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尘可不管门外的陆包子怎么嚎,他走到床前,俯身看向睡着的沈思语。
她侧躺,脸颊有些红,额头上有一层薄汗,伸手掀开被子,果然是缩成小小一团的睡姿。
陆寒尘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果然有些烫。
“思语,思语。”
陆寒尘轻轻唤她,可沈思语闭着眼睛没睁开,他索性拿过一床薄毯子把她裹住,直接抱着人起身。
沈思语终于睁开了眼睛,在看清眼前的人后,她一下挣扎起来,“陆寒尘,你放开我。”
“不放。”
陆寒尘漆黑的瞳孔里面倒映着她憔悴的面容,“你想闹到什么时候。”
她闹,是她在闹吗?沈思语眼眶忍不住泛红,他欺负了她,还说她闹。
这个世界上,怎么就有这种不讲理的男人。
“陆寒尘,你简直土匪。”
“呵……”陆寒尘冷笑出声,“你第一天认识我?你不知道我比现在土匪的时候多了去了?”
话毕,男人不再搭理她,直接抱着人离开。
“爸爸,你别欺负思思,她生病了。”陆包子小声说着,嘴巴上还有没有舔干净的酸奶。
可爱在他的脚边不停的转来转去,汪汪,小主人给我留点。
陆寒尘看都不看陆包子:“跟上。”
……
陆老太太回到阳光小区,才发现人去屋空了,她怒气冲冲的打电话给保安,才知道大人孩子可爱都被陆寒尘带走了。
好气,她这个小儿子,简直不按常理出牌。
陆老太太看着手里打包回来的水饺,有些欲哭无泪,这么多,她一个人怎么吃的完。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她特有的铃声响起,没好气的接通电话,“喂,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陆震华:“……你打算离家出走到什么时候。”
“你什么时候认错我什么时候回来。”陆老太太很有骨气的回道。
“那你永远都别回来了,老大送了我一箱螺蛳粉,真好,没人和我抢了。”
陆震华说完,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喂喂喂”陆老太太气的呀,可想到她最爱的螺蛳粉,终于还是收拾了一下打算回老宅。
好气,她回去螺蛳粉要是少了一包,她绝对让老头子好看。
……
劳斯莱斯朝着半岛豪门驶去,沈思语很难受,她裹着薄毯子,忽冷忽热。被撕裂的地方缝了针,本应卧床休息,她却为了逃避直接从医院强撑着回了阳光小区。
天知道她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偏还要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陆包子小手握住她的手,不停的关心她:“思思,别怕,你还有我和爸爸。”
“等到了我家,我让爸爸给你找最好的医生。”
沈思语勉强扯出一抹笑:“谢谢包子,姐姐没事。”
她看向前面一脸寒冰开车的男人,真不知道陆寒尘这样冷冰冰的男人,怎么就能够生出包子这样暖化人心的小暖男。
也许,是包子的妈妈暖吧!都说孩子不随爹就随妈,包子一定是随妈妈了。
劳斯莱斯驶回半岛豪门,沈思语想要自己走,可车门刚打开,陆寒尘已经不由分说的抱起了她。
陆包子抱着可爱,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陆寒尘,你放开我。”她现在也懒得给陆寒尘好脸色了,两人的关系,愈发变得剑拔弩张。
“你在动一下,我就把你扔进水里。”
半岛豪门后有一个大大的游泳池,夏天的时候陆包子和可爱尤其爱在里面玩水。
陆寒尘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在里面游上几圈,五年了,倒是还没有女人下去过。
“你扔啊,陆寒尘,你不扔你就是孙子。”沈思语一双如琉璃般的大眼睛瞪着他,原本温顺的性格第一次说出了这么叛逆的话。
陆寒尘顿时吃瘪,他陆家三少,向来说得出做得到,可那是对于她沈思语外的任何人。
别说她现在还生病,就算她是健健康康的,他也舍不得把她扔进水里。
“陆寒尘,你倒是扔啊!”沈思语继续冷着脸开口,“不是都说陆家三少向来说得出做得到吗?”
陆寒尘转身对着陆包子开口:“带着可爱回你的房间,让所有人退下。”
“爸爸”
“快去。”陆寒尘扬高声音,显然已经不耐烦了。
陆包子马上抱着可爱一溜烟的跑了,顺便交代管家爷爷,让所有人回避。
等到周围十米都没有人后,陆寒尘咬牙切齿的看着怀里的女人,“奶、奶!”
沈思语瞬间瞪大了眼睛,是她烧的糊涂了吗?!还是她出现幻觉了?!
那么骄傲的陆家三少,竟然毫不犹豫的认输了?叫她奶奶了???
