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天亮,刚要起身,肩膀一阵钻心的疼,人也一下子就清醒了,也不动了,哎呦哎呦的叫着,“顾征,顾征,快给小爷看看,我这肩膀是不是费了,疼死小爷我了!”
感觉有人翻动肩上的衣服,手法笨拙,但胜在小心,顾雅安头都懒得转,“顾征啊顾征,你今天怎么这么当心呢?怎么,昨天小爷被打,你吓坏了?”突然肩膀一疼,“嘶~,你当心点,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不禁夸呢!”
回头一看,依旧是昨天的那身衣服,本就颜色有些浅的唇更是显得苍白,眼底是一层淡淡的青黑,一看就是一夜未睡的模样。
顾雅安吓得差点蹦起来,被顾祈安一把摁住,也不正眼瞧他,“现在知道疼了,当时顶撞的时候就没想过挨鞭子会疼吗?”
被压下的顾雅安有点不自然的动了动肩,将衣服拉上,“小安你在这里守了一夜?小秋这小子怎么这么不靠谱,你说说,你身体本来就弱,他还让你守夜,我看这小子真是该打了。”
“哥哥。”
顾雅安停下喋喋不休的嘴,看着面目表情看着自己的弟弟,说实话,别看这小子身体不好,可生起气来,那还是挺吓人的,顾祈安生气的时候不会暴跳如雷,也不会冷嘲热讽,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你,神色淡淡的,一点不像生气的样子,但身边的人都知道,这时候的顾祈安不能惹,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顾雅安平常怼天怼地,目无一切,独独不敢惹生气的顾祈安,小媳妇一样可怜巴巴的看着顾祈安越来越苍白的脸,“小安,哥哥知道错了。”才怪。
“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了么,刚才那是跟顾征开玩笑呢,你,你去休息休息吧,你看你现在的脸色越来越差……”在顾祈安越来越冷的气压下,声音越来越小。
顾祈安看着怂下来的哥哥,突然觉得让哥哥回来真的是最错误的决定,“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顾雅安心中一凛,暗戳戳的回顾了一下自己最近的行为,没有漏出什么破绽,面上并不显露出什么异色,“哪有啊,我什么时候瞒过你事情了,我就是对父亲看不过眼而已。”
“父亲的脾气秉性一向如此,你从未如此过分的顶撞过他,为何这次。”
挥手打断顾祈安的追问,顾雅安从床上爬起来,也不看顾祈安,低着头声音有些沉闷,“祈安,你还记得母亲的样子吗?”
顾祈安明白哥哥的意思,自己从未见过母亲,因为自己的生辰就是母亲的忌日,所以自己从来不过生辰,在那一天一向不着调的哥哥也会很沉默,就连心里只有朝廷的父亲也不会在那天训斥哥哥。
哥哥从来不跟自己说当时的事,但是每年的那一天,喝得烂醉的哥哥都会咬牙切齿的诅咒二叔三叔不得好死,再问,他就闭口不言。
这是哥哥心里的痛,所以,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生怕自己出了什么差错。
顾雅安低声笑着,莫明有些苍凉,“哥哥都忘了,祈安从来没见过母亲。”
“哥……”
“祈安,在这个家里,哥哥最担心的就是你,你是母亲留给我的最珍贵的宝贝,所以,哥哥会用尽一切办法为你铺平未来的路。”
顾祈安刚要说什么,门外就响起小秋的声音,“少爷,静心堂传过话来,让您和大少爷一起过去,老夫人要见您和大少爷。”
“你告诉传话的,我们稍后就过去。”顾雅安起身,拍拍弟弟的肩膀,“别想太多了,可能是刚回来还不太适应,祖母叫我们呢,我回去收拾收拾了,你也收拾收拾吧。”
逃一样的出了门,自己的话今天真的有点说多了,真的是人越大越容易多愁善感。
自己这个弟弟一向聪慧过人,若不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以后一定是一个比父亲还要厉害的将军,现在却是连熬个夜也像是生了大病一样,这笔账,不能这么算了。
刚回自己的院子就见顾征快步走来,身后是有些时日没见的小叶,“呦呵,许久不见,我们小叶是不是又长个儿了,”比了比比自己高半头的小叶,“你真的长高啦,走的时候还跟爷齐平呢,感情现在就数我最矮了。”边说边往屋里走,低声对小叶说,“祖母招我过去,有什么要紧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小叶一路上风尘仆仆,顾雅安让他先去休息,自己收拾完打算直接去祖母那里,想了想,叫顾征去库房拿了点滋补的药,还有自己猎的狐狸做的披风,另外拿上特意给祖母抄的经文。
径直走到顾祈安的院子,正巧顾祈安收拾好往外走,顾雅安皱眉看着脚步有些虚浮的祈安,叫顾征把狐狸披风给顾祈安披上,“原本想叫你不要去的,可是回来这么长时间都没去见祖母,这也说不过去,这披风原本是打算过两天送你的,既然现在用的上早几天也不妨事,”又叫小秋多备上几个汤婆子,这才放下了心。
顾祈安点点头,有些沉默,顾雅安看他如此,也就不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