霂承天的勃然大怒在常洛衡的意料之中。霂承天下令命乌鲁极速速过海,将岳兰的大军踏于铁蹄之下,不得有误。常洛衡回府后,彻夜难眠,终于向常枫桥发出了援救信。希望他在岳兰能够想办法支援乌鲁极,万万以大局为重。
岳兰国府城内的常枫桥正过得逍遥自在,自从挑起民意沸腾,让徐厉城成为岳兰公敌之后,常枫桥清楚的知道必然已经解了徐府之急,故而心情大好。正好趁着机会,在岳兰好好逛逛,欣赏当地的风土人情,倒也自在。家中也没有人找他,这让他彻底放飞了自我。
这日常枫桥正在路边一家饭馆吃饭,他最爱吃的就是岳兰当地的一道美味:箸头春。肉质鲜美,酥脆可口。他几乎每日都要上一道过过瘾。旁边桌上的客官跟刚进门的人吵了起来。常枫桥头都没抬,在这个地方,他一个人都不认识,自然对别人的争吵也不甚在意。很快就传来了几个女子的声音。女人的声音带着些莫乌的口音,这倒是引起了常枫桥的兴趣,抬头看了一眼,竟然觉得这几个女子中间的那位有些眼熟。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吗?常枫桥又低头吃了两口,听见旁边桌上的人动起手来,竟然出手就将一个女子扛了起来要扔出店外。
常枫桥没有了继续吃的额兴致,虽然还是没想起这个女子哪里见过,但是毕竟是老乡,出门在外还是应该互相照顾的。常枫桥起身走过去,拍了拍男子的肩,没等男子反应过来,就胳膊发软,一时不能控制。女子就势要落在地上,常枫桥伸手将她接住。
女子的脸上全是眼泪,看着楚楚可怜,其他的两个女子赶紧将她接了过来,其中一个还焦急的喊了一声“娘娘”。常枫桥电闪间想到了那个从莫乌逃出来的后妃。他认真的又看了看这个女子,果然,是兰妃,他过去在年节的宫廷宴中是见过兰妃的。当时的她虽然不苟言笑但是光彩照人,与现在这个形销骨立满目悲凉的形象判若两人。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敢坏爷爷的好事?”男子缓过来后恼羞成怒。
“赶紧滚,趁我还不想动手。”常枫桥的脸上有肃杀之气,是历经战场磨练出来的,自然与寻常混混的气势不同,这让男人生了怯意,嘴里随便骂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你们到我这桌来吃吧!”常枫桥看着眼前的三名女子,都是娇弱的不堪风雨,不觉叹息。
“你认识我?”都明兰即使流落街头,但是看人依然准。
“在下常枫桥,莫乌左相常洛衡的孙辈。兰妃娘娘可还安好?”常枫桥低声回答。
都明兰几乎是拔腿就想跑,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从莫乌的死牢中逃脱,霂承天是下了追杀令的。自己的运气究竟是有多差。常枫桥看出了都明兰的恐惧,出言道:“我只是来岳兰游历,并不是公差,不必紧张。我与兰妃娘娘无冤无仇,不会就此将兰妃娘娘待带回莫乌,请娘娘尽管放心。”
都明兰虽然心里不信,但是也知道自己吸纳子啊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得跟着坐在了桌前。清芷和清瑶已经多日没有吃饱,看见一桌美味佳肴,忍不住就要动手。三人看常枫桥一脸淡然含笑,也不客气,风卷残云般开始吃了起来。常枫桥还多叫了几个菜给打包放在了桌上。一直看着三名女子吃完,才开始说话:“兰妃娘娘何以落魄至此?”
“叫我明兰就好,我早已经不是什么娘娘了。”都明兰神色黯然的说。“岳兰将我的族人剿灭殆尽,我本是想从宫中逃出,寻一寻家人,没想到被乌令吞强占带到岳兰国,为了救出族人,我被乌令吞送给了攻打我族人的将军,直到将军领命出海迎战莫乌,我才有机会逃出来。”都明兰并没有将自己的那些不堪说出来,只是简单的叙述也足以让常枫桥心生不忍,不想她竟然受了那么多的苦。
“那以后呢,以后要怎么办?”常枫桥不免多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走一天看一天吧。”
常枫桥想了想,“正好我也没什么事,不如我将你送回海岛上,你与你的族人以后一起生活,至少有你爹爹和哥哥的威望在,没有人敢欺负你。”
“这……我,我……”都明兰的眼中重新有了希望,她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愿意送自己回去,毫无预料的惊喜让她一时说不出话。
“好,就这样吧,正好我也找点事情做。”常枫桥看出了她的喜悦。
一行四人回到常枫桥落脚的客栈,就开始准备出行的食物和必要用品,也趁着准备的这几天让三个女子好好休息了一番。五天后,三个女子恢复了些生气和气色,看起来倒是能上路了。四人决定第二日就离开府城,先到海边在打算过海的事宜。常枫桥就在这日整理物品时收到了爷爷的信。都明兰路过常枫桥的房间时,看见的就是常枫桥手握一张纸,呆愣愣的坐在床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明兰走近唤他,他才回过神来。
“明兰,你可知道乌令吞与莫乌打仗的事?”这些日子的相处,常枫桥与都明兰熟络了许多。
“知道啊,我就是趁着李将军迎战才逃出来的。”
“李将军是这次的主帅吗?”
“是。”
“那你可知道他是否擅长水战?”
都明兰沉思了片刻,“应该是不擅长,因为他身边总有一个叫黄良的统领,他好像是格外擅长,所以出征前特意宴请他跟随出征。”
“黄良,黄良,该怎么办呢?”常枫桥一个人絮絮叨叨的在屋中转圈。
“枫桥你为何问起这些,是你要配合莫乌作战吗?”都明兰不安的问。
“爷爷来信说莫乌与岳兰一战,避无可避,只是莫乌的兵不善水战,让我想想办法。”
都明兰陷入了沉默,这两个国家她都没有什么好感,不肯再说话。常枫桥却依然心绪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