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上荷花和尚画?
听到杨起的这个上联,章学习他们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杨起要出这么简单的对联。
不过在他们看到小陈大人紧蹙的双眉时,他们才发现这个对联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尤其是在自己念了一遍这个上联后,他们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画上荷花和尚画,其格式为:仄仄平平平仄仄。
那么下联应当在平仄上对应,即为:平平仄仄仄平平。而且上联第一个字和最后一个字相同,那么下联也要遵守这个规则。
同时,这个对联还是回文联。
所谓回文联,就是故意用往复的语句形式表现两种事物或情景的相互关系,画上荷花和尚画这个对联就是如此。
见自己面前的这位小陈大人被自己给难倒了,一副一言不发的样子,杨起现在舒心得很,耳蜗子终于清静了。
关于“画上荷花和尚画”这个对联,虽然这个对联确实很难,但是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下联。
尤其是放在当代社会,用现代的一些词汇来说出这个下联更是简单,就是毫无意境,而且还有些俗气。
比如说什么包里精盐经理包,走大路上鲁大走之类的。
上佳一点的下联倒是也有,像是书临汉帖翰林书,封闲胜奉圣贤封。
杨起和小陈大人交谈的声音不大,和他作为比较近的邻桌一些举人倒是听到了,再远一点的就不知晓他和小陈大人的相互对联了。
纵是如此,后方那几桌举人们还是知道了他们的互对,因为靠前的一些举人将他们的对联记在了纸上传到后面几桌供他们互相浏览。
于是乎,在短暂的光景内,后面那十几桌的举人们从寂静变为喧闹,从喧闹变为喧哗,最后总算是又变回了寂静,估摸着也在思考着下联。
在继续吃了几口美食后,杨起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他已经吃了很多,已经再也吃不下了,可是桌上还有着大大小小几十碗菜将近完好。
不光是是他们这一桌,其它桌亦是如此。相比之下,因为有杨起一直在吃的原因,他们这一桌剩的算是少的了。
按理说每次烧尾宴,桌上的菜就算吃不完,也不会剩下这么多,可是由于刚才闹出了“大茅厕,人屎臭,狗屎臭,猪屎臭,屎臭屎臭屎屎臭,遗臭万年,万年独自臭。”这档子事,那些举人们又怎么还会有胃口呢。
在过了半刻钟左右时间后,小陈大人还是没有想出下联,最后干脆放弃了,以他的能力,这个下联在短时间内实在是想不出来。
“此联我暂时答不上来!”小陈大人道。
看到这一幕,众举人们立即松了一口气,若是让小陈大人一路顺风走下去,恐怕他的每个人的的心里都不大好受。
因为这位小陈大人可是以一己之力对抗他们所有人,而他们还对敌不过,这将是他们丰州举人洗刷不掉的耻辱。
不只是他们,就连看到这一幕的李儒他们顿时也松了一口气,肩上那无形的重担也少了很多
原本应该是欢欣起舞的烧尾宴搞成这个样子,他们心里肯定不好受,尤其是在刚才见众举人被小陈大人一人压制的时候。
而现在杨起不仅反败为胜,还力压这位小陈大人一头,这怎么能不让他们高兴。
“没想到杨解元如此深谙对联之道,我还听说杨解元极其擅长诗词和策论,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和杨解元请教一下!”小陈大人道。
说到诗词倒还好,说到策论的话其实杨起自己都还有些尴尬。
而众举人们呢,在听到策论这两个字后脸上顿时一副幽怨满满的样子,很显然他们都已经知道杨起就是使得策论考试改制的罪魁祸首了。
杨起脑门一头黑线,小陈大人不提还好,这么突然的提起这个,不是在给他拉黑吗?这个女人也真是的,非要这么搞事吗?
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道:“在下实在是不擅长策论,这个恐怕小陈大人要请教别人了!”
