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将自己的手指张开,透过月亮看着它,看着指缝中的干涸血痕,有自己的,有黑衣人的,混合在一起,形成诡异的图形,在忙乱中,有着擦不去的浑浊。
猫儿其实有很多话想对曲陌说,说她是真的喜欢他,说她真的想要和他一起,说她再也不见银钩,说她想要带他去见娘娘和叔叔们,说她……说她……
猫儿想说的太多,却张不开倾诉的口,找不到倾诉的人。
猫儿终于追到曲陌的帕子,紧紧地攥在手中,生怕它再跑了似的,可手中的帕子仍旧轻得没有任何重量,让人永远承担着患得患失的恐慌。
猫儿在夜色中全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家的方向。没有人冲她招手,唤她的名,直到被黑衣人拦住,她仍旧茫然地向前走,不分东西。
无行宫教众见猫儿落单,自然不肯放过这个上好机会,本欲动手,却发现猫儿有些呆滞,不晓得是不是猫儿的诱敌之计。
黑衣人试探性地出招袭来,猫儿不躲不闪,硬是挨下了那一掌,口吐鲜血,也不擦拭,仍旧毫无知觉地继续往前走,满脑袋都是曲陌与香泽公主十指相扣的样子。
黑衣人头目使了一个眼色,其他人将猫儿套上黑布,顺利地将猫儿带走了。
一段很长的颠簸后,猫儿头上的黑布被扯掉,整个人已经置身在一处暗室中,周围是凸凹不平的石墙与一簇簇的火把,晃得人睁不开习惯了黑暗的眼。
黑衣人头目对另一身穿黑衣却披着蓝色披风的戴着面具的男子抱拳道:“蓝行使,属下将那人带来了,不知宫主什么时候到?”
蓝行使的声音尖细得有些刺耳,却是兴奋道:“先逼问,等宫主来了,我们呈上宝贝即可。”
黑衣头目抱拳领命:“属下得令。”转身向猫儿走来,阴森森地喝道:“把‘梵间’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猫儿恍若未闻地攥紧帕子,连正眼也不看那黑衣头目。
黑衣头目见猫儿忽视自己,自然觉得丢面子,又见猫儿宝贝手中的帕子,当即一手扯了去。
猫儿一惊,瞬间回手就抢了过来,动作快得令黑衣头目有些反应不过来,帕子却已经离开他的手。
黑衣头目眼含阴戾,有些拿捏不准猫儿的功夫如何,竟然能从自己手中抢走帕子,怕也是深藏不露的数一数二的高手。
在黑衣头目的防备中,蓝行使走来,尖声训斥道:“没用的东西!连个呆滞的人都搞不定!无行宫养你们这些废人做什么?”
在蓝行使的尖叫中,一男子若鬼魅般无声出现。他的黑色发丝张扬披散,红色衣袍旋转落地,仿佛是盛开在暗夜的嗜血妖孽般无比艳丽。他宽大云袖一摆,嚣张异常地坐在椅子上,一腿盘起,一手支头,衣领微开,露出细腻得犹如牛奶似的湿滑肌肤,宛如丝绸锦绣,竟比女儿家还要柔美。那男子食指上戴着大蟠龙戒,轻轻撩拨着墨色发丝,面戴银色面具,神秘而诡异。
蓝行使一见来人,忙同教众一同跪拜道:“恭迎宫主大驾。”
无行宫宫主也不看猫儿,只是把玩着发丝,轻柔的声音若鹅毛划过肌肤般:“可是查出了‘梵间’所在?”
蓝行使腿微抖,忙恭敬地道:“启禀宫主,已抓到人,正在拷问‘梵间’下落。”
无行宫宫主优美地打了个哈欠,却发现那黑衣头目正看着自己的手臂,唇边勾起笑颜,有些阴柔地问:“你看什么?”
