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蛮从未见过老道士施展这种功法,叹为观止。
老道士做完演示,收功后,解释道:『这是你接下来要修习的功法,名叫应天诀。第一道炼体,你已经完成,下一步该是炼气。』
接着,老道士说了许多关于武学方面的事情,只让曹蛮做了解,不用去记住。
曹蛮想起韩赋说的那句话,再过两年他就可以进入十大高手之列,以此提问老道士,询问江湖排名如何来的,还有老道士是否知道当今十大高手是分别是谁。
老道士一脸鄙夷的说道:『什么十大高手,能排上名的都是些沽名钓誉之辈,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真正有两下的,都藏得很深,轻易不露头。』
曹蛮有些小小的失落,师父口中的十大高手不过如此,看来就算自己排了进去,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老道士笑望自己的徒弟,也未去点破,继续说道:『应天诀你学起来不会太难,切记不要贪功冒进,一年突破一次即可。另外,不要轻易使用。』
『为什么?』曹蛮不解的问道。
老道士神色黯然的说道:『记住就行,等你学成之后,我自会告诉你。』
应天诀的口诀有一千二百字,老道士只说了一遍,并让曹蛮跟着他运行了一遍,以曹蛮的天赋和记忆,一遍就够了。
应天诀每一层的突破,叫做叩关,全名叫叩关应天。总计有十二关,对应人体十二处窍穴,只是这些窍穴的名称,与现世所讲的不同,分别为:扶渠、答命、扫雪、应海、冲池、汇都、乱符、今夏、采桑、落日、东升、问天。
老道士讲解完,就让曹蛮留在洞中修习,并且在明天日出前叩开第一关。
既然师父这么说,曹蛮只能照办,虽然他自己感觉,这应天诀,自己修习起来,并非师父说的那般容易,但师父都这么说了,他就一定要做到。
老道士离开山洞,回到庙观。
二憨一直尽忠职守,把守着山门,不放进一个香客,看到门外惧怕二憨,进退两难的香客,老道士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敲了一下二憨的狗头,笑骂道:『你这条死狗,挡贫道的财路,耽误了曹蛮娶媳妇儿,我就杀了你吃肉。』
二憨一脸的委屈,欲哭无泪。
老道士不忍心,『罢了,你还没开窍,怪不得你。今晚随我去后山,老夫送你一程。』
二憨大惊失色,惶恐的看着老道士。
老道士不耐烦的解释道:『不是吃你的肉,放心好了。』
二憨这才稍稍安心,为了以示友好,它拿头在老道士的身上蹭了蹭。
老道士一脸嫌弃的推开二憨的,『贫道不吃这一套,别弄脏了我的衣服。』
二憨又是一脸的委屈。
老道士得意洋洋的潇洒出门去迎客。
傍晚送走最后一批香客,老道士关上门,去到后山将羊群赶入羊圈,二憨为了表现,很积极的配合帮忙。
回到庙观简单吃了顿晚饭,老道士就带着二憨去往后山。
经过峭壁时,二憨停下来抬头望去。
老道士道:『放心,那是贫道的徒弟,天赋极佳,还能吃苦。倒是你,跟了这么一位主子,也要努力跟上步伐,不然被抛弃了,后悔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二憨立即回转过头,跟上老道士。
这天晚上,山下村民听了一晚上的凄惨狼嚎,被吓得整宿都没睡好,第二天一早便出门来,互相议论昨晚的怪事。
曹蛮从峭壁洞口跳下来时,二憨就在一旁等候着。
照例是查看羊群,开圈放羊,然后回庙观做早饭。
吃过早饭,老道士将曹蛮送出门外,说道:『师父呢,都给你准备好了,只要你去帮包琮久解决家中的事情,他会给你一笔丰厚的酬劳,你别拒绝,不然他会难安的。去见人家姑娘,总得带些礼物,请人家逛街吃饭吧,兜里没钱可不行。』
曹蛮仔细想过老道士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于是点头答应了。
最后是与二憨分别,这傻狗居然流着泪,不知是舍不得曹蛮,还是伤感自己接下来悲惨的命运。
短暂的重逢,两分别,曹蛮心中泛起酸楚。
挥别了老道士和二憨,曹蛮飞奔下山。
在山脚,曹蛮看到了包琮久,还有老三。老三一早的来山脚等候,与包琮久遇上,两人便攀谈起来,得知等的是同一个人后,就这么相识了。
包琮久有一辆马车,宽敞豪华,另有一名赶马的车夫,还有一名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的跟班。
昨天曹蛮未见到,是包琮久为了表示虔诚,独自步行上山,没带随从。
客套两句,三人上了马车,随着包琮久一声令下,马车缓缓起动。
包琮久是个生意人,能说会道,尤其是他坐着的时候,嘴巴停不住,一路都是他在喋喋不休,曹蛮和老三耐心的听着。
