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徐海瀛的伤势渐渐好了,只是却依然让徐海对外宣称自己昏迷不醒。皇上来探望过几次,但每次都让彩石和蒙玉以血气凶险,有损龙体的理由搪塞了过去。后来皇上也不再来,只是日日派兰公公前来询问伤情,并带来各种珠宝首饰和布料香料,一时间,海柔宫中的赏赐竟多到小仓库中放不下的地步。
从一个与人通奸,身怀来历不明身孕的人到不顾性命为皇上挡刀,未生子先赐名号的荣宠贵妃,徐海瀛从地狱到天堂的经历让她突然明白,这是一个看不见硝烟的战场。或许过去她以为这是自己与其他嫔妃之间斗智斗勇的较量,现在才发现更大的敌人是这个睡在自己枕边的男人。而这次化险为夷,多亏了枫眠和徐海的帮助,这让她对枫眠很是愧疚,曾经多少次想杀了她,甚至想让她一尸两命,可是到头来自己却像个跳梁的小丑,最后还是依靠着她的帮助才化险为夷。
“娘娘,我回来了。”蒙玉走了进来,向徐海瀛请安。
“都安置好了?”徐海瀛淡淡的眼妆显得她格外美艳动人。
“是的,栗娘在宫外的女儿和儿子,我都已经按照您说的安顿好了,也留下了银子。”
“以后,要记得时时照应,你从今日起到后厢房照顾那个女子,切记,要保密。”
“是。”
在京城的另一家府邸,一名男子正在庭院中练剑,他的剑法与常人不同,出剑角度刁钻,行动极快,攻击力强,戾气十足。一名小厮远远的跑来,却停在了庭院门口就不再上前,他记得上一个进来报信的小厮就是因为直接进了庭院而被大人直接砍下了头。
“说。”男子停下来,最后一招却是将庭院内的石桌直接击碎。小厮低着头,生怕自己的言语激怒了大人。“北境来报,请大人一阅。”
小厮压住自己狂跳的心跪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半晌无声。小厮也不敢抬头,就保持着跪着的姿势。许久,另一个小厮进来报告孙廷坚大人来了。这个满脸戾气的男人听闻这个消息,将手中的剑往地上一扔,疾步走了出去。地上跪着的两个小厮这才敢抬起头,就好像是捡来了一条命一般长舒了一口气。没有谁比他们更知道,这几天来他们是怎样的提心吊胆,生怕惹怒了大人。
“怎么回事?”孙廷坚一见到乌鲁极,就急忙的问。“不是安排的很周全吗,泗水的县主和兵站站长都已经做好了准备的,怎么回事?”
“不是他们出了问题,而是真的有人叛乱,打乱了我们的计划。”乌鲁极回想着那些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惋惜和担忧,心中有些焦躁。
“真的有人叛乱?那他们怎么会还活着,就他们带去的那点人马,连盔甲我们都给动了手脚,怎么会活着回来。”孙廷坚简直不能相信,在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的情况下,这些毛头小子竟然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这回是他们命好,但是回来的路上不是还有机会吗?我们只需要将罪过推倒那些暴乱的人身上,想弄死他们还不是容易的事情吗?”乌鲁极的眼睛中闪过一丝阴毒,对他来说,杀人根本不值一提。
孙廷坚听了他的话,心里多少有了点底。“这回可得成功,别让他们回来了,就不好办了,皇上会觉得咱俩办事不力,以后还怎么交给我们治国的大任。”
乌鲁极脸上有一点不屑,但是隐藏的很快。孙廷坚完全沉浸在焦虑之中,并没有发现这个同僚有什么异样。“尽管放心吧,这回他们逃不掉的。”乌鲁极脸上泛起了得意的笑容。
徐厉城依旧日日上朝,日日求皇上出兵协助北境,日日在京城内四处碰壁,甚至隔三差五就传出他又被常丞相挡在府外的消息,这十六天里,徐丞相像是老了十岁,连皇上都看不下去。这日,徐厉城又一次请奏战况紧急,请皇上出兵北境。霂承天看着跪在下面的徐厉城,心中竟然满满的都是快感。这个与他父亲同辈的人终于要带着他的徐家从朝堂上滚出去了。而常洛衡,他想常洛衡空着的站位上瞥了一眼,恐怕不用他动手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到时候,他就有了皇帝至高无上的权威,孙廷坚和乌鲁极即使上台,也一定会被自己控制的死死的,再也不会出现第二个徐家,常家。
