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阑虽说之前有段时间经常坐在春风楼对面,但对净琉璃却是一眼都没见过,现下净琉璃亲自找上门,为了什么?李忠吗?
凤阑看了看净琉璃手中厚厚的一沓纸,很快便想透彻了,“这是罪证。”
笃定的语气,没说是什么罪证,却叫净琉璃脸色愈加苍白。
“你将这东西呈递给本王,是想让本王惩治那些同李忠同流合污之人,但是让本王放了她,这是什么道理?净琉璃。”
看男人似要说话,凤阑微微抬手打断,“你的这些东西,本王都有。”
满意看到净琉璃手指一松,瘫软在地,凤阑继续说道:“所以请回吧。”
“澈王殿下!”净琉璃蓦然制止,他咽了咽口水,红着眼眶咬牙说道:“证据您早就有了,却没有呈递给陛下,是怕引火烧身对吗?”见凤阑双眸一眯,凛冽的气势恍如染血的千军万马迎面而来,净琉璃蓦然噤声,他忽然悲从中来,李忠恐怕也是明白了澈王是何等人物,才选择牺牲自己,保全他吧。
“殿下。”净琉璃对着凤阑盈盈一拜,“奴可解此困局。”
凤阑眼底一片冰冷,饶有兴致地看向净琉璃,“说来听听。”
“奴前不久收留了一个人。”净琉璃一字一顿,“是从北地逃命而来。”凤阑闻言眸色一亮,这个筹码拿上来,才算得上公正的谈判,“能撬出多少消息来?”净琉璃勉强挤出一丝笑?
“王爷所想的一切,他都能实现。”凤阑这阵欣喜过去,便沉下脸盯着净琉璃,“你跟李忠倒也有意思,一个朝廷重臣一个风尘男子,明明不是夫妻却可劲儿护着对方,你今夜拦本王马车,李忠想必不知道吧?”
净琉璃微微摇头,“连我收留了那个北地逃亡之人,她也不知道。”
凤阑眯眼,“值得吗?”
“值得。”净琉璃毫不犹豫。马车内传来一阵轻咳,凤阑闻声急忙俯身进去。
方宁晏本不想打扰凤阑谈正事,可这夜间的风逐渐凌冽,稍微一些吸进肺里便是刺骨的疼,开始还能忍,现在却怎么都忍不住了。
“敛之?”凤阑紧张地扶着方宁晏的肩膀。
“没事殿下。”方宁晏笑笑,“就是吹了些风,外面那位公子同殿下有要事相商,殿下去吧,不碍事。”
“胡说!”凤阑说完将少年身上的毛毯往上提了提,宠溺说道:“等我片刻。”
“净琉璃,那人你好生照顾着,本王有大用。”凤阑沉声同净琉璃说道:“你若想保住李忠的命,就按照本王的吩咐来,懂吗?”净琉璃忙不迭点头,“奴明白,澈王殿下。”
马车缓缓从净琉璃面前驶过,他忍不住抬起头来,他实在想不通,车中坐的是何许人也,能让澈王暂时放弃如此重要的线索,然后他看到了,是个少年,他被澈王轻柔地揽入怀中,而那个姿容无双,威压逼人的澈王殿下,脸上竟是浓浓的疼惜与宠溺。
净琉璃身处风尘俗世这些年,一眼就看出这少年是澈王心头挚爱,再想到近日一直传闻的澈王君,心里有了思量。
“怎么样?”凤阑低头询问方宁晏的情况。“还好。”
少年面色苍白,纤细的睫毛偶尔轻颤,他呼吸微有些凝重,凤阑见状急忙将老大夫开的药倒出两粒喂给他。
“殿下……”方宁晏深吸一口气,“那位公子就是殿下之前在春风楼的理由吗?”
“嗯。”知道方宁晏不会多想,凤阑解释道,“没准扳倒凤庆,这次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