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昀长至十二岁的时候,已然是个小君主模样了,每日在朝听政,也帮着凤帝处理一些力所能及的问题,且做的十分漂亮,世人都说凌夜凤帝举世无双,可现下太女的存在,势必会将凌夜的国力推至一个新的高度。
自凤帝在位十二年间,减赋税修粮仓,渡江南建北境,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凌夜国力强盛到再无一国敢与之抗争,当年的“战神”,现如今的凤帝,注定成为凌夜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跟凤帝一同被人提及的,便是那个虽然体弱,但是冠宠六宫,据闻风华无双的君后,方宁晏。
从前关于澈王同其王君关系不睦的传闻早已被两人的狗粮湮没在口中堆里,谁人不知向来龙姿凤章,说一不二的凤帝,对君后那是千依百顺,就算被人称为“夫奴”,那也得将君后放在掌心宠。
往年各类酒宴国宴上,往凤帝身边塞得人都能围盛京十圈了,但是有用吗?
若是没伤害到君后,凤帝便随意打发了,若是伤害到了君后,便死无葬身之地,想当初晋安侯的次子便对凤帝仰慕非常,在一次酒宴上冲撞了君后,正好被凤帝看见,三天后晋安侯次子便感染恶疾暴|毙身亡,但有人传言,是被凤帝一杯毒酒赐死的。
不管怎么说,为了儿子的安全,再也没有达官显贵敢仗着家中权势往凤帝身边塞人了。
十二年下来,凤帝同君后不仅没有生出嫌隙,反而愈加如胶似漆。长生殿的大殿外,花园里被种满了幽蓝花,远远一看淡蓝色的碧波随风荡去,煞是夺目。
而方宁晏正躺在殿外的软榻上晒太阳,不知何时睡着了。
陈诉于八年前就嫁给了蝶鸾,两人在京城定居,陈诉现下极少进宫,离了陈诉,体己的侍从也没几个,剩下的这些都是换了又换,幸好能将方宁晏照顾妥当,但是面对这种情况,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究竟是喊君后醒来,还是再等等,君后一旦小憩,睡不醒便有头疼的毛病,可万一待在殿外吹了风可怎么办?
就在这时凤帝回来了,一袭白色龙纹朝服,袖口的云纹金线闪烁着淡淡的光晕,岁月似乎没在这个女人身上留在任何痕迹,一如既往的绝美无双。
凤阑见方宁晏又在这里睡着了,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快步走过去,轻轻抱起青年,稳步朝殿内走去,一众侍者看得面红耳赤,能得凤帝如此疼惜恋爱,当真死而无憾了。
方宁晏睡醒时鼻尖的幽蓝花香淡了很多,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眼前一道人影闪烁,熟悉的冷香,方宁晏轻笑了一下,然后温热的茶水递到唇边,他就势抿了一口,“陛下今日这么早?”
“嗯。”凤阑将他往上抱了抱,放在茶盏后拿起奏折继续看,“本就没什么大事,我将凤昀留在那里了。”
“她还小,能处理好吗?”方宁晏有些担心。
凤阑瞥了他一眼,“十二岁不小了,你妻主十二岁的时候已经很厉害了。”
方宁晏嘴角狠狠一抽,越发觉得凤阑这些年来油腔滑调的。凤阑握着方宁晏肩头的手紧了紧,浅声且认真地说道,“再等两年,我就带你去外面看看。”
方宁晏笑着没吭声,其实去哪里都好,只要能跟凤阑在一起,这些年在皇宫,日日看到凤夜跟凤昀,生活也依旧幸福。
一晃五年过去,凤帝退位,太女凤昀继位,定年号“荣昌”,史称“敬帝”。
凤阑兑现承诺,带着方宁晏出去游山玩水,从酷暑沙漠再到寒冬雪地,方宁晏修养了十余年的身体也没出什么问题,反而因为这些阅历,让他心情很好,白天两人携手,晚上凤阑便揽着方宁晏窝在软榻上,就着烛光读凤昀跟凤夜的来信,这两孩子十分在意方宁晏,书信几乎是三日一封。
“哼,说的好像我照顾不好我的夫郎一样,开玩笑。”
凤阑有些不屑,收好书信的动作却十分小心。
方宁晏瞧着有些可笑,忍不住凑上前在凤阑下巴处轻咬了一下,“殿下将我照顾得很好。”
除去“陛下”这独一无二的头衔,方宁晏还是习惯叫凤阑“殿下”,而凤阑也习惯了,似乎除了方宁晏,没人能将这干巴巴的两个字念得婉转动人。
一阵邪火上涌,凤阑翻身将人压|下,语气一下子炽热起来。
“那长夜漫漫,敛之是不是该回报一下?”
烛火燃尽至天明,满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