“徐丞相,你日日请奏也没有用,朕不顾自己的安危让你领兵征战北境,你这是为难朕。常丞相重病,京城的安危必须要靠你才行,你这时候要求出京,岂不是置朕的安危于不顾。再说你要对自己的孙儿有信心,朕对他有信心,你退下吧。”霂承天又一次拒绝了徐厉城。徐厉城失力的的坐倒在地上,悲愤交加,他抬起头,看着霂承天,还准备说什么就被霂承天打断了。
“来人,送丞相回府,休沐十日。”徐厉城清清楚楚的从霂承天的脸上看见了藏不住的笑意。没错再有十日,他就知道最后的结果了。
夜夜宿在长乐宫中的霂承天也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痛快,没有梅清展日日的提点,没有常徐二人在朝上主持朝政,他想怎样就能怎样,这才是他当上皇上之后最大的愿望。秋满服侍着霂承天沐浴,柔顺的性子让霂承天欢喜,他拉开秋满的亵衣,丝毫不顾及还站着一侧的宫女太监,肆意的享受着一个男人的权利。
秋满是最传统不过的女子,在她心中,夫君就是她的天,更何况霂承天将她从那样的地方救了出来,一个女子的仰慕是男人最好的春药,这话果然是正确无比。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兰公公低着头走进来回禀。
“她来了?”霂承天一怔,立刻就起身就向外走,小太监服侍着霂承天穿好衣服,随着皇上向外走去。留下秋满一个人趴在浴池边,宫人来过来伺候,却见素秋满闭着眼睛却是满脸泪痕。宫人们默默的为她披了件衣服,守在身旁。
“枫眠,你怎么来了?”霂承天疾步走到殿外,看着枫眠穿的单薄,不免心疼,脱下自己的外袍给枫眠披上。“天气已经凉了,还往外跑,有什么事情让定儿传个话就是,何必巴巴的跑一趟。”
“承天哥哥,我觉得心里闷闷的,不舒服,想跟你说说话,就问了兰公公皇上宿在哪里了,兰公公说您在长乐宫,枫眠就过来了,枫眠只是想来跟您说说话,没打扰您和素妃吧?”枫眠软软的声音让霂承天心里暖暖的,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别人,拉着她的手就走进了长乐宫。
这还是枫眠第一次进入长乐宫,素妃圣眷正浓,免不了宫中奢靡,硕大的夜明珠在殿门口引路,金银器物一应俱全,屋中家具均是花梨木,连屏风都是进贡来的月影纱,只是在一片奢靡之中,格外让人觉得心烦意乱,这素妃当真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姑娘,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也没有什么高品位,就这样金堆银器出来的宫殿毫无章法。枫眠被皇上引着坐在主位上,刚坐下没一会儿,素妃娘娘便来了。
“不知皇后娘娘深夜前来,有失远迎,还望娘娘赎罪。”素秋满是个温柔的女子,只是一步登天后,难免有些把持不住。她身着翠绿金丝芍药长裙,外披紫绡翠纹百蝶穿花斗篷,墨色的头发直接披在身后,看着娇媚又热闹。
“素妃妹妹不用多礼,本是本宫的不是,深夜前来打扰,还望妹妹见谅。只是人有孕之后情绪多变,突然特别想见皇上,就不能控制的来了。”枫眠得体的回答着,温柔的眼神却停在霂承天的脸上。
“素妃你先回寝殿吧,朕先将皇后娘娘送回去,在过来看你。”霂承天有些歉意。
“是。”素妃的眼睛里固然有不满和委屈,但是也不敢有任何造次。
素妃刚走,枫眠便站起来依偎在皇上身边。“承天哥哥,陪枫眠回云宫,枫眠要哥哥陪。不要一个人睡。承天哥哥这些日子日日都不见枫眠,不开心了。”枫眠撒娇的摇着霂承天的胳膊。
“好好好,陪你回去。”霂承天看着眼前这个小女人,心中都是温柔,兰空记见状,立刻招呼小太监们起驾云宫。
第二日,枫眠醒来霂承天早已经走了。戒儿悄悄的进来向枫眠请安。“怎么样?”枫眠着急的问。“皇后娘娘放心,已经成了。”“好,好。”枫眠红润的脸上扬起了许久未见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