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老道人自顾自念着,实际已进入了形全精复,与天为一的高妙境界。
“这老爷爷净叽里咕噜说些教人听不懂的话。”嘴里说嘟囔着的小秦鸯兀自从怀里拿出刚才丢出去的蜜橘“暗器”掰开,看了一眼这老道人正入佳境,心里却想这天色一点点的也暗了,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练完功,这老爷爷跟我走了一天想必也累了,娘常说,尊老为贤,还是给老爷爷吃吧。就远远的将橘子放在了老道人能看见的地方,却不敢进前打扰了他修行。
“再不回去娘又要担心了。”小秦鸯抬头看了看天,转身又望了望老道人念道:“白须爷爷我先回家啦,下次再一起玩吧,下次我一定赢。”
说罢小秦鸯便运起了轻功,转身要走,却是肩膀一沉,身躯滞重异常,双足竟无法离地。原来那老道人悄无声的走近身来,一只手轻轻的搭在肩上,另一手则握着刚刚小秦鸯留下的橘子,朝她和蔼的笑着。
“忠孝友恭衷乎内也,然著其光辉则在外也。你这小女娃心思倒善良,临走还挂念我老道,可这天色渐昏,我也不放心你一人走山路,让老道陪你一道回家吧。遇缘时美酒佳肴,顺便讨一顿斋饭吃吧。”
“老爷爷那你可快些,回去晚了娘亲该想我了。”说完小秦鸯和老道人便步履轻盈的向山下行去。
两个多刻钟后,映入小秦鸯眼帘的是激战后凌乱的秦家杂院。
“老五,没想到连你干爹曹公公也被这小娘们打伤了,竟然就这么把咱们丢在这里找什么破宝典,为了这破玩意儿,更折了咱们锦衣卫兄弟几个啊!”
“都怪这小娘们!”说罢曹钦气冲冲的走到小秦鸯她娘身旁,一把攥住她的脖子,“你!你!你给我说,这宝典到底藏在哪了?你不说,我就杀了你!”
原来刚才美妇人和曹正淳一战,已经是竭尽全力。
此等高手对决,一棍一掌的招式难以克敌,这方刚一招打出,对方立时内力随生,防护相抗,斗至几个时辰后,成了比拼内力,却已到了无可容让,不死不休的境地。
二人两掌刚一相交,便知皆无必胜之算,也不敢妄自托大,生怕枉自送了性命。那知曹正淳为了夺人家传之秘,竟然当下耗住秦鸯她娘,向剩下几名锦衣卫使个眼色。这曹正淳不能分心张口说话,本想叫这几人趁机去翻取宝典,可曹钦不怀好意竟趁美妇人用劲之时,摸上了身,竟就这样要占些男人的便宜。
美妇人哪里肯容这等卑鄙龌龊之事,当下也不管正与曹正淳比拼内力,分掌便攻曹钦下腹。曹正淳看准机会内力犹如长江浪涛,源源不绝的涌来,过了一浪又是一浪,美妇人心想,两人比拼多时,这曹狗非但无丝毫消减之象,反而越来越是凶猛。
曹正淳自信内力深厚,数十年来勇猛精进,就算速胜不了眼前这女子,但若身心贯注,无论如何不致落败,岂知曹钦分得了女子的心神,曹正淳此时用劲自知有愧,但既然拼战至此也不多想,内力竟然越来越强。
美妇人此时只单掌相拼,另一手竟难以收回,已是败了,曹正淳又是连连催逼,一口浓血顺着嘴角便流淌下来。美妇人心想不好,若是只持守势,定然难以抵挡,性命不保,只有乘隙回冲,令他非守不可,来势方不能累积加强,心念动处,立即回掌运劲反击,曹正淳亦是趁势追逼,头顶透出微微一缕白雾,渐渐浓厚就如蒸笼一般,二人以硬碰硬,双方劲力就如狂涛怒潮般涌。霎那间狂风骤袭,吹得曹钦等人惝恍迷离,再睁眼时两人都已瘫软在地。
曹正淳手捂丹田,扶身大笑着站起,“好久没遇见这么强的对手了,今日咱家内脏也受了内劲,先回去调息,你们几个务必要找到宝典,这女子心脉受我天罡元气,已是不活了,你们不必担心,找到了宝典速速回营。”说完身形一晃,已经不见了踪影。
兄弟被杀,干爹被伤,从来都是欺负百姓作威作福的曹钦自然是怒气冲冲,待到曹钦攥起美妇人脖子时,已经是瞋目切齿。美妇人已经是抬不起头,闭目言道“你们这些走狗败类,平日里欺辱百姓,今天叫我杀了两个,已是开心,我心脉吃了那曹狗的内力,无可医治了。你要杀就杀,只是可怜了我那鸯儿…”
“啊!我杀了你,杀了你!”曹钦怒吼道,拿起绣春刀望美妇人颈上即欲砍下。
可这绣春刀举起后竟是纹丝不动,曹钦顿感绣春刀上仿佛千万斤重,弥漫着一缕青丝,原来老道人后发先至,已到身旁,一手轻抚在了刀身之上。
“娘!”远处小秦鸯还在往她娘亲这边狂奔。而周围活着的这三名锦衣卫都各自摸起武器围了上来,老道也不搭理,双手合一个太极子午决念道:“上苍有好生之德,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曹钦见老道士释开绣春刀,拔刀又望美妇人项上砍去,“我饶你妈的头!”
同时周围这两个锦衣卫贴了上来,拿着兵刃环绕老道者捋袖揎拳已经是随时出手的态势。
“不知进退!”老道者一喝,周身便是无穷真劲涌动,掌心向地一翻,一层层真气推墙而出,瞬间便震开几人,那两个围着老道人的锦衣卫霎时就不活了,只因曹钦在那两人身后,躲过一劫。
“牛鼻子老道你给我等着!”话音未落,曹钦连断了的绣春刀也不顾就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