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舒小心的抱起南栀,已经被鲜血染红的修长手指紧紧的抱着她。
“不…不能走…还给我……把我的阿栀还给我!”
白卿宸不知何时御剑下来的,那把他最为喜爱的佩剑丢弃在一旁,剑身上皆是刺目的血迹。
在星舒抱着南栀转身准备离开时,白卿宸忽而出声叫住星舒。
他低着头,总是清冷,对何事都不甚在意的他,像是入魔一般,沙哑着声音叫喊着让星舒把南栀还给他。
“……”
星舒置若罔闻,不管白卿宸说什么,抱着南栀继续向前走。
“阿栀……不能,不能带走她…她是我的……是我的!星舒!把她还给我!!不准走!”
白卿宸抬起头,双目猩红,面色惨白一片。
脑海里,尽是刚才佩剑穿透南栀的画面。
她吐出的鲜血,以及剑穿身带出飞溅的血液,都无时无刻不在眼前浮现。
白卿宸眼中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惶恐。
她是魔!是十恶不赦,残忍无情只知杀人的魔……魔本该杀…
他做的没错……他没错……才对啊!
可他的心……为何会这样痛?
“咳!”
南栀轻到无声的咳,让白卿宸恍惚的意志瞬间清醒过来。
“白卿宸,我惜你百年独身,拼了命的上青淞,放下结怨……成为你的弟子,只愿陪在你身旁不在孤身。”
本是转身要走的两人,又重新折返了身,男子面色痛苦紧抱着怀中娇小的女子,一双紫眸眼神冰冷,看着白卿宸的目光狠戾又仇恨!
“阿……”
南栀声音不大,却能让在场所有人听的清楚,她神色平静的说着,说话间,一句比一句清晰,语气也很是轻松,不见刚才那说个字都困难的模样。
可也是这般诡异的模样,让在场的两名男子心头越发悲凉,痛苦。
白卿宸摇晃着上前,想要唤她,可却她出声被打断了。
“可我拼了命来到你身旁,才知道你嫌我吵闹,嫌我存在多余……”
“同你两年之景,我知你冷情冷心,却依然动了心,你是仙,我是你所厌弃的魔,我自知与你缘分浅薄,却是不甘还未尝试便放弃。”
南栀说着,重新聚焦眸光微动,落到白卿宸脚边的佩剑上,鲜血染红的唇瓣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我的不甘放弃,却因我是魔,被你一句就给打入了地狱,这一下,便是再不能翻身,连命,都输给了你。”
“我死了,你会继续活着。”
“可以继续修你的仙,你的清尘殿,也会如你所愿,重新恢复寂静。”
“而我这个魔,从今往后再不会打扰你的修仙大事。”
“从此,你做你的青淞上仙,我做我的魔界小主,你我二人,缘分已尽,至今日起,再见之时便是敌人!”
“愿我余生,不会再见到你!”
南栀字字说的清楚决然,白卿宸听的字字诛心。
他紧紧揪住疼的千疮百孔的心,薄唇张着,却是痛的无法呼吸。
“舒哥哥,我们走吧。”
女子还未离开,可白卿宸听着她的声音,却是觉着女子离他越来越远。
“不…阿栀!阿栀!我错了!我知道错!我不修仙了,我也不做什么正道仙士!……求你,求你!不要离开我!”
清冷孤高了一世的白卿宸啊,如今姿态却是低到了尘埃里,他哀求着,沙哑的声音带着颤音,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不断的说着错了。
可任他如何卑微的乞求,那人还是毫不犹豫的离开,最终消失在眼前。
身子在是无法支撑,失去力气的瘫坐在地,冰冷之间无意识触到一柔软的布料。
白卿宸敛眸,眼神空洞的看去。
是一个白色的小布包。
他缓慢的捡起布包打开,眼眸在看见包着的东西时,绝望,悔恨,懊恼……这种种情绪充斥着他,最终,心痛难忍,吐出一口鲜血。
布包里,是那晚客栈被他割下的两人缠绕的发丝,此刻被细心编织在一起放在布的中央,一旁,有一行娟秀小字。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