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岁里,伴蝶声,白练一笔舞墨藤,假春不流风。看流山静水,红叶绿花,物语人间尘。
逐芜浅,猎荒深,满座虚影同斟。诛碌屠庸不就,赤心尚存温。几步秋笛扶云过,不见当年潜灵人。
在下余舟轻,开国元老余易后代,你缓缓翻开的这本,是我的回忆录。
我十六年来一直生活的地方,与其说是居所,不如说是牢笼。在这条叫做洛溪的河底,有一片神话般地天地,叫洛溪秘境。
我按照这祖传下来的琴谱,任凭陌生的旋律充斥着河底。
对,我可以利用琴声操控水,今天是我的十六岁生日,按照家规,我终于可以踏出这个囚笼。
这是我从来没有练习过得乐章,声音低沉压抑,像一只巨大的手掌,压低了本该有的轻快。
这一曲的末尾,我河水分开了,我第一次触碰到了未被洛溪清洗过得阳光,第一次看到了没因洛溪而模糊的飞鸟。
我带上了祖传的古琴和乐谱,带了点干粮,按照家规出了河,出了山,来到了我祖上曾用心血和别人一起建立起的帝国——大容。
同我一起进城的大多都是牵着马和骆驼的商贩,他们衣着装束各不相同,操着不同的口音,向不大的城门里流动。
城门破破旧旧的,上面还插了许多断箭,城楼上的火炮巨弩,数量极其稀少,也看不见一个负责瞭望的卫兵,烽火台只留下了台基。
城门的两边耸立这两条巨龙,一只没有脑袋,一只没有身体,真奇怪!真奇怪!凑一块正好是完整的一只。
无论是哪个地方,都遍布这黢黑的炮痕,左边的城门还被好多木头支架给固定着,护城河也干涸了。
城楼上写着两个大字—
—铭州城
两边各有一竖行的小一点的字。
右边是:祥瑞汇聚东方
左边是:天朝欢迎光临
我头一次来到城里,背后的古琴是真的重,重得我想回家,但一想到回去的路也不少,我违反家规的念头就消失了。
城里的繁华让我这个一身破破烂烂的人感觉格格不入。说实在的,我还真从里没见过那么多人,我见过的人也就我,我爸,我妈,没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除了我家那两层的石屋意外的其他建筑物。头一次看见房屋竟然有三层我的,
“哇!还有四层的!不好意思哈声音有点大,你们忙你们忙。”我忍不住喊了出来,引的旁边有人斜眼瞧我。
“你要是再走走啊,还能看到五层的呢!”
喊我的是一个妹子,圆脸,长得超级无敌大块金刚可爱,旁边还跟着一个瓜子脸的少年。
但当时的我根本没有撩妹意识,我看妹子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神经病,她的头发盘得乱七八糟的,像被雷劈了的松树。她的衣服还断了,小腿全都露出来了,她的嘴唇特别红,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吃什么活物了,最让我费解的是,
大晴天的为什么她为啥打了个伞?
现在想想我那时的想法真是让人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其实她也就是作了个头发,涂了点胭脂,露了个小腿,打了个遮阳伞。
但人对于神经病的定义不就是自己没有见过的行为吗?就比如说现在,我穿的这身衣服在别人眼中就像是神经病。
我早就听说城里有人啥都不干,天天找人要吃的,今天这娘们无缘无故叫我,应该是我遇到了所谓的“要饭的”吧。
我往她怀里塞了一块馒头,心里顿时充满了做好事的开心感。
我忘不了那个姑娘看着怀里的半个馒头脸上的神情,她高兴得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鼻子地喘着粗气,应该是饿坏了吧,闻都闻得那么带劲。
然后她就把馒头扔了!
扔了!那可不只是馒头,那是我的善良啊。
生气的我:“要饭还挑食啊!”
她冲我骂了一句啥玩意,我没听清,然后她就气哼哼地走了。
还差点叫那馒头给绊倒了。
我也很生气,因为我身无分文了,那可是我唯一的馒头。我嘟哝这“不吃就不…哇!五层的楼!”
街上的人都用我看女孩的眼神看着我。
很多年以后我在地摊上算命,那老神仙说我五行缺土,我才想起来她当时说的啥。
那个少年一直都在偷笑,女孩走后他对我说:“你要知道,这远远不是恶意。”然后他就拍拍我的肩,说了一句“你准备好吧”,撵女孩去了。
我得赶紧找个活干啊,好像这里想要啥是得拿铜板换的,这挺好,能让人们都忠于劳动。但也有缺陷,缺陷就是我没有铜板。但我有我的优势。
我要饭不挑食。
走着走着,我瞧见前方围了一大群人不知道在干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挤了进去。
我拉住了旁边一个大姐,问她这是怎样的一个情况。她说这是在比武。
人群中心有两个人,一个手持两把大刀,满脸胡茬。
另一个一袭白袍,身形魁梧,长发飘飘,要不是他背后背着一柄巨剑,我都看不出来他是个习武之人。
话说那把巨剑,足足有一个矮一点的人那么高,一个瘦一点的人的肩膀那么宽,一半白色一半暗金,上面印着古符。
“开始吧!”拿刀男说。
“承让了。”白衣男一把把巨剑从背后甩出,强大的气场硬是让围观的人退后了一步。
拿刀男的面色变的凝重,白衣男的巨剑已经横扫而出,白色的残影化做一道长虹。
拿刀男立即竖刀招架,不料巨剑力道极重,震得他后退半步。
巨剑横向的挥舞并被有因阻碍而停止,白衣男顺势将剑舞至头顶,以迎头痛击之势向下猛砸,拿刀男慌忙横刀接住,用尽浑身解数迎接着一击。
不料他的力气使空了,白衣男点到即止,将巨剑像后一抽,一个箭步举剑刺出。
在拿刀男的喉咙前一点点停住了。
拿刀男额头冒出了冷汗,咽口水的时候,喉咙触碰到了剑锋。
太快了!
我旁边的一个人开始嚷嚷“怎么回事啊?刚才有人在后面碰了我一下,我回头看一下,就错过了?”
当他头再次转回来的时候,已经结束了。
白衣男子将巨剑重新背到了背上,一言不发的走了。
“下次看别人比武,记得稍微站远一点。”他留下了这一句话。飘飘而去,立马就有几个女的追了过去,他也不赶她们,只是仍然一言不发,也补看她们一眼。
留下,拿刀男在原地发愣,好长时间都没有动弹。
我听见人群中有人说:“这个拿刀的也挺厉害的,很少有人接的住萧笙一剑,他足足撑了三剑!”
原来白衣剑客叫萧笙。这个人挺厉害!我感叹道。
这个时候人群开始散,我也准备离开。
突然问听到有人喊。
“诶诶诶!那个背琴的乞丐,你等一下!”城里人可真是讨厌,不能因为我穿的破一点,就认为我是乞丐呀。
要是,也得过一会才是呀。
喊我的是一个穿着华丽的人,头上插了一个大的?额…大针?我路上看到戴这玩意的都是女人啊!
他说他家主人开了一家浴馆,现在正在找一个琴师。
问我想不想试一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工作这就送上门了,果然,守家规的小孩运气都不会差。我就跟着他走了,因为我确实缺饭碗。
我觉得单纯就奏乐这一点而言我弹的还是非常好听的,
但是我唱歌跑调,这是硬伤。
而且。
这琴可不只是乐器啊。
我也不只是琴师。
后来我才知道今天我遇到这个给我工作的人,并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