黑衣头目当即跪倒在地,瑟瑟发抖道:“属下没看,没看什么。”
无行宫宫主突然暴喝:“敢说本宫不是什么!”
黑衣小头目还没来得及申诉清白,宫主手中已是一根银针飞出,直接穿过黑衣人喉咙,瞬间毙命!
所有无行宫教众屏住呼吸,生怕宫主那阴晴不定的性子责罚到自己头上,恨不得连脚都缩起来不见人才好。
在黑衣头目的尸首旁,宫主嫌恶地一甩袖子,转身向外走去,吩咐道:“连个拷问都不会,真是麻烦,先奸后杀吧,动作快点。”
宫主一走,蓝行使额上汗水才滴落下来,尖声喝令手下:“把她衣服扒了,将宝贝找出来!”
当黑衣人冲着猫儿呼啸而来时,猫儿仍旧恍若未闻地护着手中的帕子,被那些人一番拉扯,衣服松开,隐约露出细腻的肩膀。
黑衣人中不乏好色之徒,见此景象,自然淫欲渐起,借着宫主命令,一把夺了猫儿的帕子,欲往猫儿胸部揉搓去。
猫儿被众人压在石桌上,在黑衣人夺走帕子的那一刻,冷冷地开口道:“还给我。”
黑衣人哪里会管这些,只想着一饱淫欲。可这手还没等触碰到猫儿的身体,却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身体!
黑衣人大惊,眼见着青光一晃,数只手就这么齐刷刷地掉落在桌子上,连猫儿是怎么出手的都不晓得。
惨叫,在慢了半拍后才高亢响起。
猫儿从石桌旁站起,右手提了一把大菜刀,左手小心翼翼地将那被掠走的帕子从桌子上的断手中拉出,又宝贝似的攥进手中。
蓝行使看得真切,知道猫儿宝贝帕子,心中有了计较。虽然宫主一直让他寻找“梵间”,但从来不曾告之“梵间”的样子。他眼珠一转,当即明白,原来那人人争抢的“梵间”竟是条帕子!于是,立功心切的蓝行使以杀招袭来,不得帕子誓不罢休!
无行宫教众本就武功不弱,再加上蓝行使这出手阴狠的行家,猫儿要想占上风,还真是有些吃力。
不过,他们想从猫儿手中讨到便宜,也是不可能的事。
蓝行使虚晃数招,以一教众性命做饵,终是一把夺了猫儿手中的帕子。
猫儿大怒,挥刀劈去!
蓝行使自知躲不过去,竟身形一晃,躲到了另一教众身后,让那黑衣人代替了自己的死亡,人亦瞬间跳出石屋,凭借着上好的轻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猫儿气急地追出,跑了很远,却没有追上。
有些挫败,有些落寞,有些无措,有些茫然,有些刺痛,有些空洞,有些恨意,猫儿漫无目的地走着。手中的帕子没有了,就像自己始终抓不住的曲陌衣角一样,即使抓住,在那白衣上留下的,也不过是自己脏兮兮的爪印。如此……不般配。
猫儿将自己的手指张开,透过月亮看着它,看着指缝中的干涸血痕,有自己的,有黑衣人的,混合在一起,形成诡异的图案,在忙乱中,有着擦不去的浑浊。
猫儿将手在衣服上使劲蹭着,却是擦不去那干涸的血痕,直蹭得肌肤通红一片,也无法干净。
猫儿有些急了,一把抽出大菜刀,发狠地向自己的左手剁去!
一个身影一闪,修长手指一把将猫儿手中的菜刀夺下,同时一记清脆的巴掌声狠狠响起!
猫儿只觉得自己左颊上一片炙热,口中泛起血腥味道。
银钩的发丝在夜色中张扬,原本勾魂夺魄的桃花眼却是含了前所未有的锋利,像两根毒刺,狠狠穿入猫儿的心;又若不屑的轻佻,搔着女人的羞涩;更似熊熊燃烧的愤怒大火,要在顷刻间将猫儿吞噬。
银钩的眼紧紧锁着猫儿的眸子,气得胸口起伏,厉声喝道:“嫌自己脏了,倒不如从脖子抹下去,你拿手撒什么气?”刀子一递,“砍吧,从脖子砍!”