小陈大人的目光有些古怪,倒是不再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只是,小陈大人消停了,不代表其他人就消停了。
章学习忽然开口道:“杨兄,说起诗词和策论,我们倒是对您的诗词和策论十分感兴趣,不知道杨兄能不能说与我们听听!”
在考试结束后,卷子都是不公开的,因此他们只知道他人的成绩,却不知道他人卷子上所写的内容。
杨起撇了一眼章学习,这孩子真的是不懂得看情况啊,他实在是很想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把他这四十码的鞋子狠狠印在章学习的脑子上。
虽然他写的诗词到没有出格的地方,一切都很正常,却也不想这样节外生枝随意曝与他人知晓。
他摆了摆手道:“区区拙作,没什么好听的,诸位还是腾出嘴来享受面前的美食吧,下一次说不定就没机会了!”
章学习他们倒是有心想品味,可是现在又哪来的胃口呢!
就在杨起想要闭目养神稍作休息之时,他听到有人轻声在呼唤他的名字。
他本来想置之不理的,可是声音的源头是来自于考官那一桌,他倒是不好故意无视。
呼唤杨起名字的是其中一个主考官,兵部郎中罗青,在看到杨起听到他的叫唤后,他对杨起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一下。
这让杨起有些疑惑,不知道这位主考官找自己干嘛,难道是刚才自己的表现太过优越想夸自己一下?
走到罗青身旁后,杨起拱手行了一礼。
罗青点了点头,他示意边上的一位考官让出自己的位置,接着让杨起坐下。
“我们找你到没有别的事情,就是关于你的策论,我,潘大人还有李大人有些问题想和你请教一下!”罗青道。
他指了指身边的户部郎中潘余以及太医李昊。
听到罗青的话,小陈大人眸光一动,把注意力放在了罗青这一桌。
他和中年男子的那一桌就在罗青他们这一桌边上,因此罗青他们谈话的内容倒是能听的清楚。
“学生不敢,学生才识浅薄,又如何能让大人请教。不过若是学生知道的,定当直言不讳!”杨起道。
“杨解元客气了,正所谓达者为师,在看过杨解元的策论后,我们无不佩服于杨解元你的奇思妙想。”罗青笑道。
“无论是那治蝗灾的方法,医术,还是那马镫马蹄铁,都是我们很难想象出来的!尤其是那马镫马蹄铁……”
他的话未说完,却被身边的潘余轻轻扯了扯衣袖。
罗青见潘余的目光往边上小陈大人与中年男子那一桌飘动,立即懂了潘余的意思。
那意思是,这里还有外人,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要外泄,最好还是等到没有外人时再说。
要知道饱受战马问题的可不止是他们周国,陈国自然也是,若是被他们知晓了这神器般的马镫还有马蹄铁,岂不是助纣为虐,帮他们省下大笔军需的同时还壮大人家的骑兵实力,简直就是得不偿失。
如此说来,还不止是马镫马蹄铁,就连治蝗灾的方法也是。
比起周国,陈国的蝗灾情况更为严重。
陈国可是有不少地方都是干旱少水的地区,特别容易滋生蝗灾,严重的时候,陈国境内有将近四成以上的地方发生蝗灾。
而安抚这些因蝗灾导致颗粒无收的灾民,所要耗费的粮饷也是一笔天文数字,把国库掏空了都不一定够,上至皇帝下至百官都要节衣缩食。
更为糟糕的是,因为蝗灾,甚至有些地方因为植被被破坏的太严重最后出现有些沙漠化的迹象,而发生沙漠化迹象的地方,当地人只有背井离乡离开这里重新寻觅新的生活之地。
可是,蝗灾发生都发生了,今年的收成也没了,他们又拿来的钱财搬家呢,因此除了一些有底蕴的人,大多人最后要么被饿死,要么沦为乞丐。
反倒是那策论上的医术以及治疗方法,虽然价值同样珍贵,但是医术和治疗方法这种东西,与其私自保留,还不如无私公开的好,这样不仅可以拯救不少伤患的性命,而且还可以留下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