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你怎么把这样不干不净的人带回家来。”钱进白了她一眼，“快让他走。”
“这病又不会传给别人，你急什么。复川，你说是吧。”
“是不会传染。”复川黑着脸，打量了柳烟一眼，“近半年最好不要同房，以防万一。”
“是。”柳烟急忙答应，吓得要哭出来了。
轻拍他的肩膀，惊鸿安慰地看着他，“好了，走了一路也累了。以后你就住在种在柳树的那间院子，都到了这里，就安心地住下。其余的问题交给我好了。”
“我……”柳烟站起身，定了定神，想起到了也没来得及说什么却给惊鸿惹了麻烦。他向众人欠身行礼，“我知道自己出身低贱，没有资格和各位公子站在一起。这残破的身子，各位要讨厌也没有关系，只是希望能体谅我的一份心意，容忍我在这里占个角落。我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
他怯怯看了众人一眼，欠了欠身，小跑着跟着木绿走了。他们都没反应过来，木源更是愣愣地站在那里，他有些明白小倌是什么样的人，不知以后要怎么和他相处。
“好了，你们有什么意见快说，说完了我要看小羽去。”惊鸿笑着，双手叉腰，在他们眼前晃了晃。
搬出了小羽，他们倒不能再说什么。钱进压着一肚子的火，冷冷哼了一声，坐到椅子上不再理她。
“我陪你去。”复川不容反驳地说。
“好吧。”
与旭不知道小羽是谁，吃醋地拉住她，“我也要去。”
“天天赶路，你难道不累吗。早些去休息，我让源长安排人照顾你。”她看向源长，好声嘱咐道：“你给他随便安排个地方住，找个人暂时侍候着。柳烟那里你也多照顾些，他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才跟我回来。”
“我明白。”
“我才不要他照顾。”与旭仍然拉着她，“我要你照顾，你是这儿的主人，像我这样的贵客你敢怠慢？”
惊鸿正要说，源长抢过话，“我会照顾好的。小悠，让我照顾吧。”
“好。”不好拒绝他的热心，惊鸿点头，“与旭，你就乖乖让源长照顾。复川，我们走。”
顾不得剩下的人，她拉着复川去看小羽。沧海看人散了，也回自己院子，反正人也看到了，其他的人都不重要。洛君站了一会儿，脸上仍是淡淡的，见源长拦着与旭正在介绍燕家堡，觉得无趣的很，也不想再和快要发怒的钱进坐在一个屋子，也回去了。她又有了新宠，洛君想，自己在她的心里根本毫无分量。出了大厅，前面惊鸿和复川已经走得没影了，他面色微冷，低头走自己的路。
“小羽的病情怎么样？”她着急地问。
“还用得着问。”复川白了她一眼，“别的事情我晚上慢慢再和你算。”
惊鸿吓出一身冷汗，以为他一直没说话是不介意，看来是她想太美了，复川绝不是有醋不吃的人。到了小羽院子门口，她推开门正要进去，复川猛地拉住她，摇了摇头。
“不要进去。”
“怎么了？”惊鸿不由紧张了起来。
“这是很好的机会，你不要进去，让他出来见你。”他正色道。
“其实，你不必这样费心，只要小羽的身体没事就行，我又不是不能照顾他一辈子。”惊鸿讪讪地说，想要挣脱他的手。
“难道明知他病了也不治吗？”复川拉着她，“我是他的大夫，这事你要听我的。”
“我还是他姐姐呢。”她小声嘀咕，知道复川占着理，也不敢在他气头上任性胡来。“就试一次，要是他不行，就不要再逼他的。”
“好。”复川点头，敲了敲门环，“小羽，你姐姐回来了。”
“是呀，小羽，姐姐我回来了。”她朝里面喊，知道他一定躲在柜子里。
所有人在他眼里都很可怕，他怕见人，觉得会被一口吞掉。有时惊鸿在，他觉得周围的人好像恢复了正常，他们不会用吓人的目光看他，也不会对他张开血盆大口。如果她能一直陪着他就好了，可是不行的，父亲会骂，要是他一直霸占着她，有出现很可怕的事，究竟是什么，他不记得了。不记得年月，也看不到她的变化，他的时间停止了。
“小羽，你难道不想姐姐吗？”她在外面大喊，见里面没有一点反应，不由焦躁起来。如果他连她也忘记了，她这么多年的呵护算是什么。心里着急，她跟复川说：“还是让我进去吧，他一个人会怕。”
“你有点耐心好不好。”
“耐心那种东西，管个屁用。”她甩着他的手，又不敢太用力弄脏他。
“嘣”小羽推开柜子的门，探出门怯怯地看向门口，他听到声音了，围在他耳边尖耳的声音都消失了。一定是姐姐回来了，他试探地看向院门口，果然看到她的身影，勾起安静的笑，他躲在柜子门后面偷偷地看她。为什么她没有进来呢，他想，觉得站在门口的她太远了。
“小羽……”她用力挥手，“看到我了吗，有没有看到我，是姐姐呀。”
“你正常点好不好。”复川白了她一眼，从她身边退开一步，免得传染了她的傻气。
“嘿嘿。”她傻笑，不管他说什么，还是朝小羽挥手，“小羽乖，到姐姐这儿来，姐姐想你。”
我也是，他在心里说，羞涩地笑着。
“过来。”惊鸿努力发招手，如果有一次他能跳开过去的阴影到她身边来，多年的辛苦她也无怨了。
他爬出柜子光着脚站在桌边，把凳子摆好，抓着衣角不时望向她，许久，对她轻轻招了招手。
惊鸿马上忘记和复川的约定，想要飞奔到他身边。
“别动。”复川拉住她，无视她的抱怨，抬头对小羽说：“如果你不来，你的姐姐嫁人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不行，他摇头，微微嘟起嘴，可怜兮兮地看着惊鸿，像是谴责她背叛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