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既然都是替死鬼,是真是假也无所谓了。”
吴智淡淡说了句,陆溪二人听得皆是心头一寒,知晓那天魔星着实了得,且不论一气长龙,单是自身修为便已经破入八锻。真动起手来,整个长生宗年轻一辈无一人能敌。
“赵玲珑那孙女婿是什么修为?”
听吴智发问,白阳赶忙道:“那人体的真气古怪的很,似乎是五锻,似乎又是六锻。以我来看,大约是从赵玲珑处得了我宗门功法,一直独自修炼却没人修正,这才有些入了魔道。”
“白师弟,你也忒糊涂,在那天魔星面前,五锻六锻难道有什么区别?”
“陆师兄教训的是。”
吴智细细听着,三人这时候也过了浮桥,前方乃是一片水坞,院子里站着许多和他们一样穿着长生衣的弟子,男的女的一半一半。瞧见吴智来了,都齐声唤道:“参见吴师兄。”
吴智挥手道:“不必多礼,各位师弟师妹,此番下界都辛苦了。”
飞天梭船舱内,路沙瞧得一清二楚,看来这次长生宗为了对付那什么“天魔星”,派出找人救火的弟子不在少数。这陆溪白阳二人组,只是其中一个。
可百年前长生七子的亲传弟子,讲道理数量应该不会很多,但此刻整个院子里却是挤得满满当当。难道这三十多人都找到了本尊?
路沙觉得有点滑稽,吴智也意识到问题所在,他粗略看了一遍所有弟子交上来的资料,还有那几十块真假难辨的弟子令牌画像。与路沙的那块对比,就像是一块刚挖出来的老古董。
“这三十多人,都是七子的徒儿,谁来告诉我?”吴智面露不悦,大声说道,“简直是胡闹,你们这样,教我如何向掌教交差?”
“请吴师兄恕罪。”
院子里的弟子慌忙下拜,陆溪两人也非常自觉,“我们绝不敢欺瞒师兄,为了找到这些弟子令牌,大家伙儿这半年来没睡过一个安生觉。不管什么,都是为了宗门着想。”
“若非念你们还有一点点苦劳,我眼下岂能容你们安然站在这儿。”
吴智背过身去,背影如同黑夜中的山峦,压抑又阴森。
一时间没人敢说话,还是陆溪上前一步,打破平静:“还请吴师兄为我们指一条明路。”
“你们不想受罚,我自然懂得,可这颗雷总得有人去背。”吴智扫了一眼众人,把那厚厚一沓资料往身前一抛,“七位老祖宗没这么多弟子,就算有也死得所剩无几。”
说完就踩着那些飞纸出门而去。
留下一干面面相觑的师弟师妹。
“吴师兄的意思都这么清楚了,你们还不愿明白?”
陆溪说完,白阳第一个道:“飞天梭上没位置,那自然就是从这三十多人里中选拔七个。”
“只选七个出来?”
“那剩下二十几个人怎么办?”
“这种事还需要我教你?”
陆溪阴森地看了无垠星海一眼,里头藏着无数鱼骨,谁也不会介意多一两根。
“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事到如今,也只好这样了。”
听了白阳的安慰,众人脸上又红又黑,早知道这样,直接去找一些厉害的独行武者,何必费这个力气。不少人还特地花了巨额灵石打造了这弟子令牌,眼下看来并无任何用处。
“陆师兄,那选拔的方式如何为妙?”
“这件事关系到大家每个人的弟子考核,谁也不希望落到一个不公平的境遇,我看,还是抽签最公平。”陆溪在这院子里实力最强,平日威望也最高,他的提议很快得到了众人的赞成。
身为武道宗门,谁也不是花拳绣腿,比一比见真章。
关于这次选拔的细节,他们又整整讨论了一个时辰,这才散会离去。约定明天这个时候带着各自选中的人,再来集合,进行第一轮的淘汰。
“一帮吃人的家伙。”路沙从头听到尾,意识到自己果然是进了贼窝,这些人要玩黑的。假如他不能在接下去的比试中获胜,等待他的将是被丢入无垠星海,被分食的命运。
“赵玲珑,你可能破开这木锁上的真气?”
路沙问询了一句,镜子里的人脸轻轻摇头,她的大部分力量都被破坏掉,眼下帮不上什么忙。
听到外头传来说话声,路沙知道是陆溪两人回来,急忙收起云仙镜,假装刚刚睡醒的样子。
“两位前辈,是你们回来了。”
白阳推开门进来,瞧了几眼,说道:“这两天,咱们暂时不能再往前走了。”
“发生了何事?”
“负责这次归位事件的吴智师兄要试一试你们的真假。忘了告诉你,我的其他同门也找到了赵玲珑,而且数量超过三十。这真真假假,令人头痛。”
“这不可能,只有我妻子才是他老人家的真孙女。”
“小子,我自然相信你,你的令牌才是真的。”白阳无奈地道,“但吴师兄是个只认死理的家伙,他说,赵玲珑和掌教是一个辈分,他的修为定是深不可测,无法被任何人替代。”
“所以我要和那些冒牌货先打一架?只有赢下来的人,才可能是真正的赵玲珑。”
“正是。但吴师兄也说了,通过比试保留七个人,然后他要把你们再带到掌教面前,由他老人家检验,到时候真假就知。”
还要见掌教?路沙装出慌张的样子:“可我毕竟不是我祖父呀,掌教定能一眼看出,这欺骗之罪不小吧,前辈。”
“没事的,到时候你只要禀明实情,掌教顾念与你爱妻祖父的同门之谊,绝不会为难你。”白阳走过来拍了拍路沙肩膀,“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进入那七人序列,赢下明天的比试。”
路沙稍微松了口气,说道:“那些人的实力如何?”
“这……”
白阳也在担心这点,要是他们苦心找来的路沙第一轮就跪了,不但出丑,而且丢脸。眼下这个局面,也是他们之前没预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