猫儿不接。银钩半眯起眼睛,唇角勾起笑意,却是笑得越发危险,犹如曼陀罗般妖冶,轻佻地用手指划过猫儿的脖子,柔声道:“砍了这里多好,一了百了。”
猫儿身子一颤,仍旧没有动。
银钩目光骤然一冷,手指一动,猫儿下意识地往后一躲。
银钩红了眼,大吼:“你躲什么?!”
猫儿吸着鼻子道:“我……我以为你还要打我。”
银钩气得身子都在发抖,却是一手提着刀子,一手遮挡住眼,侧过身,仰头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啊,好啊,砍手都不怕,却怕我掴你?真好,甚好……”
猫儿听着银钩的笑语,竟觉得心都痛了,一种从来不晓得的怕意开始蔓延,忙一把将银钩抱住,狠狠地,不留余地!
银钩身子一僵,半晌,才沙哑地道:“你是这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人,你怕失去我的温暖,现在来抱着我,若此刻曲陌来了,你定然要甩开我跟他走。我却是这世上最痴的傻子,偶尔一次的认真,却将自己放置到如此位置上,任由你拿捏,却无法放手不管。你再狠心些,干脆用这菜刀抹了我脖子吧,省得我时常在想,若杀了你会不会更好。”
猫儿的小手紧紧攥着银钩的衣袍,脑袋使劲蹭在银钩的怀里,仿佛要挖个洞钻进去般用力。
银钩缓缓闭上眼睛,终是伸手将猫儿抱入怀里,就这么护着。
猫儿窝在银钩怀里,在瑟瑟风声中抬起头,望向银钩那微扬的下颌,就如同受了蛊惑般悄然踮起脚尖,在那冰凉的下颌上落下自己青涩的吻。
银钩身子一颤,却没有睁开眼睛。
猫儿望着银钩的下颌,认真地道:“银钩,我要去问曲陌,到底喜没喜欢过我。最后一次,我要问他。”
银钩亲手将猫儿打扮一番,为猫儿换上海蓝色的罗裙,插上翡翠珠花,轻点柔亮红唇,说:“只许你这一次的任性。”
猫儿攥拳,点头,从浮华阁走出,听着银钩抚弄的琴音,只觉得这步伐犹如迈在刀锋上。
猫儿狠狠吸气,上了银钩为她准备的马车,往曲府方向驶去。
猫儿到曲府后,却没看见曲陌,只见院子里堆积了无数的古玩珍宝。
猫儿问了一个熟悉的护卫,那护卫支吾半天,终于告诉猫儿,离帝已经为香泽公主和曲陌赐旨完婚,那两人这是去宫里谢恩去了。
猫儿跌坐到那一箱箱的珠宝上,就这么茫然地望着不知名的地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有人轻拍自己的肩膀,这才缓过神来。
看见来人,猫儿慌忙站起:“香泽公主?!”
香泽公主落落大方地请猫儿去花园里转转,如同在自家般随意自然。
香泽公主亲昵地挽着猫儿的手臂,就仿佛是许久不见的姐妹般,言语中更是关切地道:“妹妹昨天跑哪里去了?害我们好生担心。”
猫儿不知道要说什么,却是想见曲陌,于是也没拐弯,问道:“曲陌呢?”
香泽公主微愣,笑了,伸手抚过一片绿叶,柔声道:“公子被圣上留在宫中,我与宫中女子不甚熟悉,就先回来了。”
猫儿微微低垂下眼睑,竟然觉得这片生机盎然的花园,如此陌生,呼吸为何如此难受?
