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翎,你这女人还真是奇怪呢!这杀了人,打了人,还自己不开心,这是装心地善良呢。嵘侯府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地方呢,傅家两个小姐一个比一个能装。”范元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一出口就成了这个样子。
“她可姓孟,傅家可只有傅雪翎一个!”傅雪翎答到,一时间也想开了许多。前世毕竟只是前世,今生一切不是都倒过来了吗?既然让她重活一世,她傅雪翎就要活出不一样的一辈子,那些负面情绪属于弱者,不属于她。
范元吉少有的没多说话,更未出口嘲讽,难得的哼哼了两声,便不再言语。
“话说小元吉啊,你这跟着我是要干什么呢?”既然想通了,傅雪翎从来都不是放不开的人,转身便开始逗范元吉。
“谁,谁跟着你了!”范元吉脸忽的红了,向来舌灿莲花的他也有结巴的一天。见傅雪翎一脸调笑的望着他,转而哼了一声:“你当小爷愿意跟着你一样,要不是,要不是母亲交代……呵,刚才也不知是谁,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要是跳湖死了,母亲还要说我做事不周全!”
为了表示自己说的是真的,范元吉又重重哼了一声,偏过头嫌弃的不去看傅雪翎,却露出红彤彤的耳朵来,在傅雪翎看来难免有些好笑。
“好了,不逗你了。本小姐现在没事了,小孩子还是回去找母亲吧。”傅雪翎哈哈笑道,几个闪身便不见了人影,留下范元吉一个人面色涨得通红,不断的踩着地上的小草:“你才小孩子,你才小孩子……”
傅雪翎甩掉那个毒舌又别扭的孩子,继续在竹园中寻找徐孺。对于她来说,吟诗作对,反击孟菲乐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此番前来诗会,最重要的便是结识徐孺,她可不会白白浪费这个机会。
傅雪翎领着春晓夏末,沿着碎石铺成的小道走向竹林深处。傅雪翎想:身为才子,徐孺多少有些孤傲清高,外围的小打小闹并不能入得他的法眼。
这不,沿着小路转过一个弯,便看到一个四角飞舞。角落的焚香,烟雾袅袅,被微风晕散开,千回百转。一位布衣男子坐于石桌前,为自己倾一碗茶,淡然地喝了起来。着装朴实无华,却无法掩盖那一身清高的气质以及眉宇间的俊秀。
“香茗、焚香、竹园,这般高雅景致,倒是和徐公子这般的文人雅士绝配,”傅雪翎停在石阶处,“小女子傅雪翎见过徐公子。”
“傅小姐才是当之无愧的才情女子,”徐孺起身抱手一躬,“所谓玲珑剔透说的便是傅小姐这般的女子吧。”
傅雪翎应对王家小姐的刁难他是看到的,当下心中也满是惊奇,所谓才女,莫过于此了。出身寒门,他自当是看不起那些名门望族,所谓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不过这傅小姐倒真是让他刮目相看了。
傅雪翎一听便知当时徐孺也在场,当即笑道:“小女子才疏学浅,在徐公子面前班门弄斧,让徐公子见笑了。”这倒不是她谦虚,反正事实如此,而徐孺怎么想就不干她的事了。
“傅小姐说笑了,徐某才是才疏学浅,寒窗苦读十八年,却一事无成。”徐孺心里微微发苦,随后却又收拾好心情。
“傅小姐何不前来坐下小叙片刻,恕在下无礼,一时半会儿竟还让傅小姐站于亭下。”
“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她带着两个小丫头走过去,姗姗落座。
身后的两个小丫头有些急了,孤男寡女,虽然这徐公子看起来正人君子,不过万一有个什么人来看到这番景象,小姐就担不起什么私会的名头了。想起之前孟菲乐的作为,若不是小姐反应迅速化险为夷,这会儿指不定他们会被怎样呢!
夏末悄悄拉拉傅雪翎的衣角,一脸担忧。春晓左顾右盼,若是看到人好提醒一下小姐。傅雪翎看到两人这般表现,心中一道暖流划过。不过这个机会她是不会放手的,徐孺她是一定要结交的。
“徐公子说笑了,以徐公子的才情,就算是科举考试也必定能拿一个好名次的。”傅雪翎微微一笑道,心想:你可是铁板钉钉的状元呐,这么谦逊作甚?但这话却没法说出口,说出来非得被当成疯子吧。
却见徐孺无奈地笑了:“科举,哪有那么简单。如今……哎,算了,不说了。”又是一声叹息,徐孺举杯,一口饮尽杯中的茶,颇有一副借酒浇愁的意味。
“徐公子似乎有什么困难?若是认雪翎这个朋友的话,不妨说说,能帮的我会尽力而为。”说罢,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表情,心中却是乐了:自己若是能帮到徐孺,以他的高尚人格,定会与自己交好,回报更多。
而徐孺看到她那番真挚的表情,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子可以信任,甚至任何苦楚都能与之述说。
“寒窗苦读十八年,有谁不想参加科举有一个好名次?可是家中母亲病重,我岂能置之不理,而前去赶考?想我一介儒士,却连为母求医的钱都没法挣来,如此这般又有何用?”说罢,痛苦地为自己满上茶,准备再一饮而尽,却被傅雪翎抬手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