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永怀不由得转头看向镜子，镜子里的他面容发黑，眼眶凹陷，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
他的面容又是何时变成这样憔悴的？
他明明吃得好穿得好也睡得好，可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
太监再次端进汤药，说：“殿下，请喝补药……”
“喝什么喝！”墨永怀直接一拍，把托盘打烂，“这补药倒是把我的身体越补越差！”
墨永怀在这时想起，这补药是慕千寻开的。
他顿时涌起不好的预感，“马上把薛旧卿给我叫来！”
“是……”太监惊慌跑开了。
过了半晌，太医院院使薛旧卿诚惶诚恐赶了过来。
“微臣拜见太子殿下。”薛旧卿跪在他脚下。
“别给我整这些虚头巴脑的，快给我检查一下我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薛旧卿慌忙过来为墨永怀把脉。
他皱起眉头，墨永怀脉象粘滞，说明他肾经衰弱，再观其舌苔，发觉他湿气很重。
“回禀殿下，你……你这是肾虚之象，所以你会感到疲惫乏力，四肢沉重。”
墨永怀一听就不爽了，“我肾虚，你有没有弄错！”
他可是才十九岁，他这个年纪就开始肾虚，那还得了？
墨永怀对太监说：“去把慕千寻开的补药方子拿来！”
太监战战兢兢去了。
回来后，太监把慕千寻亲手写的那张方子放在了薛旧卿手上。
薛旧卿仔细把慕千寻开的每一味药材都看过了，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但最末尾添加了一样何首乌，却令他久久不能释怀。
薛旧卿喃喃自语，“太子殿下又没有白头发，不知慕大夫何故要开何首乌给你……”
“难道这何首乌有什么问题？”墨永怀紧张起来。
薛旧卿想了想，心头忽然一震。
他这才想起何首乌若是久服，会在血里凝结毒素，从而造成气虚肾衰。
薛旧卿刚才想不起来，那是因为这个药理毒性是记载在一本无名氏编撰的野册里，像这种小册子所写的内容，薛旧卿看过后从来都是不放在心上的。
事到如今，他在墨永怀身上亲自见证了何首乌的毒性，这才不得不信。
野册上记载的东西不一定就是假的。
薛旧卿正想把慕千寻干的坏事说出来，但转念一想，慕千寻已经是太医院的人了，她犯下的错误，等于是太医院犯下的错误。
要是承认慕千寻犯错，搞不好会连累太医院上下一起受罪。
“何首乌到底怎么了？”墨永怀连续反问。
薛旧卿在这时改口道：“何首乌没什么问题，太子感到身体虚弱，恐怕是饮酒过度。”
薛旧卿也不是全然撒谎，饮酒过度确实有伤身体。
墨永怀眯起眼睛，“那慕千寻开的这个方子没有问题？”
薛旧卿点点头，“方子是没有问题的。”
墨永怀知道薛旧卿讨厌慕千寻，这老头子是绝不可能包庇慕千寻的。
墨永怀只好接受这个说法。
薛旧卿把慕千寻的方子偷偷收回袖子里，说：“我另外开一副调理湿气的药方给殿下吧……”
“罢了！我不想再喝药了！”
已经喝了一个月了，他都快喝吐了。
薛旧卿看了看他头上稀疏的发丝，他的肾脏已经有不少毒素累积，受到了损伤，要是不喝药调离，迟早要成秃头。
但薛旧卿也勉强不了，墨永怀若是不愿意喝药，他也不能强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