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云将离已经开始出题了,一扇一人高的屏风上悬挂着题目:何物最肥?何物最瘦?何物最贵?何物最贱?何物最高?何物最深?何物最苦?何物最甜?
台下顿时议论纷纷。这时一个清秀的小生首先站出来,满面笑容地说道:“绵羊尾最肥,螃蟹腿最瘦。”
身后一片唏嘘,有人甚至直接问道:“张生,你是多久没有开过荤?穷得这般模样,居然都想着吃食?”
台上云将离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静静等待。
“黄金最贵,粪土最贱。”张生不理会旁人,只继续说,“泰山最高,东海最深;黄连最苦,蜜饯最甜。”
云将离听完,微微点了一下头,问道:“如此,诸位可还有更好的答案?”一时间,众人虽有些疑义,但似乎没人能想出更好的答案了,皆不言语。
这边,魏鄞抓耳挠腮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答案,看着独孤清沅嘲弄的神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将他往人群前面推去,大喊:“这里还有更好的!”
刹那间,所有人都看向他们俩。
独孤清沅狠狠瞪了魏鄞一眼,却看到了魏鄞焦急的眼神。怔忪间,人群外传来清润如山泉地嗓音—
“最肥乃是千里沃野,最瘦乃是纤纤楚腰。最贵乃是时间真情,最贱乃是满口胡言,最高乃是头顶苍穹,最深乃是阿鼻地狱,最苦乃是对面不识,最甜乃是相濡以沫。”
紧接着,人群里走出来两人,一人身着绛紫色锦袍,腰佩璎珞玉环,手拿折扇,眸若秋水,面如冠玉,浅笑盈盈。另一人身着碧色长衫,气质儒雅,却是眉目间有些嫌弃的神色。两人在独孤清沅和魏鄞的面前皆趾高气昂地走过去。
台上的云将离听到答案,不由得击掌叫好。
“顾清远,你可还有更好的?不然,云姑娘了就要被这两只衣冠禽兽给糟蹋了。”魏鄞着急起来。
什么话?难道跟了你就不是糟蹋了?独孤清沅一脸不敢苟同。不过这也是自己的本意,倒也是殊途同归。
于是,独孤清沅往前又迈了一步,扬起小脸,道:“这位兄台的回答的确妙极,不过在下有更好的。”
“最肥不过春雨,最瘦不过枯霜;最贵不过光阴,最贱不过误人子弟的教化文章;最高不过人心,最深不过学问;最苦不过痴男怨女,最甜不过夫唱妇随。”
顿时大厅里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都听得见。独孤清沅疑惑地往四周看去,却看到方才的两人正细细端详着她,惹得她颇有些不自在。
魏鄞见状,插手于胸前,一副赢定了的模样。
果不其然,台上的云将离颇为赞赏地不住点头,然后缓缓走下台,朝着独孤清沅走近:“这位公子好文采。”
独孤清沅预感不妙,赶紧陪笑道:“云姑娘过奖,在下不过是个传话人,真正文采斐然的人乃是我身旁的这位公子。”说着,赶紧把魏鄞往面前一推,却没想到那平时死不要脸的魏鄞居然开始脸红忸怩起来。
两厢拉扯间,云将离注意到独孤清沅颈项上挂的玉钩,清秀的眉目微皱。
正待说什么,却听见“啪”的一声响,一把折扇横亘在云将离和独孤清沅间。
而此时,折扇的主人正看着云将离翩翩有礼地说道:“云姑娘,在下金陵冯净屹,慕名姑娘已久,今日机缘凑巧得以见面,不知姑娘可否赏脸单独一叙?”
什么情况?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独孤清沅忙说道:“当然不行!云姑娘今日一早有言在先,谁的回答能使她满意,她今日就邀谁共话。”
“大胆!”冯净屹身边的男子叱道。
“李文。”冯净屹使了个眼色,李文便漠然退到了一边。
“这……”云将离有些左右为难,毕竟自己说出来的话怎能收回?可是这位冯净屹,看着温文尔雅,其实却有着含而不露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