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元214年。
大泱都城,偃城。
这是天下间至繁华的城池,小川只在八年前略略领教过一番,这番跟着商队再到故地来游,却越向僻静的地方去。
“小川姐,你到哪去?”一起走商的伙计喊了小川一声,却看见她摆摆手混在人流里转个身就不见了。
偃城有句称赞它的话叫作:“星罗棋布,东西垂拱。”还有一句是:“东为坊西为市。”
所以,当小川面对着分外相似的这坊那市,很荣幸的再次迷路了。
她气恼的跺了下脚,最后找了偃城一个当地的小百姓问道。
那小百姓想了想,笑:“姑娘你要找的地方在东市,咱们这边是西市。”
小川傻眼。
小百姓看着他叹了口气,“唉,我真是个好心人,肯放下自己谋生的活计帮你。走吧。”
小川:“......干啥呀?”
小百姓对她翻个白眼:“爷给你带路呀!”
小川哦了一声,慢吞吞道声谢,特乖巧跟在小百姓身后。
小百姓是个特不甘于寂寞的人,一路上和小川聊天东南西北天南海北的都能扯上一嘴,顺便还和擦肩而过的各个路人东一句大爷西一句哥哥的搭句话头,小川默默叹服。
“喏,就到了。”小百姓带着小川穿过人潮,左右拐了几下,站在一个巷子口口。
小川道句谢要走,却被小百姓扯住了衣领:“等等等等,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啥?”
小百姓怒,发尽上指冠:“爷连谋生的活计都不干了给你带路,你难道不该有点表示?”
小川装傻:“我道了谢啊。”
小百姓丧气:“谁说这个啊!”他抓狂,“我给你带路,没有做工,这就说明我今天没有工钱。进一步说明我没有饭吃没有地方住。所以,小丫头,你不该有点实质的表示吗?”
小川正经的抿着嘴角说:“我知道了,你是要我请你吃饭。”
小百姓郁闷的抓头发:“看你就是个小丫头,我不难为你,你直接给我铜钱好了。”
小川恍然大悟,从衣服里扒拉出来一吊钱,给了小百姓。
小百姓眼神复杂的看了小川一眼,“幸好你遇见的是我这个好人,要是别人看见你一个小丫头拿出这么多钱,可不得盯上你。”小百姓看在这吊钱的份上,语重心长道,“外边人心险恶,你可别把钱财外露,小心招惹祸端。”
他“唉”了声,“好歹相识一场,我叫常烨,道上的名声还算响亮。你要是遇着什么事儿,就报我的名字呗。”
小川笑着点头,“我阿兄就住在这里,我先告辞了。”
常烨“啧”了声,“小丫头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礼尚往来呀,在我们大泱,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你应该也要告诉我你的名字呀。”
小川笑:“那你叫我小川吧,阿兄就这样叫我。”
常烨哦一声,伸手揉了把小川暗红色的鬈发,“那,再见?”
小川挥手。
常烨走了一段,又回头,似乎是不经意的问:“对了,你是打哪里来啊,看你像是刚到偃城,连路都认不清,怎么官话说的这样好?”
小川惊奇的瞅了他一眼:“我们打从丝路上来的,那地方各地的人都有,大家各地的话语都会说一些啊。”
常烨最后说了句“这样啊,那挺好。”然后身影就流入人潮之中,难得分辨了。
小川多看了两眼,突然狂笑出声。
“哎呀,你这丫头心眼可坏。老这样捉弄人。”含着笑意的声音好熟悉的声音。
小川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