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回到江城的小家,日子一天一天过,却感觉总是少了点以前的味道。方波知道真一内心的孤独,对她的关爱越来越甚,真一对方波也是越来越依赖。可她有时还是会想起师父,闷闷不乐,这是她心里迈不过去的一道坎儿。
一个冬日的周末下午,真一和素贞都不在家,方波独自坐在阳台上晒太阳,之前连下了个把星期的雨,身上都要长霉了。
他这几天一直在考虑一件事,要不要带真一回趟武当山,向住持师伯询问一下师父的事,不然真一心里总是有个心结,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想着想着,无意间抬头,看到了头顶上晾晒的内衣,有点儿眼熟,好像在哪见过……这么奔放的款式,应该不是真一的……想起来了,是当时自己陪素贞一起去买的……对了,好像很久没见到素贞了?自从由羊城回来,好像就再没三个人一起吃过饭、逛过街……
他回忆了一下,回来后和素贞话都没说过几次。每次自己出门上学,她还没起床;自己放学回来,她就不在家;她晚上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睡了;周末更是见不着她的人。极少碰到过几次,也是一个回来一个出门,就打了个招呼而已。这个家伙神神秘秘的,在搞什么?
方波是心里藏不住事的人,他拿起手机就拨通了素贞的电话。
“忙啥呢?最近神神秘秘的。”
“……没忙什么啊。”
“没忙啥整天人影都见不到。”
“嗯……在家里待的无聊……出来找工作。”
方波差点没被她这句话吓得喷出一口老血,就她这样的还找工作,哪个老板能吃得消?
“信了你的邪!没钱花了就给我说,别闹了啊。”
“哦……那样不太好吧?”
“少来了,你在哪呢?赶紧回来,晚上一起吃饭。”
“我还没……”
“赶紧的!”
方波霸气的挂了电话,心情舒畅,好像以前自己在素贞面前从来都是弱势群体,今天翻身当家做主的感觉挺好的。
没过多久,真一先下课回来了。真一在山上时,九年义务教育结束后就没再上学,方波怕她无聊,就给她报了个学习班,每天去上课。
“等下素贞回来,晚上咱们一起出去吃饭吧。”
“好啊!好久没一起吃饭了,吃啥?”
“你想吃啥?”
“烤肉思密达!”
方波很无语,自从真一追了一部虐心韩剧之后,她就迷上了吃烤肉。
“你有没感觉素贞她……最近有什么不对劲?”
“没啊?”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干啥?”
“有事就各忙各的啊,没事就一起看电视逛街呗,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方波说完,心想难道是因为我上次去羊城请了一星期假,耽误了一些学校的事情,回来后太忙了?还是她只是躲着我?
又过了十几分钟,素贞也回来了。方波见她回来的这么快,同自己谈笑自如,还是熟悉的御姐范儿,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还是自己想多了,天下太平。
“在哪吃饭呢?我闻到香味儿了。”
“在外面吃烤肉,咋啦。”
“给我发个定位,等我啊,我快到了。”
上回三个人在江城最后一次吃饭,肖乐来了电话;这次三个人回来后难得坐在一起吃饭,肖乐的电话又来了,听他的口气人也马上到,真是会挑时间。
他们也没刻意等肖乐,还是继续吃,当肖乐到的时候,也就才吃了个半饱。
“哎呀!好丰盛啊,特意给我接风么,客气啦客气啦。”肖乐嘴上客气,手上可不含糊,屁股还没坐稳,先塞了一嘴牛肉。
“伤已经好了?”方波说完,还顶了一下肖乐受伤的肋部。
“哎哟!好了也别这么捅啊。”肖乐吓得一躲,差点撞到边上的素贞,结果左边又挨了一下。
他本想借机向素贞坐近点儿,可见她握紧了手里的筷子,貌似不太友善,连忙往方波那边挪了挪。
“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有什么大生意吗,还亲自跑一趟?”
“我停职了,现在可是闲的很。”
“停职了?”
“是啊,上次行动失败,损失又那么大,差点全军覆没。”
“那是中了圈套,换了谁都一样,责任也不能都算在你一个人身上吧?”
“谁让我是行动总指挥,毕竟牺牲了两个兄弟,是我对不住他们,这个锅我来背。好啦,别聊这些丧气话了,来喝酒!酒呢?”
提起喝酒,气氛变得怪异起来,方波开始认真翻烤牛扒,真一埋头对付盘子里的五花肉,素贞端起柠檬水挡住了脸,没人理他。
肖乐只好提起筷子说:“吃菜,吃菜。”几个人又有说有笑起来。
“这次停职得多久啊?”
“我哪知道,上面说了算。”
“那你这段时间有啥打算?”
“难得休息一段时间,就当是休假了,到处转转吧。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你们了,打算先在江城玩几天,够意思吧。”
方波看了一眼对面的素贞,没接肖乐的话。
“来,咱俩喝酒。”素贞叫了一瓶荞酒,肖乐受宠若惊,满上,碰杯。也没祝酒辞,素贞的一个眼神儿,肖乐就明白了,一切都在酒里!两人一饮而尽。肖乐又殷勤地给素贞满上,准备吃几口菜说几句话呢,素贞又端起了杯子,又碰杯,肖乐只好又一口干了。
方波见素贞完全不走程序,上来就干的架势,实在于心不忍,打算救肖乐一命。他见肖乐又拿起酒瓶给素贞斟酒,连忙说:“肖乐你想把素贞灌醉啊?慢点喝,吃点菜。”
“喝慢点,吃几口菜。”真一夹了一块烤好的土豆,放到素贞碗里。素贞端起碗,不满地斜了方波一眼,方波目不斜视假装没看见。
“我见你用符方便的很啊,怎么一搓就燃,有什么秘方教教我呗?”原来方波怕肖乐喝趴下,是为了这个事。
“也不算什么秘方,你们太和宫应该会做啊,就是制作程序麻烦了点,没法量产。”
“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师父不在,我又和太和宫闹翻了……”
“也是,明天我让他们发快递给你寄些过来,小事儿。来,素贞,咱们再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