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和李永铭的一场恶战,杨忆登精疲力尽,倒在观众席上。
他接过林然丢过来的饮料,大口地灌了小半瓶,安安稳稳地坐着看羽林组的比赛。
他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局了,听林然说,他们已经输了一局。
他看着近乎疯狂的林然,惊诧之情自不必说,若不是体力的限制,他简直要发出一些三俗的感叹词。
不用说他也知道,林然肯定背后有异人的传授,高人的指点,不然绝不可能有这样的进步。等打完比赛一定要问出来!
他紧盯着情侣组,邪了门了,那对情侣还真挡不住林然的杀球,他打鼻子眼儿里哼了一声,这两个人真是是浪得虚名!
书中代言,非是大名鼎鼎情侣组实力不强,只是这个盛名是当年肖长林和苏晓云打下的,并不是现在的华一成。当年肖长林从羽社出走,两个人分手以后,架不住华一成的软磨硬泡,苏晓云才接受了他,组成了新的情侣组合。
这段经过已经少有人提,杨忆登是新来的高一,自然就不清楚了。此是题外话,暂且不表。
再看林然,已经有些吃不消了,捂着肚子坐在边上休息。
他刚想站起来过去看看,凌羽空就数落开了,林然像一只小白兔一样温顺,可怜巴巴地看着凌羽空。
杨忆登奸笑两声,转回身又坐下了。
“你觉得他们打得怎么样?”一个低沉的声音说。
杨忆登吓得一蹦多高:“谁呀!”
回头一看,后面那位纹丝没动,正是蒋皓仁坐在自己后面一排的观众席上,黑风衣平板电脑一样没落下,二目如电看着自己。
杨忆登知道,古代科举有一种策问环节,是以对答形式进行的考试。而现在蒋皓仁突然过来问自己,一定不是聊天来的,恐怕就是对自己的考验。这可撞在他枪口上了,别的不行,理论分析对他来说那是小菜一碟。
他赶紧整理了一下思绪,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专业的样子:“这第二局林然杀球太多太滥,而且连贯之后控不住落点,对手防守压力虽大,但林然体力消耗更大,反观华一成,杀球机会抓得好多了,几乎没有浪费他搭档的做球,紧盯着凌羽空的空档,得分效率很高。中前场的对抗里,尤其是前三拍发接发,羽林组劣势太大,对抽几乎都陷入被动,每一次对抽失分,都要靠十几拍重杀追回,得不偿失。总体来说,羽林组实在不如对手打得好,若想赢下决胜局,必须在中场对峙里打出优势,提高进攻效率才行。”
蒋皓仁静静地听着,不置可否。接着又问:“他们的装备怎么样?”
杨忆登更乐了,装备更是他的强项。但他还是装出沉着冷静的样子:“林然那把9900是把好拍,可惜用错了地方,第一局他大量分球,抢网抓球本来是对的,可是第二局却拿它进攻,实在糟蹋了把好拍…当然比他拿9900打单打还强一点。凌羽空手里的双刃9嘛…说实话我们这市占率很低,见的机会不多,我嘛也就打过那么二三十支。中杆很有yy的风格,硬弹精准,可是凌羽空腕力跟不上,双打发力时间不够,驱动不了那条中杆,对抽太吃亏。其实她要是拿来打单倒是很不错。
对手呢,标准的胜利赞助男双配置,前场极速12后场极速10,华一成能把极速10用成这样,前端发力水平其实已经接近李永铭,非常可贵。可惜的是跟社长手里极速10一比,还是不够优雅。嗯……我一直觉得只有社长那舞步般的步法才配得上老色极速10的颜值。极速12呢,没有那么凌厉,但是稳定高速兼得,要是不塌陷,就完美了。”
蒋皓仁依然没有发表意见,只是说:“如果他们赢了,就明天来找我报道。”
“啊?”杨忆登没想到来得这么突然,但刹那间他又开始紧张,决定权居然交到了林然手里,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希望林然能赢。
再看场上,已经远不如第二局激烈。双方插招换式,都在寻找机会,不敢轻易进攻。
杨忆登皱了皱眉,感到这四个人的状态有些奇怪。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仍然保持着激烈的对抗,但威胁几乎没有,更像是一场表演赛。这又是怎么搞的?
不光是他,羽林组也纳闷,这么多进攻机会送到对方手里,怎么他们就是不进攻?按说第二局他们应该体力消耗不大呀,怎么反而看起来比自己这边还累?
只有苏晓云知道怎么回事,她心里清楚虽然华一成嘴上不客气,但实际上还是不想让自己生气,还是顺着自己的意思打起了表演赛。说是放水,其实真要认真起来自己的体力也未必就跟得上。尤其对面那个男生,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样疯狂的举动,毕竟她也不想对方出什么意外。
观众大多外行,看着这场比赛不断地喝彩欢呼。
邓鑫杰哼了一声:“这帮外行还敢来看球?连真假都看不出来,这么明显地打假球,还有人管没人管啦?”
但他的声音淹没在如雷般的掌声中,没有人听得到。
这下杨忆登可急坏了,有心提醒林然,他又全神贯注地待在场上,根本没办法交流。
双方比分十分胶着,打到11:10双方交换场地。
这时林然和凌羽空也已经察觉到对面似乎有意让着自己,但不能确定,打得很是憋屈,一上来就丢了两球,11:12落后对手。
林然把心一横,管他什么让不让的,打赢了什么都好说。
他走前一步俯在凌羽空耳边说:“别管他们了,最后这一局了,咱往死里打!”
他也顾不上什么文雅不文雅,没爆粗口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凌羽空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拦不住他,只好尽力配合他。两个人压住中场,竭尽全力保持优势。
在她身后林然再一次发起猛烈的攻势,夹杂着几声痛苦的呻吟。
凌羽空心里难过,杨忆登可乐坏了。他就知道林然这家伙死要面子,更何况有那么漂亮的女生在身边,那么多观众给他鼓掌,他说什么都会使全力的。这下自己的羽社之路算是有了着落了。
蒋皓仁看了看这场景,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杨忆登大喜过望,翘起二郎腿乐呵呵地看着比赛,心中暗道:“林然呐林然,也就是我那么了解你啊。这回多亏有你我才能进来,现在好了,你小子接着装大瓣蒜,累死你就当是睡着了!”
眼看就是最后的赛点,林然在全场的欢呼声中起跳,把剩下所有的力气压在球上。一道疾风从凌羽空头上划过,扑奔华一成。
华一成只是象征性地举了举拍,回球下网,草草地结束了比赛。
观众不明所以,以为林然杀球威力太大,把对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观众席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杨忆登正要上前去搭话,忽然间就看见林然手里的球拍摔在一旁,身子一歪,仰面朝天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