“你满意了吧!”陆寒尘咬牙切齿,一张俊脸黑得仿佛能够滴出水来。
“哎,乖孙子。”沈思语不怕死的学着陆老太太叫陆包子,心情顿时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
“啪”
换来的,是陆寒尘狠狠打了她屁股一下。
“你少得寸进尺,我只是不和生病的人计较。”
陆寒尘抱着人去了他的卧室,依旧是上次沈思语见到的那般,冷色系,看着没有一点温度。
陆寒尘把人放在大床上,去拿了温度计给她量体温,然后又打了电话给陆雅晨,询问了一些沈思语现在需要注意的事项。
挂断电话后,沈思语已经量好了体温,他拿过看了眼,三十八度,已经高烧了。
陆寒尘不放心,又打了电话叫陆雅晨直接过来一趟。
沈思语脑袋晕晕沉沉的,加上身体没什么力气,眼睛睁不开,索性就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去管了。
陆寒尘去打了温水,不停的用温毛巾换着给沈思语敷额头,他从不做伺候人的事情,就连陆包子生病,都是陆老太太和管家还有陆雅晨照顾的。
难怪陆老太太问他这个做爸爸的给自己打几分,他恬不知耻的说八十分会遭到陆老太太无情的抨击。
他这个爸爸,实在是不称职。
沈思语脑袋昏昏沉沉的,她好似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面,有一个温润俊雅的男子,背着她在S市的大学里面走了很久。
道路两旁都是开到绚烂的樱花,风一吹,樱花就落在她和那个男子的身上。她伸手迎接空中的樱花,然后笑眯眯的放到男子的面前。
男子的面容她总是看不清,但是她清楚的听到自己喊那个男子叫“阿尘哥哥”,这四个字,这段时间频频出现在她的脑海。
沈思语看到自己从男子背上跳下来,双手捧着接到的樱花往前蹦跶着小跑几步,然后回头嫣然一笑。
“阿尘哥哥。”
嘴里无意识的呢喃出声,沈思语眼角有泪水无声的滑落。
陆寒尘一把握住她的手,压抑的嗓音有着说不出的难过和心疼:“我在。”?
“思语,我在,阿尘哥哥在。”
陆寒尘每一个字都说的小心翼翼,沈思语现在神智不清醒,但是她还记得阿尘哥哥,陆寒尘当真是无比满足了。
陆雅晨带着医药箱进来,给沈思语检查了一番后喂她吃了退烧药,又开了一些药留下,然后叫出了陆寒尘。
“寒尘,你这次玩真的了?”
陆寒尘点点头:“这种事情还能玩假的,你脑子秀逗了。”
陆雅晨一巴掌就挥了过去,“我是你二姐,你说话给我注意点。”
陆寒尘嘴巴毒,又向来不给人面子,哪怕面对的人是他亲姐姐,还是有求于人的亲姐姐,他都说的毫不客气。
“为什么偏偏是她?”陆雅晨不和陆寒尘开玩笑,神情变得严肃:“包子的妈妈呢?你不找了?”
“五年了,你有见我找过包子的妈妈?”陆寒尘嘲讽的看向陆雅晨,一脸看白痴的眼神。
包子有那样的妈妈,简直就是他最大的不幸,不过包子还算是幸运,遇到了他。
包子的来历,除了陆寒尘,整个陆家都无人知晓,当初涉及到的医生,也一并被他送走。
既然他在那样的情况要了包子,那包子就是他陆寒尘的孩子,他这一生都会为包子负责。
说来讽刺,他陆寒尘自己的孩子保不住,却养了个不知来历的孩子。
陆寒尘低垂眼睑,“你回去吧!”
“陆寒尘你过河拆桥啊!”
“我会转账给你。”
陆雅晨气极:“我是缺钱的人吗?”
“包子借你玩两天。”
“OK,成交。”陆雅晨年过三十,却还没有孩子,她是医生却不自医。
她的丈夫有没有问题她不知道,因为人家根本不愿意去检查,而她,就算不检查,婆家也只会把责任推到她身上。
但好在,两人很是恩爱,乔厉澜很是宠她。
陆雅晨去了陆包子的小房间,陆包子反抗无效,被连人带狗一起顺走了。
“爸爸,你出卖我,你过河拆桥,你忘恩负义。”
楼下传来陆包子嗷嗷的叫声,伴随着可爱嗷呜嗷呜的控诉,陆寒尘门一关,把所有声音阻隔在外。
他转身,就看到沈思语睁着一双大眼睛,很是迷茫的看着他。
“陆先生,阿尘哥哥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