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和书瑶成亲了。”他淡淡说,看她脸色大变,连忙解释,“书瑶生了孩子,是与慧的,还是个男孩子。她和与慧没成亲,这事不便声张,就想出由与旭娶她让孩子认祖归宗的法子。与旭是为了他哥哥,不是移情别恋。”
“所以呢……”她压着怒气,表情阴沉。
显然,笑陌高估了她的肚量,“假的,也不行?”
“当然不行。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说?”
“我也是刚得的消息。”笑陌看她真的生气了,握紧她的手,“去京城吧,他也很想你。”
她面色缓和了些,“我知道。”
与旭的心意她能肯定,但是身在皇家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要是天平的两头她的份量变轻了,就算相爱也是无用。这件事,与旭也有他的考量,书瑶和他的侄子,他一定要护着,如同哥哥护他那样。母亲只剩下他一个儿子,他担上了继位的责任,可是他要和笑悠在一起,不能登上那个皇位,若是哥哥的儿子能继位,对大家都好。他开始还害怕笑悠知道后会生气,婚期逼近,见她没来质问他也没有派人传话,心里微有些气恼。如果真的在意的话,她一定会来的,还是因为上次行刺的事,她已经不想要他了。当看到笑悠出现在面前时,他松了一口气,隐约有些得意。
“你来做什么,都说了是假的,难道你不信我?”他装着不耐烦,半晌,不见她出声,看她像真的生气了,小声嘟囔道,“有时间来在这里,难道你已经杀了无心。我听说了,你和他在一起。”
“我没有杀他。”
“为什么?”与旭冷下脸,“他害死了我哥哥,还害了宝瑜,还有烨远一家。”
“你不信我吗?”她学着他的语气,戏谑地看着他。
他一时语塞,半晌,重重点头,“好,我信你。你也要信我。”
“信不信是一回事。就算我知道你的心意,你就确定我不会生气?”
“会吗?”他迟疑地看着她,“因为你不像那种会无理取闹的女子。”
“是吗。”她凑到他眼前,捏住他的耳朵,“小旭儿,你可真是高看我了。”
等他痛得红了眼,她松开身,纵身一跃到了墙头。与旭紧张地看着她,“你要去哪儿,就这样回去了吗?”
“怎么会,我当然要去把抢走我夫君的女人打一顿,到时候,看你还娶什么!”
她一下子没了身影,留下与旭紧张地站在原地,他真的惹恼她了,虽然心里高兴,但是她真的去教训书瑶怎么办。急忙备好马,他着急地赶往书瑶府上,她可千万不要做出什么事才好,因为不管她做什么他都只能原谅,所以才苦恼。
书瑶产子的事京城里的人私底下都知道,与旭娶她,不过是皇家遮丑的手段,一个王爷娶多少都行,加个书瑶有什么关系。与旭匆匆赶到书瑶家中,看到她安好地抱着孩子,不禁松了一口气。着急地四下张望,以笑悠的武功说不定正躲在哪个角落盯着他,难得她来,他还没有好好看看她就不见了,她也不想想他的心情。
“怎么了?”看他风风火火赶来,书瑶诧异地问。
“没事。”他摇头,不敢显得太过亲热,要是笑悠真的气起来就不好了。暗地里,他又想气气她,谁让她生孩子也不算上他的份,说了最喜欢也没有表现出来。抱着孩子的书瑶,脸上还带少女的娇媚,给人的感觉却和以前不一样了,身为人母的光芒罩在她身上。与旭望了她一眼,微有些出神,如果笑悠为他生孩子为他改变就好了。
怕笑悠会来,与旭呆在书瑶身边不敢走开。知道他会这样做,笑悠故意吓他,并打算真的去,又不是他和书瑶的错,她哪能真去找书瑶出气,再说书瑶哪禁得住她的打。气还是有的,她略一思索,想到了一个撒气的好地方。要说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与旭的老爹也就是皇帝老儿的错。他拿她当杀人的利器,又想她当装钱的器皿,这可能吗。最错的就是他挑起了无心的杀意,间接连累了宝瑜,还借与旭的手行刺她。追究起来无心会成为鬼影门的门主会恨隐门也是因为他,小羽一家人的不幸也是因为他……她不是硬要怪别人,但是细细一想,好像有许多不幸都是源起皇家。所以她才讨厌皇族,当初欠她的,她还没有讨还,这下可得好好算一算才行。
猜想或许有一天笑悠会进宫行刺,宫中加派了守卫。距她行刑之日已经过了半年多,宫中的守卫松懈了许多。隐卫当初也身兼保护帝王之职,皇宫的格局他们最清楚,有他们引路,笑陌相助,笑悠很快就找到皇帝的所在。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皇上握着手上的折子深锁着眉头。摆在外面的饭菜换了几次又冷了,陪侍在一边的公公不敢上前打扰,只能站在外间偷偷让人再换热的来。边关告急,他哪还有心思用饭,丧子之痛未平,他又要为新的皇位继承人忧心。作为帝王,他其实还算称职,只是处理朝中各大家族的争斗让他力不从心。走一步谋一步,翔国仍然内忧外患。他黯然叹息,听得外面门又开了,以为是更换膳食,并没有在意,直到听得一声闷响,再抬头时,那个曾经红衣张扬的女子一身素衣站在案前。
“我就不行礼了,你也不用太拘紧,怎么说你也是与旭的父亲,欠着我的银两我是不会让你一下子吐出来的。”她挖苦道,抓住他手上的折子。他沉着脸用力捏着,天子圣阅之处哪容她触碰,知道现在叫人也没有用,他使了一会儿力终是敌不过她。夺过折子,她看了几眼,没趣地扔还给他,“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人头疼。”
“你有何事?”他镇定地问,想知道她的目的,是想报仇还是为了与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