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那马儿也翻起了白眼,像在说,我就是不走,你能拿我怎么办。惊鸿心里不爽,恨不得给它几鞭。可是寻影这对马儿宝贝得很,谁都不让碰。
“没有比它更好的马了。”寻影说着,从怀里拿出汗巾替马儿擦汗,“乖了,晚上我喂你吃胡萝卜,再把燕家堡好看的母马介绍给你。要是你现在不想走,歇一会儿也行,等会儿还得爬山,别累着了。”
那个小土墩也能累着它?惊鸿鄙视了它一把,决心回到燕家堡好把母马全都藏起来,免得被它祸害了。“反正也快到了,我们下马走回去也行。”
“这样吗?”寻影用目光和马儿交流了一番,像是在说服它。那马儿终于站了起来,腿打了个颤慢吞吞地迈着步子,实在看不出它刚刚还背了一个人。
惊鸿和笑陌下了马,也不敢走得太快,怕寻影跟不上走丢了。
“笑陌,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应该知道吧?”她想到家中的隐卫,出了事,他们一定会报告。
“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笑陌淡淡地说,其实是他一直找不到机会说,本来是想进城前几天跟她说明,可是他的心思不知什么时候被寻影的马儿弄乱了,每天赖在半路不肯走,等得人耐心全无,他还要听寻影絮絮叨叨地跟马儿说话,听得他都要发火了。
既然笑陌这样说,惊鸿也懒得再说,“算了,到家就知道了。”
她怎么料到还没有进家门,就被飞奔而来的女子华丽丽地惊到了。燕家堡守卫森严,一般人不让进堡,如果是客人,就算她不在管家或者钱进也会做主要不要让那人进去。如果是不能放进堡的人,他们会让对方下山,绝不会放任她坐在墙边。她应该是大家小姐,身上的衣服质料很不错,不是一般人家穿得起的,可惜脏兮兮的,连颜色都快看不出。她好像风餐露宿了很久,蓬头垢面,遮了她的长相,从五官上看她还算漂亮。变成这样了,堡中的人还不让她进去也不赶她走,她到底是什么人。
“堡主,求你让我见关郎一面。”她小跑着过来,跪倒在惊鸿面前苦苦哀求。
关烨远的未婚妻?惊鸿觉得头疼的很,转头想问笑陌为什么不说,谁知笑陌直接避开了她的目光。总是招惹人回来,也该让她尝点苦头,笑陌忍着笑想。一个两个,都坏心肠得很,惊鸿暗叹,忍着不让表情垮下来。还没等她说什么,女子身子一歪倒在地上不醒人事。撑着上扬着的嘴角颤抖了几下成了直线,惊鸿翻了翻白眼,盯着这个女子不知怎么处理好。
“怎么了,刚刚那个是人吗,倒下去了?”看不清状况的寻影眯起眼,努力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像很有趣,他兴趣勃勃地想,没有案子可以查,看看热闹也不错。
惊鸿彻底失了耐性,望着门边踌躇不前的人影,大吼一声,“来管家,来一斤,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来一斤是管家的真名,他家婆娘叫九斤,跟他姓之后,就叫来九斤,是府里的管事,两人有个儿子,生出来五斤重,叫来五斤,惊鸿一直在想,要是他们再生一个五斤重的孩子,是不是要叫又来五斤?这些都是不重要的事,和现在的状况没有关系。躲在门后面的来管家满脸堆笑地走了出来,“这个吗,小人是想让这位姑娘下山的,等堡主回来了通知她一声。但她死活不走,后来钱主子知道这事,就让小人别再管她,让她在外面自生自灭。小人还怕日子久了,她真死了让燕家堡沾了晦气,可巧堡主您回来了,替燕家堡解了晦气。”
管家是燕家堡的家养奴,当管家的年月都比惊鸿的岁数大,知道应该怎么说怎么做。听他把责任推给了钱进,又把解决问题的工作交给了她,惊鸿还什么可说的。
“把她抬进去,别让她进后宅。”
“是,堡主。”来管家笑嘻嘻地弯着腰,赶快让人把女子抬进去。
“你打算怎么安置她?”笑陌问,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看烨远的打算。”她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大步进了大门。
源长他们已经在后宅的饭厅等她,这次离家时间长,去的时候是夏末,回来时已经是深秋。惊鸿记挂着他们,哪怕来迎她的只有源长和宝瑜,她心里也高兴。灿烂的笑容,眼底却是一丝焦虑,她抱着宝瑜,瞪了木安一眼,他是怎么照顾的,才几个月,宝瑜的脸色怎么差这么多,人也瘦了一圈。木安自责地低下头,不敢言语。
“还是宝宝和源长最好。”她心疼地搂着宝瑜的腰,对源长淡淡一笑。
“他们都有事忙。”源长说,略微迟疑了一下。
“别人有事忙倒还说得过去,洛君也在忙吗,我不记得家里有什么事要他做的。还有老八,平常他一定在旁边动手动脚,今天怎么连他的影也不见,是不敢来见我了吗?”她打趣道,觉得钱进因为留那女子在门口怕她说,不敢来闹她。
“他……也是一时糊涂了。”源长忙替他开脱,“其实也怪我,没办法让他们好好相处。”
“怎么相处?”惊鸿不懂他的意思,钱进和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相处的,难不成他偷吃了?
“就是……”源长停下话头,看了她一眼,懊恼地皱起眉,连连摇起了手,“没什么,是我乱说。”
“是吗?”惊鸿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一看他目光闪烁,就知道他在说谎,源长最老实,一下就被她看穿了。
宝瑜见状,以为惊鸿在生源长的气,伸手拉了拉惊鸿的袖子,“悠姐姐,不要生气,和源长哥哥无关的。钱哥哥和洛君哥哥打架的时候,源长哥哥没有在。”
钱进和洛君打架?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惊鸿微愣了一下,安慰地对宝瑜笑笑,“我怎么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