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妖且闲,采桑歧路间
柔条纷冉冉,叶落何翩翩
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
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
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
罗衣何翩翩,轻裾随风还
顾盼生光彩,长啸气若兰。”
酒楼的二层上,陈小二、大千面向而饮。
大千喝一口酒道:“好酒!好诗!”
陈小二莞尔道:“大千有想过娶一位诗中描写般的女子吗”
大千道:“倘若能在道上混出点名堂,银子,美人,宝马可都会有了。”
陈小二哈哈一笑,举杯欲饮,动作却忽然停住,目光直直看向楼外街道。大千顺着望去,只见一位红衫美女款款而行。大千不由赞道:“这可真和那诗中女子一般。”
十月深秋,院内槐榆叶落铺落满地,凉风袭来,又几片树叶无声飘落。但闻得“嗖”的一声,一枚树叶破空而过,势如飞箭,激得周遭落叶翩跹。一道白光骤现,树叶一分为二。
“好!”圆圆赞叹一声,袖袍一拂,卷起十数落叶,继而双掌推出,落叶受他掌力一激,如同铅弹攒射,去势较方才更甚。
阿电纹丝不动,待得树叶飞至,猛然挥剑,十余落叶齐齐从中断裂,整齐地落在他身后成笔直一排,形如花瓣。
“好!好剑法,好掌力”右上侧一个低沉的声音道。
二人抬头望去,只见院外一棵柳树上立着一个青年男子,形容冷峻,玄衣素冠。男子看了二人几眼。身子一纵,便消失在视野。
白石盯着眼前的画,已经出神了许久。
肩头忽地被人重重一拍,耳边传来高凡的声音道:“在看什么呢。”
“啊!”白石手忙脚乱想卷起画,却被高凡夺去,只听她皱眉道:“现在大千、陈二他俩在打探消息。圆圆在陪阿电练剑,可你还在这里做些无聊的事。”
白石被说得满脸通红,惭愧的低下头去。
高凡展开画一看,画上赫然便是自己,正蹁跹舞剑。画中人身材容貌与自己毫无二致,但风姿绰约,隐约中透着一种惊人的美感,却是远非自己能及。
她轻叹口气道:“白石,你的画技倒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白石听她赞扬自己画技,又抬起头倾听。
高凡续道:“你如果去皇宫作画师说不定能得皇帝喜爱,何必来这刀光剑影、危机重重的江湖呢?”
白石道:“那你又何必来这刀光剑影、危机重重的江湖?”
高凡道:“我和你不同。”
白石道:“我非要和你相同!”
高凡跺脚道:“死脑筋,倔牛!懒得理你”将画一掷,快步走出客栈。刚至门口,只见迎面走来一位翩翩公子,只见其蓝衫白袴,青带束发,丰神俊逸,光彩照人。那人微微笑道:“高师妹急匆匆的却是要去哪里?”
高凡惊喜道:“辰师兄!你怎么来了。”
此刻白石刚刚追出,见高凡和一位俊俏公子有说有笑,不由一怔,再一打量那人,只觉一颗心沉沉坠下,一时魂不守舍,不知如何回的房间。
隔日晚众人聚在一起讨论第四次比斗,陈小二突然说道:“昨天我和大千碰到个人”
圆圆道:“我和阿电练剑时也见到了一个人”
白石道:“我昨天……”突然见高凡恶狠狠看来,连忙改口道:“没碰到人。”
陈小二道:“白石兄整日在房内作画,自然无暇顾及外面的事物。”
高凡冷冷道:“摘星大会期间,金娥镇汇集四面八方的怪客,见个把稀奇古怪的人,又有什么好说的。”
陈小二笑道:“说得也是,那咱们继续说比赛的事。
“因为上回比斗有有三个队未获得戒指,所以十六强只有十三个队,也就是说第一轮有三个队轮空。”
他说到此处忽然一顿。
“继续说啊”众人催促道。
陈小二略一沉默,说道:“我们在其中”
“什么!”
“我们第一轮轮空,默认晋级八强”陈小二慢吞吞道。
“呀呼!”众人一阵欢呼。
“有没有额外的代价?”大千问道。
“没有”陈小二道:“这是抽签决定,哪来什么代价”
“那你怎么不开心”
陈小二道:“先别高兴太早,八强赛小雁筑、霸王门、雪山派,你们想打哪个?”
