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姜新蕊就觉得心里暖暖的。唉,她的谢郎,自打上次见面之后,都好久没来信了,她怪想他的,也不知道他读书读得辛不辛苦,有没有被他那严厉的祖父骂。
不过,要是被谢郎知道,他赠与她的东西,她拿去强取豪夺,从人家的手里面,把人家/宝贝的千里马给编来了,想必会骂她吧?所以呢,这个事情,是绝对不可以告诉谢郎的。
既得了宝马,又勘破了谢郎对她的心意,姜新蕊一扫这两天来的烦忧,很是开心。她想了想,还是把手上的珠子取下来,放入贴身的香囊里。
这个东西太招摇了,现在她有了小黄蛇作伴,这个东西还是少拿出来显摆,免得弄丢了可就麻烦大了。
就在这时,马车的车轱辘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车子猛然急刹引起的摩擦声,而车子由于控制不住前冲的力度,姜新蕊也一个俯冲,差点要冲出马车去。
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姜新蕊的脸色都吓白了。这又是怎么了,难道马车又坏掉了吗?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啊,自己府上的马车尚且如此,就连雇来的马车,也都这样,她的运气是不是真的这么背啊?
“车夫,车夫!”姜新蕊一边叫道,一边掀开车帘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马车又坏掉了?咦?人呢?”
这回姜新蕊可是真正被惊骇到了。马车还在跑啊,车夫却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颠到车底下去了。这,这老天不是要亡她吧?
没办法,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姜新蕊看着飞驰而过的路边的景色,还有看着让人头晕的极速易地的地面,心里面想着,要怎么样滚下马车去,才不至于受伤呢?
就在她咬着牙,打定主意要滚下马车去的时候,忽地眼前一黑,一个人影落在了她的马车上,恰恰就落在驾车的那个位置。姜新蕊大喜,忙道:“多谢大哥相救,我这车也不知怎的了,一下子就失去了控制,车夫也不见了,大哥可否…..”
听到她说的话,那位“大哥”猛然转过头来。
两人一对眼,同时叫道:“怎么是你?”
那人咧嘴一笑:“有缘有缘,真是有缘!”
姜新蕊恨声道:“冤家路窄!”
姜新蕊看到马车的缰绳握在别人的手里,就好比自己的性命捏在别人的手里面一样。她觉得自己即便是再笨,也应懂得进退吧,如若不然的话,别人把自己扔下马车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何况像豫王这样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主儿。
现在,他帮她控制住了马车,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算是救了她一命了吧?
想到这里,姜新蕊决定,好女不吃眼前亏,至少她要给个笑容这个突然跑到她面前来的人。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她的这个想法如何错得离谱了。
因为,在马车的后来,传来一阵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扬起的烟尘里,她断定至少有数十骑之多。
这些人,跟在她的马车后面做什么?
她正待要问,就听到一种利器划破空气发出的“咝咝”声传来,直直钉入马车后面开的小窗的窗棂上,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她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伙人是冲着他来的,而她,还以为他是救命恩人呢?
这个豫王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他好好的一个废王爷,只管一生吃喝拉撒睡等死就好了嘛,怎么无端端的惹出这么多的仇家来呀?
姜新蕊气得很想一脚把前面驾车的小王爷踹下马车去。
不过不行啊,她把他踹了,谁来替她驾车啊。
这横竖都是死呀。
姜新蕊急得无计可施。
而那队骑兵却是越追越近了,毕竟两条腿的健马当然跑得比拉马车的马儿快。
就在这时,姜新蕊听得小王爷一声喝道:“坐稳了。”下意识的,她忙抓/住马车车厢可供抓手的地方。而此时拉马车的马匹,居然双蹄朝上,腾空而起,拉着马车也朝上飞去。
姜新蕊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在半空中了,朝前一看,又吓出一身冷汗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条路已经被她走到了尽头,再朝前走,就是一直倾斜朝下的山坡了。
那个山坡看起来很是陡峭,如果跟随着马车一起掉下去的话,不死怕也只剩半条命吧?
姜新蕊正胡思乱想间,只觉得有人腾手出来,抓/住她,紧接着她便觉得身体一轻,居然也在半空中了。耳边传来兵刃相接的“叮当”之声,她甚至清楚的看到,他挥出的剑把那些飞射过来的箭羽击落开去。
如果不是自己性命堪忧,她真的会好好的赞扬他一番。她只听闻豫王身患隐疾,还道此人是个病秧子,没想到竟然如此的身手不凡。以她前世的阅历来看,这等功夫,绝计在宫庭大苑的那些侍卫之上。
现在她可没有这等闲功夫。
她眼睁睁地看着马车在前面不远处重重的摔落下来,摔得破烂不堪的,然后这一副马车的残骸顺着山坡掉下去了。
“抓紧我!”在落地的瞬间,他忽地对她说道。
生命诚可贵啊。姜新蕊以最快的速度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换句话来说,是死死的揪住了他的衣领。
“反应还挺快的,这么怕死啊。”她听得他似乎还笑了笑。
都生死关头了,居然还笑得出来?!
她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你抓/住我,我们现在就滚下山去。记住,抓稳了,千万别松手。”他说完,抱住她,竟然真的顺着山坡滚落下去。
姜新蕊死死的抓/住他,紧紧的闭着眼睛,只听得耳边风声阵阵,一片的天旋地转,她很头晕,恶心得想吐。
直到她的耳朵传来他的一声闷/哼声,睁开眼睛,发现他们停住了。这时,他们已经到了山脚下,有一块巨石阻止了他们从山上冲下来的势头,他的身子撞在石头上,当了她的肉垫,那声闷/哼声显然是撞疼了,发出来的。
姜新蕊赶忙爬起来,她看看他,再看看自己,两个人都十分的狼狈。除了头上沾着枯草,身上沾着泥巴之外,他的嘴角还渗出一丝鲜血来。她方才瞄了那块巨石一眼,巨石的边缘是突出来的,尖尖的,也不知道他的背部划伤没有,有没有受了内伤。
姜新蕊咬咬牙,她与他之间有太多的恩怨,但是就目前来说,他好歹也算是又救了自己一回罢,出于医者的天职,自己应该过问一下他的情况吧?
“你……”她指指他,“嘴角怎么流血了,受伤没有啊?”
她还特地绕到他的后背看了一下。可恨的是,这个人总喜欢穿黑色或是玄黑色的衣服,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嘛。
他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很干脆道:“没事。”
姜新蕊踢了一下脚底下的石块:“既然你没事,那我们就……”
“分道扬镳”这四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突然一把拉住她,半拖半拽的拉着她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