苏主任说,比他所有吃过的都好。”

小季说:“瞧你那样,就好象是你吃的似的。”

小彭说:“还不只菜做得好,还特有规矩。”

小季说:“吃饭有什么规矩,不许出声?”

小彭说:“一看你就是老土。苏主任说,那先上什么菜,后上什么菜,什么时候上,都是有规矩的。那先喝什么酒,再喝什么酒,也是有规矩的。吃饭前先上点儿茶点,吃饭后再上点儿甜点,然后再上咖啡,规矩大了!”

小季吐了吐舌头说:“这不成宫廷宴会了。”

小彭说:“对,苏主任就是这么说的,吓得他们都不敢说话了。”

赵雪晴有些感慨了,这太没想到了,要看林楠,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家会是这样的。

小彭又说:“苏主任他们临走时,林楠他父母又给上了一堂政治课。”

小季说:“不会吧,林楠他父母给苏主任上政治课?”

小彭说:“不是给苏主任上的,是给林楠上的。”

赵雪晴说:“怎么给林楠上政治课了。”

小彭说:“林楠他父母嘱咐苏主任说,要林楠多为国家做贡献,要注意艰苦朴素,要注意思想进步,特别是在歌舞团这样的地方。”

赵雪晴听了觉得又可气又可笑,这把歌舞团当成什么地方了。

小季也说:“咱们歌舞团怎么了?”

小彭说:“苏主任说,林楠他父母后来也觉得说得有点儿严重了,就特别解释说,不是说歌舞团不好,而是那个地方太开放,诱惑太大,总之要正正规规的。”

小季说:“怪不得林楠老是那么一本正经的,跟队长也总是那么彬彬有礼的,原来是家里做思想工作给做的。”

小彭对赵雪晴说:“队长,这下放心了吧,这下这林楠可没得挑了吧,你说他还有什么不行的地方,一点都没有,他太完美了!”

赵雪晴也觉得真是放心了,她也明白为什么林楠总是那么拘谨,那么朴素了,她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她甚至觉得,林楠真能算得上是一个完美的男人了。

赵雪晴开始有意地和林楠接近了。

赵雪晴出了趟差,去外面学了一个舞蹈。回来后,去了练功房,她惊讶地发现,练功时弹的伴奏曲子都改了,和原先不一样了,新曲子比原来的好听多了。

舞蹈队的付队长叫向东方,是个男舞蹈演员,经常跳男一号的,帅小伙儿,原来不少人都挺看好他和赵雪晴的,可赵雪晴嫌向东方象个大孩子,没兴趣。

向东方见赵雪晴来了,连忙打了招呼,问了辛苦。

赵雪晴说:“这练功的曲子怎么换了,从哪儿弄来的?”

向东方很高兴,说:“怎么样,好听吧?”

赵雪晴说:“挺好听的。”

向东方说:“是托你的福得来的。”

赵雪晴不明白了,说:“怎么是托我的福呀?”

向东方说:“当然是托你的福了,因为这是林楠给作的。”

赵雪晴惊讶了,这真没想到,她对向东方说:“你麻烦人家作这个曲干什么,人家有的是正经事呢。”

向东方笑了,说:“这还没怎么样呢,怎么就心疼上了。”

赵雪晴也笑了,说:“去,什么心疼啊,我是说你怎么想出这么个主意来。”

向东方连忙说:“这可不是我想出来的,也不是我让小柴作的,这可是他自己要作的。”

赵雪晴说:“他怎么想起来作这个来了?”

