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打着哈哈走了过来,似乎对那条小黄蛇颇有忌惮,他也不敢走得离姜新蕊太近,依旧是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我说姜家小小姐,你生什么气呀。不过是伤了你的车夫,还有你的丫环罢了,都是下/贱之人,回头我给你府上送一百两银两过去,算是赔偿你们的损失,可好?”
姜新蕊神色冷郁,并不认同他的和解之法。
张扬微微有些惊讶,他仔细看了一下面前的姜家小小姐:“嫌少?那就两百两好了。”
姜新蕊冷笑一声。
笑得张扬一头雾水,很是不解。他搔搔脑袋:“还嫌少?那小爷我素性大方一回,就送你五百两银子好了。”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张扬的心里面充满了鄙夷,人常说商贾之户都是贪财的,果然如此。就好比面前这位姜家小小姐来说吧,年纪不大,这心可真够贪的,商贾之女果然如此。要知道五百两银子,买那车夫跟那丫环的两条命都绰绰有余了。幸好身为骁骑营副统领的他,还是有些家底的,五百两银子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其实此次他这样做,就是来给这位姜家小小姐一个警示的。这位小小姐知道自家王爷太多秘密了,他本来是要把她灭口的,但是他看得出来,自家小王爷对她有偏袒之心,这使得他不好下手。于是,他决定给这位姜家小小姐一个教训,让她懂得些分寸,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至于那五百两银子,他就纯粹当作收买人心吧,软硬兼施,让这位姜家小小姐识趣点。现在是怀柔手段,还能给银子,要是真的泄露了自家小王爷的秘密,那可不单单是车夫与丫环受那么一点点小伤的问题了,他会让整个姜府陪葬的!
姜新蕊蔫能不明白他的所指?但是,她姜新蕊好歹也是重活一世的人了,难道这么容易被吓倒的?
于是,她微微一笑。她本来就是个小/美人胚子,虽然没有完全长开,但已初具容颜,这一笑真似初春的朝阳,明艳无比,但是她说出来的话,却使得张扬心头一沉。
她说:“五百两银子是不是太少了?你打发叫化子啊,我想堂堂忠勇侯府二公子,也不在乎这些银子吧,既然是赔偿,那就拿点诚意出来,五万两银子如何?”
“五万两?”张扬眼睛都瞪大了,“你打劫啊?”
姜新蕊含笑摇头:“非也,我只是觉得,如果没有五万两银子,彰显不出忠勇侯府二公子道歉的诚意。”
“废话!”张扬怒了,“一个低贱的车夫,加上一个贱婢,值得五万两银子?你姜家算什么,不过商贾之流罢了,我们豫王府给你五百两银子,已经给你极大的面子了。”
顿了一下,他没好气道:“既是姜小姐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本公子也不客气了,五百两银子也免了。”
说完,他拉起他的人马,头也不回的驱马走掉了。
飞扬的尘土中,姜新蕊的目光愈发森冷。
她的前世,就是被这帮目中无人的豫王府的人给害的。
且不说豫王是不是真的肇事者,但见他的属下撞伤了人,竟还能如此的嚣张,足以窥得豫王府对手下的管束之松懈。就算前世那送信鸽之事不是豫王爷所为,他的手下也完全可以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了他的信鸽,仿了他的字迹,嫁祸于她。
不管怎么样,豫王都脱不了干系。
是该给豫王一个教训了。
她秀眉微皱,很快有了主意。她行至田头,看着那群在田间劳作的佃农,从袖袋里取出一张银票来:“诸位,我这里有一张五十两银子的银票,我需要写一封信,还有这摔坏的马车一并送到一个地方去,可有人愿意帮忙?”
她的话音一落,呼啦啦的,马上围上了一群泥腿子。
处理完摔坏的马车的事情之后,姜新蕊又给了那些佃农一些银子,让他们把自己送到卖马的集市上去。她想好了,这次出来,无论如何得买两匹好马回去。
前世的时候,她吃亏就在于,不会骑马。其实,前世里谢郎也曾想要教她骑马射习,但她常年受到的教育告诉她,女儿家不应学这些粗鄙的东西,大家闺秀应该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这样才能讨得谢大夫人的喜欢。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死了,如果前世的自己会骑射的话,何至于被困于谢府之内让人活活给害死呢?只要手头有一匹马,只要她会骑马,定能自救逃出生天,从此,天涯海角任她游翔,她还可以由着自己的意愿去战场上找谢郎,与他一道同生共死,永不分离。
在这样美好愿景的驱使下,她健步朝站马市走去。
马市上人声渲沸,各种各样的马,大马小马,肥马瘦马,高马矮马,令人目不暇接。姜新蕊不懂马,更加看不出什么马才是好马,什么马要不得。不过,她有的是银子,还愁挑不到好马吗?
她看也不看那些乱人眼的马匹,而是直直朝集市正中央奔去。
这个马市,拥有最多马匹的大商贾,自然占据了马市的最好最大最中央的位置,而且还在那里搭了一个豪华的帐蓬。听人说,此人名唤希塔古,来自北域,北域盛产蒙古马,而此人又是马行中的高手,他所带来的马种,匹匹油光闪亮,皮毛光滑,兼之身形矫健,听说官府征集战马的时候,也是从他手里购得的。
此时,吃过干粮的希塔古正坐在他独自享有的账蓬里,一边喝酒,一边拨/弄着算珠子。这一趟带过来的马匹将近售磬,他正在估算着再带多少匹马过来,说实在话,最近的马市行情的确是好,除去成本,他是赚得钵满盆盈,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再添多些人手,再带多些马匹过来。这所谓的中原,真是赚钱的好地方啊。
他心里乐开了花,心满意足的仰头灌下一口酒,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俊秀的公子哥正朝他走来。
他生在北域,长在北域,那里高原荒漠,狂风肆虐,成就了当地民风刁悍,女儿家不像中原地带这般秀美,男儿更是不用说了。所以,在他看到快要走到他面前的这位公子哥的时候,便有些发怔,心道,没想到这中原地带,女儿家秀美,男儿也可以长得这般灵秀的。
他想起家中尚有一儿,如果让此俊美的公子哥作他儿子的陪读,想必大大促进他的儿子的学业吧。
他打定主意,今天无论如何得把这俊美的公子骗去北域才成。
“这位公子,你是来看马的还是来买马的?”希塔古离了藤椅,迎了出来。由于心中有了算计,他的笑容分外的灿烂。
近至跟前,希塔古再次惊叹。这位客人的皮肤真是好啊,细白幼滑,吹/弹可破,配他的儿子刚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