包琮久会说许多废话,但是,他所讲的当中,有许多对于涉世未深,不怎么懂人情世故的两名少年来说,还是有些启发作用的,故而两人才会耐着性子听他讲。
马车走上官道之后,速度明显快上不少。
途中未做停歇,两天的路程,星夜兼程的走完,在第二天黎明时分,来到了临县,包家。
包琮久的跟班上去敲门,随后中门大开,包琮久领着曹蛮进入家中,在正厅坐了片刻,一名头发花白,雍容华贵的老夫人由两名丫鬟搀扶着,来到了大堂。
包琮久上前迎接,曹蛮和老三随即站起身。
一番互相介绍之后,主客依次落座。
曹蛮打开随身带的包袱,拿出一个用布包裹的东西,送给老夫人,说道:『这是师父让我带来的一点心意。』
老夫人未推辞,笑着收下,瞧着两个少年,尤其是对曹蛮,青眼相加,很是喜欢。
主宾寒暄了一会,曹蛮主动起身,请求去井边看看。
老夫人说要亲自带路,被曹蛮劝阻,让她先回去休息,事情结束后再来问好。
老夫人也没坚持,本就是表达一个态度而已,身为一个长辈,已经足够,转头让儿子包琮久带客人过去。
穿过两个庭院,来到古井边。
包琮久命令随行的下人赶紧去拆了围墙。
曹蛮摇头说不用,然后对老三说道:『要不,你去试试?』
老三点头笑道:『没问题。』
老三走到围墙前,一个马步下蹲,全身力量骤然汇聚于右臂,接着顺势一拳砸向墙壁,无声无息,墙壁碎裂倒下。
这一拳将包家在场的人都瞧得张大了嘴巴。
包琮久开始后悔这一路上只关注曹蛮,而有些忽视这名皮肤黝黑的少年,好在还不晚。
等扬尘散去,曹蛮走近井口,俯身探头往井底望去,一片幽暗,好似深不见底。
老三也探头去看了看,忍不住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曹蛮忙伸手将老三往后带了带,回头问包琮久,『这口井有多深?』
包琮久摇头道:『古井是从祖上开始就一直存在的,以前也未干枯过,没人下过井,究竟有多深,无人知晓。』
曹蛮点头,『劳烦去拿个火把来。』
包琮久知道曹蛮要下井去,忙问道:『需要绳索或梯子吗?』
曹蛮摇头,又继续打探着井底,随后捡起一个碎块,丢进井里,侧耳听了许久,才听到一个微弱的回声,古井很深,井底有淤泥。
很快火把拿来,曹蛮让人点燃后,接过来,让老三在上面等着,然后跳入井中。
见曹蛮就这么直接跳入井中,包家人看得胆寒,都屏住呼吸,等待着随时可能出现的任何结果,祈祷着不是最坏的那种。
曹蛮来到井底,在双脚接触到井底淤泥的瞬间,他一手抓住井壁一块凸起,身形骤然停住,井底比井口要大上一倍,随后他拿着火把照亮四周,观察了一圈。
在右侧有一个洞口。
正当曹蛮打算跃过去,一道虹光在洞中闪现,伴随着一呼一吸的声音,有些诡异莫测。
井上的人,见到虹光再次出现,而且此时井下还有一个人,个个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老三心急如焚,生怕曹蛮有个意外,忙趴在井口往下喊。
包琮久虽然不相信老神仙的弟子会发生意外,何况还是老神仙的安排,但是他还是在心里紧张,暗暗祈祷曹蛮平安无事。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时,虹光消失,紧接着就见一个人影从井中冲天而出,直射云端,惊吓的所有人纷纷后撤,扬起头望着那道人影,越飞越高,最后只剩米粒大小。
老三看得清楚些,知道那人影是曹蛮。
等了约莫几个呼吸,仰望的众人又看见那道黑影缓缓变大,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成为一道细线。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听见轰隆一声,地面一阵颤动,尘土飞扬。
等尘土消散,曹蛮站在当中,手中握着一柄寒光四射的长剑。
曹蛮静静的站在那里,闭目神思,众人似乎闻到了一股清香,像是从曹蛮身上散发出来的,他的周身肉眼可见道道光晕在交织环绕,一种淡青色的雾气从他身上蒸腾而出。
突然间,一阵狂笑传来,『果然是异宝现世!小娃娃,你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知道该怎么做吗?』
众人四处张望,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曹蛮转头看向某处,缓缓睁开眼睛,院中一堵矮墙的阴暗角落,蹲着一个人。
曹蛮道:『给你,你接的住吗?』
众人纷纷看向曹蛮,他手中的长剑已经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