香泽公主见猫儿不语,伸手牵着猫儿的手坐到了亭子里,唤人端上糕点果子,沏上一壶好茶,体贴细心地道:“猫儿多吃些,这些糕点都是你爱吃的,不要客气。”
猫儿一看,还真是自己平时喜欢吃的小糕点。
香泽公主又吩咐下人去准备几样报出菜名的精致素菜,接着眼含春情,幸福地道:“公子一会儿便会回府,想必也是饿了的。”
猫儿只知道曲陌喜欢吃素食,却从来不晓得他喜欢吃哪几样素菜,又听香泽公主如此一说,只觉得自己与公主的差距,好像又多了一大截。
香泽公主望着猫儿微垂的脸庞,起身坐了过去,将猫儿的小手攥入自己细腻的手心,用修饰得干净饱满晶莹剔透的手指轻轻拍着猫儿的手背,在两个人的沉默中,终是缓缓开口道:“猫儿,我知道你喜欢公子,公子对你也并非无意,如今圣上赐婚,怕你心里也是极不舒服。我今天与你说这些,并非要推脱,或是排挤。只是想告诉你,我对公子也是真心实意,并非半点虚假。感情里虽然没有先来后到,但这圣上钦点却是不能不顾及的。我晓得公子对你的感情,也不想拆散你们。”
猫儿眼睛一亮,忙抬头去看香泽公主。
香泽公主温婉一笑,在若有若无的叹息中接着道:“这几天,我也想了一些,虽说我贵为公主,但驸马身边也总要有些侍妾。虽说给不了你体面的名分,但有公子疼你,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猫儿那清澈的眸子瞬间瞪得浑圆,将香泽公主看在眼里,小嘴不自觉地张开,满脸都是吃惊与诧异。
香泽公主见猫儿如此吃惊,缓缓收敛了笑颜,略显惆怅道:“自古男子多薄情,公子却是重情之人,只愿君心怜我心。”继而一笑,拍着猫儿的小手,“你我姐妹二人自然亲切,好生相处定不会难为,若公子知道此消息,亦会开怀。”
猫儿在香泽公主的凝望中,终于渐渐找到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粗哑的“啊”,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香泽公主只当猫儿是应下了,在心头苦涩中努力绽开笑颜,伸手为自己倒上一杯清茶,辗转在手指间,却不饮下。
猫儿越发觉得待在这里难耐,忙起了身,说:“我去看‘肥臀’。”说完转身,逃跑似的去马厩找“肥臀”去了。
香泽公主望着猫儿的背影,眼神由温婉变得犀利。她如此自贬身份与猫儿亲近,无非是想借助猫儿套牢曲陌,让曲陌心甘情愿地与自己结合,只等日后寻了法子,难道还动不了这个毫无心机的女子?若说心机,猫儿怕是不及自己的一根小指,但她却不得不顾忌曲陌。曲陌,那个她想与之共度一生的男子,她看不懂他。
原本她以为曲陌会在离帝赐婚时以某种手段抗旨,将这联姻抹去。但,他却云淡风轻地领旨了,不喜悦,不亢奋,不沮丧,让任何人都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这些日子,他对自己虽然好,但却是男子温润的风度,而不是夫婿对妻子的爱意。
只是……他亦会偶尔温柔,让自己醉在那片淡定的湖泊中,永远地沉迷,无法自己。
思绪流转中,曲陌已经回府,听护卫回禀说猫儿来了,不由得加快脚步,疾步向花园走来,却在那一片怡然翠绿中只看见了香泽公主的身影。他眼睛轻扫一圈,仍不见那让人惦念的猫儿。
他知道离帝赐婚的消息是瞒不住的,却又不想猫儿太早知道,所以他允了猫儿在揽月楼里,至少在自己忙乱中有那人可以保护好她。
虽然他与那人纠葛甚深,但在这种紊乱的情况下,将猫儿放到那人那里,他还是比较放心的。只是……不想昨天猫儿竟然突然跑来,在异常狼狈中问自己是否要娶公主,打自己个措手不及。
