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豪永被一箭射中后并没有放弃,就身一滚顺着山坡又滚出了好远,一路上碎石树枝将他硌的满身伤痕,井豪永看了一眼被一箭撕出的一大块伤口,还好没伤到筋脉。
一咬牙又爬起来,朝小河边飞奔过去,现在只有那条小河可以救他的命了,在密林中也许他能凭着对环境的熟悉甩掉追兵,但绝对跑不过四条腿的猎犬,何况伤口不处理的话搞不好就会死掉。
猎户们把猎狗唤回了身边,喂了一点食物,剩下的事情交给这帮大兵就好了。谢长山等人冲到井豪永被射伤的附近,慢下了脚步,二名长枪兵被叫上了前来,谢长山可不想这个被射伤的家伙再暴起砍自己一刀。
刚刚谢长山也注意观察了,这家伙身手是相当的灵活,如果在平地上谢长山到是不惧,但在这种密林中谢长山自问还真不一定斗的过,当长枪兵拨开碍眼的灌木时,入眼的却是一根带血的箭矢正插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眼尖的谢长山看见了远处的一道黑影。
“快追,别让那小子跑了,他受伤了一定跑不远。”
猎户暗骂一声:“倒霉”
早知道让猎狗直接扑了,但想想要是自己的猎狗被砍死了,可不就亏大了嘛,见那个偷袭者跑远了又让猎狗冲上去。
谢长山跟着猎狗又往着坡下跑去,空气中的血腥味都不需要猎犬仔细辨识,直接跟着井豪永留下的痕迹猛追。
井豪永咬着牙一路飞奔,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犬吠声,他都快哭了,不就是抢了一把钢刀嘛,至于连猎狗都整出来了嘛。
终于在井豪永的努力下,能看见小河了,猎犬也追了上来,井豪永掏出几只手里剑朝猎狗甩去,一只猎犬躲闪不急被射中了前胸,一阵翻滚中“嗷嗷”惨叫着摔倒在地上,再也没能爬起来,其他猎狗也被吓坏了对着井豪永猛吠,但是就是不敢上前。
井豪永见射倒了一条猎犬,赶忙转身继续往小河边跑,几条见井豪永要逃跑又跟着追了上去,狗也好狼也罢,很少会正面攻击人类。它们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后面追着咬你,你要是转身吓唬它们,它们会后退,但只要你转身逃跑,它们又会认为你是它们的猎物,让人讨厌的很。
这时井豪永也是这样想的,这群该死的猎狗,等老子缓过劲来非得把你们烤着吃不可。
井豪永一边跑一边头也不回的往身后甩着手里剑,终于又一只猎犬被划伤了前腿,让猎犬们不敢追的那么近,井豪永手往后一扬这些猎犬就赶紧的躲到树后面,见井豪永跑远又嚎叫着往上扑去。
渐渐得谢长山也追了上来,看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追兵,井豪永毫不犹豫的跃下了两丈来高的山涧,这地方井豪永来过很多次,他知道这里的水很深,一跃而下就跳入了水中,趁着追兵还没有到,赶忙朝下游游去。
凶狠的猎犬在山涧上面狂吠,没有一只敢跳下来,谢长山赶到时井豪永已经顺着水流游出去好远,谢长山捡石块丢了几次都没砸中,只能眼睁睁的见他遁入了山林。
这时天已渐暗,谢长山不敢在此地久留,赶紧带着一众人回了营地。
回到营地已经很晚了,吴大婶亲自给他们热了饭菜,吴大婶到是没有什么架子,给谢长山他们打完饭后,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就开始询问起下午的情况。
“谢长山,下午情况怎么样?有没有那个偷袭者的线索?”
谢长山跑了一下午加一晚上,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也不跟吴大婶客气,反正也没有人教他们什么军礼,扒拉了两口米饭进肚子之后,才开口回答吴大婶。
“哎,别提了,那小子鬼的很,你算是不知道,他躲在哪里,要不是带上猎犬鬼都不知道这家伙竟然躲在树梢上,在密林中灵活的像一只猴子,前前后后打死打伤了两只猎犬,最后两丈多高的山涧就那么噗通一下跳下去,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跑掉。”
吴大婶看向那两个心情有些低落的猎户,拍了拍那个失去了猎犬的猎户肩膀,对于这些猎户来讲猎犬不仅仅是它们的伙伴,更是它们谋生的工具。
“你们也别难过,领主大人向来不会让自己人吃亏,我明天按排两个人送你们去见领主大人,一两银子的佣金是肯定能领到的,其他嘛就靠领主大人的安排了,先把东西吃了,吃饱了再说。我们已经深入密林了,搞不好晚上还有倭人会来偷营,吃饱了才有劲跟他们干。”
两个猎户这才放下心来,这年头跟官府做生意可没有这么好说话,没能完成交代任务哪有钱拿,别说是一条猎犬,就算大明的一个军户战死了也很难拿到抚恤银。
现在大明的军户,就相当于那些当官的奴隶,不准离开属地,一人军户世代军户,随着饷银越来越难以下发,一些过不下去的军户甚至会被逼的卖儿卖女,就指望这么一帮子人去上阵杀敌,想不败都难。
“谢长山你经验比较足,晚上帮忙看着点,明天我亲自带队去搜捕他们,领主大人让我们安排两波哨兵,一波用差一些的人在明面站岗,一波在暗中监视这帮子明哨,这样的就算明哨被摸掉了,还有暗哨可以示警,暗哨你去安排,他们的位置你知道就好,连他们相互之间都不要让他们知道。”
谢长山听完吴大婶得解释,觉得领主大人真是绝了,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这都能让他想出来,这样的话就算有人偷营也不怕了。
“行,我吃完饭就去安排,吴大婶你跟领主大人最久,给我讲讲呗,这领主大人究竟是人什么样的人,听去年他一战尽灭马尼拉的所有倭人。”
被谢长山这么提,吴大婶渐渐想起去年那天,眼光渐渐湿润。
“那天我在家中正准备上吊,我一家都被倭人给害死了,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办法,唯有一死与相公牛儿地下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