向东方说:“那天小柴又来舞蹈队找你,你不是出差了吗,他就在这看了一会儿练功,然后他就说了,说练功的曲子太老了,不好听,他说可以给重作一些。我也没当回事,可没想到第二天就给拿来了好几首,一弹,还真好,就用了。”

赵雪晴说:“原来是这么回事。”

向东方说:“沾了咱们舞蹈队的事,林楠可帮忙,可上心了,他说要给作好几套练功的曲子,那样咱们就能够经常换着用,就不用总是听那老一套了。”

赵雪晴很高兴,心里美滋滋的。

向东方说:“这不,小柴又找了一台钢琴,搬到我屋里了,动不动就去给我弹新作的曲子,让我看合适不合适。”

这让赵雪晴有点儿不高兴了,想这林楠为什么不把钢琴搬到自己的屋里,自己还是舞蹈队的正队长,都是让这出差给耽误了。

过后赵雪晴发现,林楠还真是上了心了,经常到向东方那弹新作的曲子,弄得赵雪晴也经常往向东方那跑了。

在向东方那赵雪晴发现,林楠对自己还是那么拘谨,那么彬彬有礼,看来苏主任把他父母的教导带回来,他更加注意了。不过赵雪晴也发现,林楠对向东方倒是很随便,有说有笑的,看得赵雪晴都有些嫉妒了。赵雪晴甚至有点儿恨林楠,怎么一点儿风花雪月都不懂,怎么一点儿都不理解女孩子的心。不过后来赵雪晴想,这也未必不是件好事。现在林楠拘谨些,不好,但结了婚这可就是优点了。赵雪晴知道,团里不少女孩子都惦记林楠呢,特别是知道了林楠他们家的情况后,舞蹈队的好几个女孩子都流露出来了,只是由于自己,这些人才没采取行动,要是结了婚,这一点倒是可以放心了,林楠这么拘谨,别的女人怕是想靠近都不成了。

这天赵雪晴去了练功房,看见林楠不在那,又到林楠的住处,也没人,想八成又是到向东方那去弹曲子了,就也去了。

到了向东方的门口,听见好象里面在争吵,赵雪晴很奇怪,因为向东方和林楠都是彬彬有礼的人,总不会因为曲子的事儿争吵起来吧?那向东方是和谁在吵呢?

赵雪晴又听见,争吵好象还历害了,又听见好象什么东西倒了。

赵雪晴正疑惑着,就听见向东方大喊了一声:“滚!”

赵雪晴吓了一跳,她还从来没听向东方这么大声地叫喊过,这是和谁,怎么了?

这时又听见向东方大喊了一声:“滚蛋!你这个臭流氓!”

赵雪晴惊呆了,怎么向东方这有了流氓了,这怎么可能?

正在这时,门开了,只见林楠低着头走出来了,急匆匆地走了。赵雪晴更是不明白了,难道两个大男人打不过一个流氓。

门开着,赵雪晴看见屋子里椅子倒了,向东方愣愣地在那站着,见到赵雪晴,忙转过身去了。

赵雪晴走到了屋里,四处看了看,再没有什么人了。赵雪晴想,难道是从窗子跑走了?可看了看窗子,是关着的,而且屋里也没什么能藏人的地方了,赵雪晴真是糊涂了。

赵雪晴走了过去,问向东方说:“流氓在哪呢?”

向东方背对着赵雪晴,委屈地说:“林楠!”

赵雪晴简直要晕了,林楠怎么成了流氓了?

赵雪晴结结巴巴地问向东方说:“林楠,他,他怎么成了流氓了?”

向东方说:“他就是个流氓!”

赵雪晴说:“他怎么你了?”

向东方停了一会儿,说:“他想亲我!”

赵雪晴不明白,说:“亲你是什么意思,他想亲近你?”

向东方气地说:“他想亲吻我,他想和我接吻!”

赵雪晴糊涂了,她对向东方说:“你没有听错吧,他可是个男的。”

向东方说:“这怎么会听错,也不是第一次了,因为,因为林楠是个同性恋!”

赵雪晴一下差点儿瘫软在地上,她觉得脑子好象木了。过了一会儿,赵雪晴慢慢地走出向东方的房间了,她慢慢地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在想。赵雪晴现在明白了,彻底地明白了,林楠为什么对自己没有兴趣,为什么老是对自己彬彬有礼,原来他是个同性恋。赵雪晴想,原来觉得林楠是个完美的男人了,现在倒好,完美是完美,只是不是个男人。

快走到自己屋里赵雪晴又想,这林楠可真是小柴,真是太象老柴了,他不只是才华上象柴可夫斯基,甚至连同性恋这一点,也和柴可夫斯基一样了。

全书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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