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回忆，舞会（2）
“抱歉，”放缓车速后他扭头对上不解地看向自己的她，相视几秒后，这才又继续看向前方路况，解释：“我不应该只因为想请你作我的女伴，而忽略了你的感受，没考虑到你会因此而不自在。”
“不是的”，小脑袋忙左右摇动解释，阻止他的自责，“我很感谢你的邀请，我确实很想去收集素材。”
只是因为这样而已吗？
唇线因此而扯直，再扭头看向她时，又露出浅笑，柔声劝慰：“别想太多了，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
“你费心地为我安排服饰和接送车辆，但到最后我还是没有自信面对你，并且走进那里……”，扭头看向窗外右侧镜内渐行渐远的辉煌建筑，她喃喃道：“对不起。”
轻轻拍拍小手的手背，朝她微笑，换了个话题：“参加过化妆舞会吗？”
视线依旧落于外右侧镜的身影，回道：没有。”
“那有想过如果参加”，他分神瞥眼看向她，而后继续看向前方，“你会扮演什么角色吗？”
“想过很多，但一直没决定。”扭头看向他时，她已是柳眉微挑，樱唇嘴角上扬成一个上弦月，“说到这个，我就想起威尼斯狂欢节了，虽然我对其他国家的狂欢节不是太了解，但比起巴西的狂热奔放，我更喜欢威尼斯的神秘奢华和浪漫典雅；精致华丽的面具，奢华古典的服饰再加上穿梭贡多拉的水城和历史文化古迹的烘托，简直就像梦境一样！以后我攒够钱一定要去那里，在狂欢节时去！”
“很好。”扭头托腮注视着神采飞扬的俏颜，健壮身躯右倾靠于座位上，交叠修长双腿，磁性嗓音不紧不慢地侵入她的耳膜，“我们到了。”
“呃？”由对狂欢节华丽精致面具的遐想中回过神，迎上他的目光，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前方，微启唇瓣又看向他。见浓眉扬起，圆润下巴于微笑间鼓励地指向前方，于是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走出几步，藕臂指向前方灯火辉煌的园区，回眸看向他求证：“这不是还在建设中的李宁体育园吗？”
下车关门，步于她身旁，很满意听到她语调中惊讶和意外，并微笑纠正：“对，今天下午刚通过验收。”
“才通过验收就开放了吗？”说话间，扭头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钦佩。
他却神秘地一笑，朝她伸出大掌，“在那之前，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心底间升起莫名的兴奋，小脑袋用力地点了点。
园中游泳池馆更衣室内，弯曲长指轻敲门板后扭开门，内里两个正在衣架后低头研究衣服的年轻女子抬头看向两人，笑着招呼道：“秦观，这位就是孟小姐吧？”
妆镜前，孟子谣将实力欠佳的双眸眯成一线，扫过镜中自己的身后，瞥一眼左侧又瞟一眼右侧，没听见任何动静，迅速捞过妆台上的眼镜戴上弯腰一手捞过自己的短靴一手提着裙摆就想溜人，谁知却传来一个温柔却威严的声音——“孟小姐，你还差这个。”
保持动作僵在原地垮下俏脸，白了天花板一眼，转身笑靥如花。“温妮，你的技术真的很棒！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完美了。”
始终保持着甜美微笑负责为她化妆造型的温妮却将手中所拎的银色高跟鞋晃了一下，同样颜如朝露。“多谢孟小姐的赞赏，但目前距离完美还有最后一步。”
“请问秦观他在哪？”左顾言他，努力将一双莲足缩在浅黄色的纱质裙摆里，却仍被对方温柔却不容抗拒地重新按倒跌坐在妆凳上，并握住自己的脚踝套上了那双银色高跟鞋。
“估计他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所以我们必须快点！”达成自己目的后，温妮起身打量着自己的作品——孟子谣，在取下她所戴的那副半旧的近视眼镜后这才满意地鼓掌，笑道：“好了，我去请秦观来。”
待对方离开带上门，孟子谣低头看向足下一双价格不菲的三寸高跟鞋，叹了口气，“天老爷啊！我还能站得起来吗？”扶着椅子靠背，摇摇摆摆地慢慢站起身，待身体保持平衡后，这次缓缓放开椅子靠背，缓缓抬腿尝试着走下台阶，却因绊到一旁的椅子顿时失去重心向前扑去。
惊呼未及溢喉，便觉被一个有力的臂膀扶住腰肢，更有一个磁性的嗓音关切地问：“没事吧？”
“呼~。”拍拍胸口，吁了一口气，抬眼看向救命恩人朦胧的轮廓，开口道谢：“多谢！是你吗？秦观？”
“是我。”眼前模糊高大的身影扶她站好后，才松开手，并为她撩下脸颊旁的发丝。
听到随他动作而传来的轻微金属摩擦声，她眯着眼眸凑近他，“你穿的是什么？盔甲吗？哇，你是不是Cosplay什么古代战将？赵云还是兰陵王？”因自行开始想象，剪水秋瞳中闪烁着兴奋、好奇以及仰慕的光芒，好半天才想起首要的就是找到自己的眼镜，忙绕过他，慢慢朝门口探步而去。“眼镜，我的眼镜。你有见到温妮拿着我的眼镜吗？”没走两步又绊上衣架腿，再次来示范“饿虎扑食”。
