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猛怜他是条汉子,让手下把人头螨取下放回筐中,又找来医生救治。李恒等人一起看向肖战天。
肖战天一跺脚,说道:“我竟然把这个人忘了。这人是老四的师叔,是紫河派的老一辈人物,十几年前已经隐退江湖。”看着众人不解,又说道:“紫河派掌刀双绝,他练的是碧水流刀法。习惯在水下,瀑布中练习,一心领悟“逆流而上”的刀意。和他的师兄“顺流而下”戴大江合称“顺逆双刀”。只是老四离开紫河派虽有难言之隐,却并非背叛师门,我也就没有想到他。”
“大家不用着急,等谭大风醒后问问这些人在洞内做什么,到时便知。对了,架势堂不是一个聚赌敛财的堂口吗?怎么谭大风还说什么老祖、金身之类的话?”李恒在桃林中听到过,十分不解。
肖战天面色凝重:“此事关系重大,你详细告诉我,不要漏一个字。”
李恒把谭大风说的话仔细的说了一遍,他记忆力很好,几乎一字不落。
肖战天说道:“这是四海帮的切口,此帮专以妖言立世,蛊惑人心,数百年来屡禁不止。看来架势堂就是其在青州的分舵。怪不得能够请来“顺逆双刀”这等人物。这些人行踪诡异,手段毒辣,一旦缠身,不死不休。老四或许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被害。”
许猛双目圆睁,说:“青葱岭方圆数百里还轮不到他们四海帮说话,谁害了四哥,谁就得把命留下。”
李恒一阵头昏,此类东西最是难缠,在民间盘根错节,很难铲除,自己无意当中陷到这种事里,可不是什么好事,不禁问道:“官府最讨厌的就是他们,不妨联手一起行动。”
肖战天叹了口气:“之所以屡禁不止就是上下勾结啊,只怕咱们这边一有行动,对方就早早知道了。”
李恒点点头,深有感触:“不瞒寨主,无为县县尉李江川就是他们的人,只怕府城里也有。”
接下来便把自己在张掌柜家中所见详细地讲了一遍,肖战天感慨道:“无为县实在是委屈你了,就算是大理寺也少有你这样心思缜密之人。可惜年纪还小,武功也差了点,否则定是一方人物。”
又吩咐二人不要把四海帮的事情传出去,他也要好好想想下一步如何行动,再告诉众人。
李恒虽然一夜未睡,心里想着真相值,毫无困意,等着谭大风醒过来。
一个时辰后谭大风醒了过来,状态萎靡,精神几近崩溃,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架势堂不出肖战天所料,正是四海帮在青州的分舵。下属周员外无意中在青葱岭发现了一处种植回魂草的所在,此草可入药使人精神兴奋,斗志高昂,李恒也就知道了这是一种什么东西。
这东西在四海帮很宝贵,专门用来迷惑教众,又极难种植,对生长环境要求很高。总教派了护法孙长河等人来协助,不巧的是被张玉门无意中看到,并认了出来。
孙长河入帮一事本来就背着门派,又不知师侄张玉门脱离师门已久。此人一向狂妄,不屑对晚辈下手,便自作主张雇了陈欺心杀人灭口,又担心张玉门对家人说过此事,遂灭了张家满门。
所谓的迷人花是为了保密,不过是教中的另外一种叫法罢了。
这里面有些事情是谭大风听师父说的,也有一些是众人分析,大致情况十中八九,至此,张掌柜一家的灭门惨案总算水落石出!
脑海中“叮”的一声,案件进度达到了70%,又是700真相值到手。剩下的70%看来就是擒拿凶手了。此事自己恐怕参与程度不高,能拿多少算多少,安全第一。
过去的几天紧张、刺激,精神松懈下来,李恒十分疲倦,再也坚持不住。把泰山交给孙立夫照顾,直接去客房休息了。
一觉醒来已是深夜,洗漱后出来首先就看到许猛。许猛笑呵呵地端着一盆鱼汤说:“小李,这逆鲤是我白天现捉的,最是新鲜。”
李恒心里感动,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件小事,也不客气,喝了个一干二净。两人一路说说笑笑,跟着许猛去了一处小山峰。
到了地方后许猛自行离开,过了一个土坡,肖战天背对着自己正在一块池塘旁钓鱼。
碧水粼粼,青山朗朗,一轮弯月倒映水中,好一幅田园风光。山是好山,水是好水,却更衬托得主人的背影萧索、孤寂。
不知道为什么李恒对肖战天有一种亲切感,席地坐在他身旁,双手抱头靠在一块大青石上,看着鱼漂,心中闲适,只想着这样一直坐下去。
过了好久,肖战天突然问道:“小子,你一生的志向是什么?”
楞了一下,李恒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习武?查案?似乎都是,似乎又不止这些。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只是顺着前面的路一直往下走。做自己喜欢做的、不喜欢却不得不做的事罢了。”
他突然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寨主您的志向又是什么?”
“我嘛,儿时志向远大,可惜都是别人给我定下的,非我心中所愿。我自己的志愿便是阅尽天下之书,做世上读书最多的人,却不敢说给旁人听。“
你这是立志成为学霸啊,这么伟大的理想居然不敢说?你家里一定有问题!
肖战天却转了话题:“你内力已经打通几条经脉了?”
李恒已经把真相值都加到内力上,一共打通了五条正经,只要再打通一条就是三流武者了。
内力越高,经络越宽,今后进阶所需要的真相值自然是数倍增加。
肖战天听后又是一阵赞叹:“天生练武奇才,又有查案的天资,所谓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不入朝为官就浪费了这一份天赋了。”
李恒最近一直在想自己今后的出路,他可不想一辈子窝在这里,忙说:“寨主可认识江湖上的暗器高手?”
“这类人很多,陈欺心勉强算一个,你问这个作什么?”
“我天生五感强大,异于常人,最适合的武艺便是暗器,可惜无为县没有这要的好手。”
肖战天看了看李恒,示意他后退数步,凝神想了想,在地上写了几个小字,让李恒读出来。
李恒只看了一眼,便说道:“寨主写的是祸不及家人。”
内力越高五感越强,这几个蝇头小字在夜晚即便是二流的武者也不能辨认,肖战天对李恒带给自己的震撼已经有些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