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川很享受和刘娅的这种关系,友情般的爱情,爱情般的亲情。
传说中,所有女孩子都会随身带着镜子。遇到刘娅,萧川才真正相信了这一点。照镜子,是刘娅业余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而且貌似是很有趣的一部分。她总是盯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时而近时而远,上而下下而上,时而惊讶时而叹息。萧川天生好奇心很重,看到刘娅一个人在那里对着镜子玩的那么欢乐,实在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要崩溃掉的感觉。
“小川川,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照镜子吗?”不用看,她已经知道萧川所想:“因为本世纪,我还从未见到过像本姑娘那么美丽的人儿。”
“咦——”萧川自然不服,用鄙夷的眼神,加不屑的语气回应。
刘娅这次倒是没有发飙,发下镜子,转过头,捋了捋头发,略显严肃问道:“你觉得我漂亮吗?”
“你要听真话吗?”萧川也露出严肃的神情。
刘娅使劲点了点头,两只眼睛巴望着,很期待。
“其实,你已经相当美了,像林妹妹一样。只不过如果还有一次的话,要注意着地的方式。”萧川依然很是一本正经。
而刘娅此时已经开始显露原形,喜悦中略带疑惑和无辜:“为什么呀?”
“因为你这个林妹妹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不小心脸先登陆了。”萧川叹息道。
萧川来不及转换表情,也没有一丝丝防备,刘娅没有一点点顾虑的重拳已经稳稳落下。瞬时间,萧川仿佛看到了家乡秋天漫天的星辰。虽说是嫩肉粉拳,当她所有的力量集中于一点,用适当的方式吻在适当的位置,必然一骑红尘萧川哭。
但说起来,这些东西都是萧川自己教给她的,竟运用了许多物理原理。在力不变的时候,接触面积愈小则鸭梨愈大,给对方造成的伤害也很深。所以用你的拳头去打而不是拳面。另外,根据力的相互作用结合生物学,要打中敌人肌肉最少的地方,最好直接进攻骨头,这样才会带来钻心的疼痛。
萧川没想到自己的徒弟这么长进,经过无数次的实验,刘娅终于掌握了拳击的精髓,练就了出手必伤人的绝技。而自作自受的是,这每次的实验,都是在萧川的身上得以一一实现。更可怕的是,未来出手的对象,除了色狼恐怕只有他一个人了。
“不过说实话,你是不是觉得我长得很帅呢?”萧川决定反击。
“嗯——”
刘娅刚刚开口,萧川当然不会让她说完。
“哎,别说了,我懂的。其实我也很烦恼啊。为什么,为什么上帝要给我一个这么帅气的脸?在多少个电闪雷鸣的黑夜里,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直思索这个问题。我试着用语文的方法来解释,只找到“天资国色”、“红颜祸水”,让我内心更加不安。”萧川显得很无辜,“我试着用着数学的方法解释,求极限,得到的是帅;求积分,结果是,真的很帅;求微分,很无奈,每一部分都很帅。我只好试着用几何方法来解决,用铅笔直尺画了好久,各种弧度,各个角度,得到的是一个个黄金比例。画完那一刻,我彻底绝望了,因为费尽心机,得到的却只是我那依然帅气的脸庞。”
“然后呢?”刘娅倒是听到傻了。
见刘娅懵了,萧川更来兴致:“然后啊,我就渐渐明白了。先是听说百度什么都知道,就去百度了一下,结果百度这一次也不怎么知道,只是说:‘也许是天意吧?’我又翻看了生物书,了解到,原来生物之间有着个体差异性,不帅就是不帅了,帅也没办法。”
萧川停下来,喝了口水,兴致未尽:“本来我就可以释然了,但我还是不愿意放弃最后一丝希望。我无意间在物理书上看到,热力学第二定律,说是什么事情都是有方向性的,很难去改变。哲学书上说,凡事皆有因果,长得这么帅,一定有什么原因。我真正绝望,是看完马克思主义思想,它只说了四个字——实事求是。知道吗?那一刻我绝望的心情。”萧川的表情几乎痛不欲生。
“那现在呢?”刘娅很捧场,决定和他玩到底。
“现在,我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山无陵,天地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既然如此,帅就帅吧,又不是我的错。”萧川从天文地理、政治经济、科学迷信各个角度,掘地千尺断章取义又加牵强附会和自己的帅扯上关系,一泻千里,觉得很是舒畅。
“说完了吗?”刘娅故意打了个哈欠,悻悻说道。
“嗯,完了。”萧川知道是自己该从天上下来的时候了。
对于这种单方面的自恋,特别是没玩没了的自恋。刘娅和萧川早就达成默认共识。当一个人沉迷于自个儿的“美色”时,另一个人先纵容他尽情幻想,尽情自恋,自己则保持淡定。等到他意兴阑珊时,瞪他一眼,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棒子打死,然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好,那我们吃饭去吧。”刘娅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哦,好的。”萧川则刚刚大梦初醒,很乖。
吃饭是人类永远的主题。在大学里,对很多人来说,吃饭不仅是主题,更是维系生活维系生命的唯一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