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缘散缘聚（2）
眼看不会喝酒的她，三两下子已经把一瓶酒喝得所剩无几，人也变得迷迷糊糊起来。他忧心忡忡地走向她，夺下了她手上的酒瓶，扶着她的肩膀，说：“晓岚，快起来，别在这里睡，否则你会着凉的。”
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没有睡好，现在在酒精的催化之下，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可是却被人一再的打扰，晓岚不满的抬起迷蒙的醉眼，瞪视着他。“你到底要干嘛呢？”或许她真的是太醉了，虽然眼睛看着他，但却完全没有认出他是谁。
“晓岚，快起来，我带你回家去。”他一手挽着她的手臂，一手扶起她的背，想将她强行带回家。
“不要、不要，我不要回家！”她用力推着他的胸膛。
“晓岚，你醒醒！”兆铭试图唤醒此刻酒醉的晓岚。
“我不要！你放开我。”只是晓岚根本就听不到他的话，她只重复着不要回家。
“晓岚，听话吧，我先送你回家去，其他的我们回去以后再说。”兆铭只能低声哄着她。
“兆铭？”不知道是认出了他的声音，还是她在梦中呓语。
“对，我是兆铭。晓岚，睁开眼睛看清楚我。”
“兆铭？”她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使劲的眨着眼，拼命的想看清眼前的他。“你真的是兆铭吗？”
“我是！”他铿锵有力的肯定。
听到他的肯定句，她竟然毫无预警的大哭起来。“兆铭他已经不要我了！”累积已久的情绪在这时爆发出来，她激动的拉着他的手，狂乱地喊着。
“你喝太多的酒了，还是让我先送你回家吧。”他的心被猛烈地撞击，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突然情绪变得激动的她。
看着她掩面嗷泣的哀凄侧脸，让他的心纠结抽痛。直到倦极，她的手才乏力地落下，转而紧密地抱住他，在他怀里尽情哭泣，喊叫变成低声呜咽。“我没醉，我是真的爱兆铭呀！不会因为以前的事就轻易说分手，我是真的爱他！”
“不……”听到她的告白，兆铭做不出适当反应，下意识地喃喃自语。
“我当然知道已经没用了，因为他选择的不是我，他要的也不是我。”她又哭又笑地说着。
抚着她瘦了的脸颊，他怜情之情油然而起，忍不住爱怜地在她颊边印上一吻。记得他曾经许下诺言，说自己以后一定会疼她、宠她、呵护她，让她幸福快乐的。可是现在不但一样都没有实现，反而让她那么的伤心难过。
“对不起，我给不起你要的。”他怅然叹道，但他会把她当作最最要好的朋友看待，只要她有需要，他一定不惜为她赴汤蹈火。
“不要！不要道歉！”陡然间她清醒了数秒钟，可是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见她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无奈之下兆铭只好小心翼翼的，把昏睡中的晓岚打横抱起，把她送回家里去。
昏睡中的晓岚，直觉的偎进他的怀中。
好不容易到了公寓门口，兆铭把昏睡的晓岚轻轻的放下，并且用她身上的钥匙打开了公寓的门。
谁知道刚进门，晓岚竟然毫无预兆的吐了，走避不及的兆铭当然不能幸免的遭了秧。吐完以后，晓岚开始又哭又笑，又唱又跳的，就是不肯好好的休息。好不容易等到她累了，才终于结束了所有的动作，软摊在沙发上。
……
在几经艰辛以后，兆铭才把酒醉的晓岚弄到床上，为她盖上被子。兆铭从浴室拿了个冷毛巾，轻轻敷在她的额头上，希望减低她的不舒服。
一阵清凉自额上传来，晓岚微微的睁开了醉眼，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肩，低喃着：“别走……”
那半睁半闭的双眸，显示出她还没醒，可是她的双手却攀上了他的脖子，并且用力圈住了他。
晓岚梦见自己在云中飘荡，然后看到了兆铭忽远忽近的身影，他就像往常一样，在她恳求他别走的时候，他依旧绝情的离去。所以她这一次一定要牢牢的抓住他，决心不再让他离开。
兆铭看着近在眼前的晓岚，几乎就要忍不住，吻上她诱人的红唇，还好在最后的一刻被理智硬生生的拉住这股冲动。兆铭急急的拉开了她圈住自己的双手，把两人的拉开到一个安全的距离。
怕自己会狠不下心离开，兆铭不敢再多看穿上娇弱的她一眼，直直的离开了晓岚的公寓。
……
酒醒以后，晓岚还不太确定自己见到的兆铭，是否只是自己的幻想，会不会又只是另一个让人心碎的梦。
晓岚的生活似乎永远失去了欢笑，虽然她竭力要自己过得好，努力的想将兆铭的影子从心里除去，重新打起精神，除了上下班，什么也不想、不管。但事实却是如此的难，兆铭就像附了体的魂魄般，总是有意无意的在思绪间游走，挥之不去。无论是走在街上，在公司，或是在家里，晓岚都觉得有他的影子。
好几次从家里出来，或是从外面回家，她都会幻想着他会不会像以前那样，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家门前。
人类是奇怪的，即使在明意识里，在冷静的思考中，在理智上，晓岚都确认兆铭不会再来找她了。但是，在潜意识中，她却总是若有所待。日子一天天过去，每天下班回家，她都有一种难解的、心乱的期盼，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他又会出现在门口？会不会他又像以前一样对自己嘘寒问暖？会不会——他刚好经过附近，然后上来吃个夜宵？不，不，什么都没发生，他是真的不再来了！她原就知道他不会再出现的，也不可能再出现的。但是……但是她为何这样心神不定？这样坐卧难安呢？
心痛绝不仅仅是一个形容词，最痛的伤口，从外面是看不到的。晓岚彷佛真的感觉到身体的深处有个伤口，让她痛彻心扉，不能吃也不能睡，她越来越害怕孤单，尤其是一个人独处时，过往的回忆就像潮水般汹涌而来，让她淹没在自己的泪水中。她变得害怕上街，因为熟悉的景物和满街的情侣，再次提醒她曾经拥有的人和事。
怎样也无法停止自己去“思想”，无法麻醉自己的意识，更无法制止自己的感情，摆脱这种无穷无尽的折磨。
一个又一个无眠的夜，只能眼睁睁的熬过漫长的黑夜，再眼睁睁的等待黎明的到来……在失眠的黑夜里，脑海里那记忆的齿轮，总是周而复始的不停疯狂转动，脑海中反反复复浮现过去跟温毅之间的种种画面，那画面是如此的清晰和鲜明。
眼睛因为长久的无眠而胀痛，甚至已经出现了严重的红丝和黑眼圈，但就是无法让它闭起来。
对于晓岚，兆铭总感得愧疚，想要补偿她，却又不知该如何着手。自从那天把在公园喝醉了的晓岚深送回家以后，两人就没有再见过面，也没有再联系。可是兆铭依旧无法彻底放下心，既担心她不会好好的照顾自己，又怕她会突然像上次那样跑到街上乱逛，或是喝醉了发生什么意外。
到底要不要再去看她，去或是不去？他的心一直举棋不定，心里充斥着矛盾的情绪。
好几次在下班以后，兆铭都会借故在她家附近来回的徘徊，久久不曾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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