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保道:“我不是调过来工作了吗?房子也租在城东的。也是条老街巷,你们那是东光二巷,对吧?我住在东光四巷,离这里不远。走过来也就一二十分钟。我房东跟我说,东光三巷有条小吃街,早上豆浆油条面食包子馒头,应有尽有。我嘛,一个人也难得弄早餐,就想着过来随便吃点。没想遇到你。”
“哦。知道了,你等下还要去市场买点生活日用品?你知道哪里买吗,要不要我陪你去。”
周保心下一喜,本来想同意的,忽然想起自己住的地方太过简陋,而且,还是跟几个同事一起合租的。一个女孩子去几个大男人居住的地方,也不大好。忙摇摇头,“不用的。等下有同事带我去买,我也正好四处逛逛。对了,唯明呢,在上班?”他昨天去送快递的时候,貌似没有看到他。
“他呀,出门玩去了,今天会回来的。等你晚上过来吃饭,就见面了哈。”
两人闲聊了几句,面也吃完了,肚子也填饱了,这才道别。周保自是去批发市场了,秦唯真则打道回府。回到家的时候,余大娘已经买好菜回来了。秦唯真往她装菜的背兜里翻了一下,倒是鸡鸭鱼肉,样样都有一点。看来,晚上的菜有点丰盛。
“咦,妈,你今天这么舍得,买好多菜呀!”秦唯真打趣道。
“那当然了。人家周保第一次来。还有,其实这些也没花多少钱。一共才花了一百上下。就一点半肥肉、鸭血、排骨,一条一手多重的鲫鱼,半边鸡肉。还有点素菜,花不了多少钱的。不过,我们如果到外面吃这样的一桌菜,那可就贵了,随便要两、三百吧。”余大娘把一包一包的菜拎出来,放在灶台上,忽然想起早上给秦唯真蒸的馒头还在。这娃打外头回来,准保嫌难吃,去外头打牙祭了。便苦口婆心地教导道,“唉哟,你又在外头去吃早餐了吧,又花了十几元?这点钱,都够买一斤肉了。你说你和唯明两个,都是我生的,咋两个都不节约呢?你弟更是月光族,上了这么几年的班了,也没见几分存款。”
“妈,钱是赚出来的,可不是省出来的。”秦唯真不满。其实她也够节约了,只是达不到她妈那种一分钱,能掰成两半花的程度。
“你呀,尤其是你。别傻乎乎的,你将来总要嫁人的。我们家也没什么家底,你自己要长点心,给自己准备点嫁妆。”余大娘继续数落着她。
“唉呀,妈,你乱扯些什么。”一说到嫁人这个问题,秦唯真可不想再讨论下去,忙转移了话题。便把刚才吃面,遇到周保,还有舌战张桂芝、曹顺美的事摆了。听得余大娘一愣一愣的,不过听到秦唯真没有吃亏,想着女儿摆脱了那么极品的一家子,又有又帅又多金的老总可傍,想到最后,倒开心的哼起小曲来。秦唯真完全搞不清楚她妈的脑回路,叹了一声,进屋泡茶看书去了。
下午,秦唯明拖着行礼箱,一脸疲惫的回来了。他一回来,余大娘和秦唯真就追着他问,去哪里了,是不是和女朋友一起,女朋友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长什么样子,性格温柔还是泼辣,身材胖还是瘦,家里有钱还是没钱,……一连串的问题,几乎让秦唯明崩溃。他从来不知道,女人的八卦有这么可怕。然而,一想到自己确实在谈恋爱,只是现在不方便给家人透露,他又开心地傻笑起来。
秦唯真和余大娘愕然相视,这娃是疯了吧,一个人傻笑,却又一个字也不吐露。搞得好神秘。
“别问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妈,姐,我好累,进屋休息一会儿。”
秦唯真看看时间,三点过了,便道,“你去睡一会儿吧。养足精神。晚上周保哥还要过我们家吃饭呢。好久未见,你到时可要好好陪他喝几杯。”
“啊,周保哥要来。好的,姐,我去睡了。”想着迟点就能见到儿时的玩伴,秦唯明还是很开心的。只是,在外面玩了两三天,没有睡好,简直困到不行。进屋就倒头大睡,连门也没有关。
听到秦唯明的呼噜声,秦唯真悄悄上前把门关了,回头对余大娘道,“铁定是谈恋爱去了,不管他承不承认。他从小到大就是这样,一累就打呼噜。如果只是普通出去玩,至于这么累么。还有,你看他傻笑的样子……”。
“是嘛,如果真的谈恋爱是好事呀。这娃怎么不说呢,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掩盖的。”
“也有可能还没有完全确定关系吧。”
母女俩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八卦。时间倒也过得快,不多时候已是六点过。周保提了一篮子包装精美的水果登门了。余大娘接过蓝子一看,都是些精贵的进口水果,什么黑布林呀、大芒果、进口提子、新奇士橙等等几种水果,看来还是花了点钱的。她将果蓝拿给秦唯真,让她放到厨房里去,又对周保道,“你这孩子,来就来嘛,还提什么水果呀。下次不要再买了。照我说呀,这些进口水果,可是又贵又不好吃,没什么果味。还没我们老家五毛一斤的毛桃好吃呢。”
“余姨,现在买不到五毛一斤的毛桃了,就是镇上也要两三块一斤。运到城里更贵。”周保刚一进门,在里间的秦唯明早听到声响。立马从床上起来,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一掌拍到周保的肩上,“周保哥,好久不见,可想死你了。你到蓉城工作有多久了,怎么也没早点来找我们?”
“其实也没多久,到省城也就一年多吧,之前在广东那边打工。主要父母年纪大了,我也不想老在外面漂,这不就回来了吗?”周保不好意思地回道。
“哦,那回来做什么工作呀,工资多少?”
“能做什么工作呀,我就一个县高中的文凭。出来也就做点跑腿工作。工资还好,每个月也就几千上万的,也就赚点辛苦钱吧。”周保显然对目前的工作和待遇都甚为满意,一脸笑憨憨地道。
余大娘初时颇有点看不起他,听到工资上万了,可来劲了,“上万的工资,哟,这钱可不少。可比我家唯真和唯明还高呢。”她看了一眼秦唯明,“唯明,别和你周保哥傻站着,快招呼周保坐下来吃饭。唯真,你也来吃了。”秦唯真笑着应了声,走出来,挨着余大娘坐下了。
秦唯明拉着周保坐下了。周保往桌上一瞧,桌子上大大小小的盘盘碟碟可不少,光蘸水就好几碟。菜虽然都是些川式家常菜,可是鸡鸭鱼肉都不缺,荤素搭配出来满满一桌。加上余大娘的手艺好,还没下箸,各种鲜香麻辣的香气已经窜鼻而来。
“嗬,周保哥,你真是贵客呀,你看我妈弄得这一大桌子菜,这可是我过生都没有待遇呀。啧啧,凉拌鲫鱼、土豆烧排骨、椒香水煮鸭血、仔姜爆鸡,这些菜可都是我妈的拿手好菜,那味道呀,可比外面的苍蝇馆子还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