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以后不要一见面就是打打杀杀,动刀动枪的,和谐社会,我们要讲道理,下次跟人生了矛盾,你先好声好气的告诉他,你叫阿理,道理的理,如果他不听,你就再告诉他,你叫阿理,伤天害理的理。”
口中这般笑着蛊惑着,亏得陆鸣的面前没有镜子,否则他一定会从镜子里看见自己这张好似狐狸一般写满了不怀好意的脸,然后敬而远之。
这压根就不像是个好人啊!
阿理后知后觉,不曾拒绝,而是点头点头:“我记住了,以后我尽量先说话,不动手。”
“这就对了!”
陆鸣一拍大腿:“我再教你两招,你不是喜欢那个叫小琳的姑娘吗?下次你见着她以后,你就告诉她,你叫阿理,知书达理的理;有人在街上拦住你让你帮忙的时候,你可以说爱理不理;想要路见不平一声吼的时候,要喊岂有此理……”
“如果你感觉我说的有道理,就要说言之有理。”
乱七八糟说了一大堆,到头来连陆鸣自己都忘了说了多少词,最后一句落下之后,他看着同样被绕迷糊了的阿理,轻轻咳了两声。
亏得阿理反应不慢,一见东家这般模样,忙大声说道:“我叫阿理,东家言之有理的理!”
“成了!”
陆鸣大笑,一摆手:“把活收了吧,今天就到这里。”
阿理忙摇头拒绝:“东家,我还不累。”
陆鸣看着他的眼睛:“我有其它事情要你去做。”
“那……”
低头看了一眼下方的柴火,阿理说道:“那东家你先吩咐,我等这些柴火烧完了就去做。”
看着继续辛勤劳作的阿理,陆鸣忍不住感慨还是古人耿直,换做自己在他的位置上,一听下班早就跑的比飞的还快了,压根就不可能会有主动要求加班这样愚蠢的行为。
“你先去吧,去醉花楼找他们的孙管事,让他管事带好银子,这里二十坛酒,两千两,若是一次性支不出这么多银子,就先拿一千两来。”
“这里我先照顾着,你先不要急着回来,在醉花楼多呆一会,院子里的这些东西不能被他看见,回来的早了就在门外招呼一声,我让你进来,你再带人进来。”
口中这样说着,陆鸣前走两步接过阿理手中的水勺,示意他可以走了。
“那,那好吧,东家,那我先去把孙管事喊来。”
口中这样答应了一句,阿理小跑着就朝着大门方向走去。
目送这瘦胳膊瘦腿在目光中渐行渐远,陆鸣摇了摇头,感慨:“阿理啊,愿你归来仍是处……哦,仍是少年。”
倒不是陆鸣刻意想让这小子被醉花楼内那些身经百战的姑娘给吃了,完全是害怕这小子再继续这么不要命的干活,迟早会猝死在自家院子里。
劳逸结合劳逸结合,就这大夏天的呆在火堆旁拼了命好像个陀螺一样劳动,就算今天不死,也没几天活头,还是让他放松一会,权当替他偷懒了,否则他猝死了,自己去哪里找这样一个半天功夫,就能赶上自己十天的劳动量,并且还不贪杯好酒的员工?
心中这般想着,陆鸣突然感觉自己实在是普天之下难得一见的好老板,强迫员工休息这种事情,除了自己这样绝无仅有的天下第一人之外,哪里还能寻出第二个来?
“烫烫烫烫烫!”
“呼,呼。”
思绪满天飞的陆鸣手指无意间触碰到了被高温浸染的天锅边缘,当即发出一声惨叫……
些许时间之后,街头那名不知从何而来,牵着白马慢慢溜达的少年郎嗅了嗅这股若有若无的酒香,大笑,拍拍白马的脖颈,轻声道:“今日能不能喝上好酒,全看你的了。”
话音落下,原本漫无目的跟在其身边的白马却好似通了灵性一般,打了个响鼻,主动前踏……
约摸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陆鸣收拾了一下褪去温度的工具,拖进房间时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烫伤,此刻有点发白的伤口,瞥了瞥嘴角,却是难得的没有爆粗骂娘。
想来也是,自己粗心受的伤,哪里有吐脏字的道理?这要是开口骂了,岂不是就在骂自己吗?
正想着,门外传来叩门声,略微有些奇怪阿理回来的正是时候陆鸣前去开门,却在刚刚移去门栓之后,被那个不讲道理硬生生顶进来的白色马头吓了一跳,还来不及破口大骂那城门守卫脑子有问题,便从这白马身上的鬃毛中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丢失的那匹白马。
侧身让开,且任由这白马走进院中之后,陆鸣双手抱胸,一脸问罪模样的等着这白马的主人走进,却在那少年郎衣衫映入眼帘的那一瞬间,被一声清脆的“咣当”声吸引去了目光。
看着那匹顶翻了酒坛导致酒坛跌落破碎的白马,陆鸣的嘴角抽了一抽,心中暗道一句:“一百两。”
话音未落,又是一声“咣当”。
陆鸣深吸一口气,先一步走出门后,瞪着门外那个少年郎,咬牙切齿:“这是你的马?”
少年郎一怔,点头:“正是。”
而后紧跟着说道:“街头便嗅到了阁下宅中的酒香,不请自……”
“很好!”
陆鸣根本就没等他把话说完,双手按住门扉重重一合的同时,大声斥了一句:“你马没了!”
话落,也不等那一脸懵逼的少年郎生出什么反应,直接拿起门栓架住大门,然后火急火燎的赶忙回到宅中,死死拉住正在舔舐液体的白马缰绳,硬生生将其从地上这滩琥珀色的液体中拉走,拴在了一旁的柱子上之后,这才长长松了口气,重新坐到石凳上,看着地上这些翻洒的液体,心如刀割。
无妄之灾!根本就是无妄之灾!
这些可都是即将到手,白花花的银子啊!
“兄台,兄台,你把门打开,有事好商量,不要意气用事,打碎的酒我赔偿给你就是了。”
门外依旧是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混账小子的叫嚷声,喊的让人心烦气躁,陆鸣恼火,破口大骂:“赔?你拿什么赔?这都是钱!是真金白银!”
话音刚落,阿理的声音便在门外响了起来:
“东家,我把孙管事请来了,能把门打开吗?”
紧跟着就是他疑惑的询问声:“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然后,就是那句陆鸣先前教了半天的言语:
“我叫阿理,”
“伤天害理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