大千摸着鼻子干笑两声道:“别着急嘛,咱们能进八强已是奇迹了,后面的可不指望。”
陈小二扬声道:“谁能想到我们走至今日,那谁又能确定我们就无法夺得冠军?”
大千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陈小二握拳道:“趁着我们轮空,第一轮可以好好观摩一番,十六强无弱者(大千圆圆白石齐声道:除了我们),各帮各派都得使上全力,咱们了解了别人的信息,好好设计一番,未尝不能撬动大山。”
十六强分上下两个赛区,一个在金娥镇北,一个在镇南,北赛区搭了三座擂台,拱六支队伍同时角逐;南赛区因有两队轮空,只设两座,扮猪队被分在南赛区。
比赛这日,黑云压阵,空气沉闷不已。两座擂台相隔十丈,各是五丈长宽。
大千等人来到时,东面台上已立了三人。
“他们是谁啊?”白石问道。
似是回答白石的话,台上三人开始自报姓名“蒋三”“陈薇”“李斌”
台下立刻沸腾起来“‘气镇山西’蒋大师!听说他内家功夫极其高明,是各大帮派的座上宾!”“‘书生风流剑’李斌,据说能文能武,迷倒黑道姑娘一片啊!”“‘吟风莫问’陈薇,她的银环有一十三道,使出来神鬼难御,峨眉派慧宁师太就死在她环下!”
陈小二道:“这三位是公证。喏,正主来了。”
只见人群分开两条道,一侧来的是雪山派四人,两男两女,男生着青色衣衫,女生着白色衣衫,看模样男子不及弱冠,女子也不过及笄,确为这次摘星大会中年纪最轻的四人。
另一侧是霸王门五人,俱都是劲装男子,长枪负于身后,龙行虎步,威风凛凛。
双方上台对峙。一方是瘦弱的少年男女,一方是威武的彪形大汉,望之着实悬殊,观众都忍不住向雪山派投去怜悯的目光。
台下一人道:“看雪山派这娇弱模样,只怕那霸王门一枪就能戳死俩。哎,本以为有场精彩的比赛,现在怕是毫无看头”
又有人道:“霸王门的宇文淑可是本次摘星大会的最强者,第二场比赛以一敌五,上一场又两枪杀死洞庭水寨大当家陆猛虎,这几个雪山派的孩童只怕还不够他热手。”
“这雪山派没人了吗,怎么派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来?”
也有人道:“人家能到十六强,必然有真才实学,未必便会顷刻落败。”
一人道:“不错,这几人可玄乎得很,身不动脚不抬,对面就七窍流血而死,只怕是西域传来的巫术。”
下面的人七嘴八舌,台上住持已经宣读完规则。这次住持是位黑面汉子,人称“铁掌无情”吴勉,吴勉一双“开碑掌”名动江南,又因其性子冷峻,寡言少语,遂得了“铁手无情”的外号。他宣读完规则,朗声道:“开始!”果然是不肯多说一字。
待吴勉退下台,霸王门五人,枪头斜指,气势如同犹如怒涛涌出,观众只看得心惊肉跳,离得近的只觉有劲风扑面,几乎喘不过气来。
雪山派四人右手垂下,左手端在胸前,俏然而立,意态从容,四人均未束发,一阵风过,衣带轻悬,长发飘飘,宛如画中仙童。
“宇文大哥,你们以多欺少么”雪山派那叫水磬的女孩说道,声音清澈空幻,犹如清泉击石,又如钟罄相鸣。
宇文淑淡淡道:“贵派如此托大,怪别人不得。”
水磬笑道:“那是先不知道有宇文大哥这等人物。否则呀,就不会让我们几个不成器的小孩儿来了”
宇文淑道:“那你们还不赶紧认输,你同门前辈若来赐教我再接下便是。”
水磬这次却未说话,而是其旁侧的男子道:“霸王门,出招吧”
宇文淑知道此人名叫风植,是雪山派四人之首,只是向来寡言,才多由水磬交际。
果然风植一开口,雪山派四人神情倏然转冷,身上衣衫飘动得越发厉害,隐隐有猎猎之声。
宇文淑神色亦是严峻,论武功他不惧任何人,但这雪山派武功却极为诡异,实在教人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