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慧心软,禁不住他这样,暗想,要是不答应他自己去找惊鸿,说不定闹出更大的事来。“好,三哥陪你去,你也要答应三哥,不要做出有辱身份的事。”
“我知道。”
等与慧换了衣服,陪着与旭到惊鸿在京城的宅子。随从上前敲门,与旭紧张地站到与慧后面,不知等她出来了要怎么说。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无论如何想要见她,不想就这样了结了。来应门的是笑陌,他正要出去,听到有人敲门,他心生疑惑,平常上门来访的人很少,会是谁一大早的来这里。打开门,他看到了威武的男子和他身后的俊俏公子,那双眼睛真和宝瑜像极了。
笑阳知道两人的身份,却故意问:“两位是何人,莫不是走错了?”
看他灰衣长衫,俊朗的五官却没什么表情,与慧弄不清他的身份,见他手上厚厚的茧,知道此人一定武功极高。“这里是燕惊鸿燕堡主的宅子吗,我们是她的朋友。”
“朋友?”他冷冷打量了他们一眼,“我家娘子的朋友太多,每日总有几个找上门来,不知两人叫什么,我好让人进去通报。”
原来他也是她的夫君,与旭偷偷打量他,自认比他要好看得多,也不会像他这般冷淡地待人。与慧皱眉,见他态度冷淡,以为他把两人当成上门求爱的男人,心里窝火。
“就说是她前几天的主子,有事要问她。”他不悦地说。
“哦,原来是两位王爷呀。娘子也真是的,连王爷都‘请’到府上来。”他浅笑招呼,“那好,我这就去叫娘子来,两位请稍候。”
他关上门,把两位王爷留在外面。与慧心里有气,吓得与旭不敢多说什么,听到里面笑陌气恼地说:“去把女人叫出来,她倒厉害的,连王爷也敢招惹,看我等会儿不好好治她。”
两人对看一眼,原来那人竟这么凶,连惊鸿也怕他,却没看到笑陌正在忍着笑,示意下人去叫惊鸿。惊鸿在柳烟房里,等下人笑着赶到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说了,不禁笑着摇头。“这个笑陌,什么时候也会来这套了。”
柳烟也觉得好玩,原来和她相处并没有那么避讳。早上服了药,他精神好多了,心情好气色也跟着红润了许多。大夫还没有来,先前笑陌跟大夫描述症状开了方子,木绿一直让柳烟在用。听说是王爷来了,他催惊鸿快些出去,那个人一定是很喜欢她才会放下身份到这里来。
“你好好休息,我迟些来看你。”说完,她才出了屋子。
她当然知道与旭到这里来需要勇气,可是他和与慧一起来,就说明并不是想跟着她才来的。黯了黯神色,她也不知要拿怎么办,分开是最好的,但是分得开吗。走到笑陌身边,她拍了他一下,朝他瞪眼。
“来了,去吧。”他冷淡地说,声音传到了外面。
“好夫君,我再不敢有下次了。”她夸张地撒娇道,和笑陌同时一阵恶寒。两人相视一笑,她板起脸,开门让开道。“两位,里面请吧。”
与慧点头,和与旭走进院内。院子不大,跟王府相比显得太狭小。与旭微微皱眉,重新打量笑陌,觉得他并没什么了不起却能让惊鸿这么听话,那么,他一定也能做到。想着,他不觉又摆起了架子,嫌弃地四下张望。
“两位王爷来,不知有什么指教?”她淡淡地问,站到笑陌身边。
看了看笑陌,与旭噘起嘴,“有旁人在,不好说。”
笑陌心下轻笑,假装不悦地对惊鸿说:“我正好有事,先出门一趟,你们‘慢慢’谈。”
惊鸿露出惊吓状,畏惧地看着他离开,等他出了门,她大松一口气,转头笑着问与旭,“这下能说了吧。”
“你要肯听才对。”与旭板着脸,心里却高兴,她好像并没有很喜欢那位夫君。
“王爷说就是了。”她还是喜欢他精神十足兴高采烈的样子,现在他憔悴的模样让她不忍,却不能为他做什么。
“你回王府来吧。以前的事就当过去了,你别再和他们在一起,我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我会去求母后,不要别的女人进王府。”
“旭儿,你胡说什么。”与慧打断他的话,“你忘记来的时候怎么跟三哥说的?”
与旭愧疚地垂下头,“三哥,你就别管我了,我自己的事自己清楚。”巴巴地看向惊鸿,他退到这个地步,她还想怎么样。
连她也没想到,骄傲如他,肯低下头容忍她的过去,不过,她还是要辜负他了。轻轻摇头,她淡然看着他。
“你仔细想想。”与旭阻下她要说的话,看她面色不改,他紧张地盯着她,“你再想想呀。”
“想多久都是一样的,我不会抛下他们。”
“你……难道你不喜欢我了吗?”他委屈地嘟着嘴,跟他在一起不好吗,他是王爷,会让她过好日子,一定比她跟那些男人更幸福的。
“不是不喜欢,我喜欢你,可以为你做许多事。说实话,我恨不得把你掳回去。”她打趣道。与慧紧张地把与旭拉到身后,戒备地看着她。她轻笑,“就算回去了,又能怎么样。我不会放弃他们,你又不肯跟他们在一起生活。”
他不语,惊鸿转头看向与慧,“照顾好他。”
“自然。”与慧拉着与旭出了院子,与旭回头望着她,想看她回头转意,她却依旧是那副浅笑的模样。
既然她喜欢他,为什么两人还是不能在一起,他想不通。“三哥,是我不够好吧,所以她不肯跟我回府?”
“当然不是了,傻弟弟,是她觉得配不上你,不能和你在一起,并不是你的错。”如果他不是王爷,惊鸿说不定真的带他回去,与慧想,那个女子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
与旭累了,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知道两个人是不能在一起的,就算他真的喜欢她也没有用。回到家里,他一个人坐在书房发呆,屋里的摆设都换了新的,他却连扔的力气也没有了。就算他生气伤心,她也不会在意的,她不会来,他也不能再去。就当是梦一场吧,他闭眼趴在桌子,双手慢慢环紧。抬起头,他睁开眼,冲到外面跑到她的院子。反正不会回来了,留着有什么用,上等的瓷器她不会欣赏,上好的家俱她也不看在眼里,她不要跟他回王府,宁可跟他们在一起。说到底,是他比不上他们,是她不够喜欢他。看到的东西通通砸烂,满地的破碎像是对他的讽刺。墙角,她买来的未喝完的酒也碎了一地,他看到碎酒坛里盛着的液体,想起当初的辛辣滋味,捡起破碎的坛子,大口喝下。直冲脑门的酒气呛得他眼泪直流,他抱着那些坛子,坐在房间的角落里,呜咽着哭个不停;她不会来,再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