“小心。”醇厚嗓音一半是怜惜一半是无奈，“还是这个比较适合你。她就是不理会我的反对，让你穿高跟鞋。”
“是我要求妆扮成这样的，自然要配上高跟鞋才相衬的。”
“相不相称是别人看的，舒不舒服却是自己承受的，哪个更重要？”他弯腰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放在她脚边，打开盖子，让她眯眼弯腰凑近依稀分别出是一双银色的鞋后，长指又捏着一个小瓶子在她面前晃了晃，“还有这个。”
菱唇因看清长指间的瓶子而微启。
隐形眼镜……
‘娘子戴过隐形眼镜吗？’
‘没有。’
‘我也是踢球时才戴的。以后我帮娘子戴，因为第一次戴需要点技巧。’
‘好的！’
“儿歌？”
柔声轻唤让她抽身离开回忆，抬眼看向眼前模糊的影像，应道：“啊？”
“需要我帮你戴隐形眼镜吗？”
“好，好的。”抬眼朝眼前模糊的身影点点头，扯出笑容。远，你会为她戴隐形眼镜吗？
将她的失神看在眼里，眉峰亦微微揪起，待为她戴好隐形眼镜后，大掌缓缓阖上她的眼帘，压低嗓音模仿出沧桑及空灵感，“我以神赋予我的法力，令你重获好视力。现在，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扑哧”笑出声，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却又立即因看清他此刻扮相而惊呼：“……西，西泽尔？！”
“你叫我什么？” 眼前身着中世纪厚重金属盔甲，留着黑色及肩黑卷发的男子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西泽尔？波尔金，或者凯撒？博尔吉亚——瓦伦蒂诺公爵，那个差点统一意大利的男人？”男子轻轻摇头，唇角若有若无地上翘，“我不是荒淫的男人，更不希望梦想还没实现就死去。”
菱唇试探地唤：“秦，秦观？”
“是我。”秦观宇微笑地看着她随即将耳朵贴在自己的盔甲上，并弯曲手指四处敲着。
“重吗？会不会很难受？” 好奇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我好意外，你会COS……啊！”专注敲击研究盔甲的她没走两步又被衣架脚绊住趔趄两步，幸好又让一直扭头关注她举动的他扶住。
“还好，十多公斤而已。” 对此已是习以为常的健壮将娇小扶至自己面前，“我们走吧，花冠天使！”
抬眼看向他，还待问些什么，却见他将长指竖于丰润唇瓣边，“嘘。”然后右手按于胸前，弯腰向自己行了个礼，并伸出大掌，“闭上眼睛，把手给我。”
看向他如墨玉般幽深的眸子，她依言阖上眼眸，并缓缓抬起素手任大掌轻执，于牵引下缓缓迈出步子。因大掌掌心传至体内的燥热，以及胸间骤然加速如雷鸣般响彻耳膜的律动，无不令她难以按捺对未知的兴奋欲睁眼一看究竟，花瓣般的唇因浅笑而不时短暂蠕动，于他细心搀扶下慢步几分钟后，随之停下脚步。
仔细端详上翘菱唇难以承载的满溢而出的兴奋与喜悦，他仍是以年老魔法师的嗓音、语气开腔：“我以神赐予我的法力，重新赋予你光明，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笑露贝齿，慢慢睁开眸子看去，但见眼前的造浪池边被星星点点的朦胧灯火所环绕，人工制造的水浪一波波地缓缓拍打池边发出规律的声响，犹如身处水清沙幼的海边沙滩上。不同种类食物诱人的香味与夜风携手而至，诱引着嗅觉并转移了注意力——池边两张大小不一的餐桌，稍大的长方形桌上摆满各式餐点、水果和饮料，稍远的圆形餐桌上仅有烛台和餐具。讶异地扭头看向身旁的他，微偏着脑袋，传递着求证的眼神。
难道……
“我刚才让人准备的，为我们。”抿唇微微一笑间，不觉再度伸手。
没有察觉自己的手被大掌不着痕迹地牵握，“可是，你不去参加今晚的宴会真的没关系吗？”
“我并不喜欢应酬”，领着娇小来到池边空地的中心，转身面对站立，“仅仅去过一次，一直以来都是向心负责所有的应酬，他也乐得如此。”
“那为什么你会计划今晚出席？”水眸似因猜到什么而悄然转动。难道……
“想让你有机会收集素材。”微微偏着头，以目光描摹着淡妆的俏颜，长指自然地插入鬓边发丝间撩起几缕带着薄荷清香的青丝，而后任其垂落回粉颊旁。
见粉唇轻启，俊颜适时轻轻摇头示意，展露一个独具魅力的笑，柔声道：“好好享受这一刻。”
仍想说些什么，场内四周星星点点的灯光骤灭，仅余餐桌上的彩色烛火静静地燃烧，柔美的胡桃夹子圆舞曲回荡，借着水音，更觉美妙悠扬。
朝她弯腰行礼，伸出大掌柔声询问：“可以吗？”
“我不会跳舞，虽然大学时学过，但已经忘了。”紧张摇头，将一头发脚微鬈的长发抖扬起波波黑浪。
“放轻松些，这里就我们俩。而且你的节奏感很好，我会带你的。” 深邃黑眸传递着鼓励与诚挚，点头间再次轻声征询：“好吗？”
俏颜悄露笑靥，垂眼注视自己缓缓抬起，放于大掌中被轻握的右手，忽而垂眼看向自己的脚尖，随着牵引僵硬地迈出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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