他点了下头,看着猫儿追帕子而去,竟然产生了一种惶恐,仿佛猫儿就此跑走了,不再为他回头,不再为他焦急。
若非昨天他赶着回府是为了参加离帝准备的晚宴,不然定不会放她自行离去。
他带着焦躁的心情终于熬到天明,却又被离帝唤去。所幸今天一回府,就听护卫说猫儿来了,这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放下,脚步加快,急着要看到那倔犟的人儿。
曲陌不见猫儿,转身欲去寻找,却被香泽公主唤着,柔声道:“公子,这边已经沏上一壶清茶,不如坐下等猫儿回来吧。”
曲陌一掸白袍,坐到椅子上,伸手也为公主斟上茶水。
公主望着曲陌那宠辱不惊的脸庞,眼中爱恋愈发炽热,垂眸饮茶,将那份感情隐下大半,唯恐欲速则不达。这,也许就是身为公主的可悲之处,即使爱了,也要算计上三分。
香泽公主饮茶后,伸手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锦盒,站起身,情意款款地蹲在曲陌身侧,仰头缓缓打开盒子,一块毫无瑕疵的白玉展在曲陌面前,温婉笑道:“上次出游,不小心弄碎了公子的美玉,凭着记忆,请师傅打造了一块,还望公子莫要嫌弃才好。”边说边动手为曲陌系在腰侧。
曲陌推托道:“公主无需如此费心。”
这时,猫儿逗弄完“肥臀”,心情大好,高高兴兴步子轻快地回了花园,却看见香泽公主蹲在曲陌身侧,眼波荡漾地仰头望向曲陌,柔情似水情意绵绵地道:“公子只需说喜欢,玫儿心下便是愉悦了。”
曲陌不想与公主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极其简单地吐出两个字:“喜欢。”
喜欢?他说喜欢?猫儿站在阳光下,却又仿佛踏入冰水里,终于听到那人说喜欢了,却不是对自己。
猫儿竟然觉得自己在笑。是真的在笑?摸摸脸,唇角上扬,真好。只是,这笑竟然也不真实起来。
原来,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会如此痛苦。
银钩,他是爱自己的吧。
而自己,却一直追逐着永远触碰不到的白衣,即使攥住,也不过是弄脏了衣衫一角,如此难以和谐。
猫儿笑着,一直笑着,直到曲陌站到自己面前,她仍旧无法抑制地笑着。
曲陌在猫儿的笑颜里捕捉到不寻常的气息,只觉得某种很重要的东西要离自己远去,忙一把抓住猫儿的冰凉手指,紧紧攥入手心。
香泽公主也察觉出细微的异样,却也不明白猫儿为何如此发笑,于是出声道:“猫儿如此开心,得为公子道喜了。”
曲陌转目去看。
香泽公主笑意盈盈,温婉地说道:“玫儿刚刚和猫儿说了,自幼宫中多寂寞,就盼着有个贴心的姐妹做伴。既然公子喜欢猫儿,不如就收入房,虽说没有明媒正娶,但却不妨碍恩爱。”香泽公主说完,偷偷观察着曲陌的表情,却见那眸子深不见底,面上更是看不出喜怒,窥不出一分内心所想,不由得有些心慌,拿捏不准此番做法是对是错。
曲陌点墨的眸子望向猫儿。猫儿仍旧笑着,却是打了记响指,唤来了“肥臀”,在瞬间扯开被曲陌握紧的手指,飞身上了马。
曲陌见猫儿要走,忙道:“你跟我来。”
猫儿回头看了曲陌一眼,灿烂一笑,调皮地道:“什么时候你才能跟我来?”大喝一声驾,猫儿策马离开曲府。她追曲陌追得太累了,也该让自己休息一下了,外面的阳光仍旧很好,也许跟在一个人身后,让自己很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