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又羞又气,双目怒睁,口中高喊:“死流氓!”,同时抬起左手朝姜少雄脸上扇去。姜少雄一偏
头,躲过林雪的袭击,一伸右手又将林雪的左手抓住,又“哈哈”一笑说:“啧啧,还真够火辣的!”
并使劲往自己怀里拉。盛长斌倒茶出来,发现二人吵起来,站在一旁犹豫着是否还有必要将茶水送上去
,此刻见姜少雄使坏,端着茶水一个箭步迈过去,故意将一碗滚烫的茶水泼在姜少雄怀里,接着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不小心烫着你了。”说着将茶盘放到桌上,伸手去帮姜少雄弹水。
姜少雄被滚烫的茶水烫得跳了起来,急忙松开林雪的手,撩起黑色真丝衬衣,查看被烫情况,只见小
腹上一片绯红,张口大骂道:“你个臭小子,竟敢用茶水泼我”说着猛然伸出粗壮的左手使劲推向盛
长斌的胸口。盛长斌一个本能地“放松”回缩,姜少雄用力推出的左手,像推到了棉花上,瞬间失去
了触力点。姜少雄迅见势又疾推出右手,同样的感觉,他又接二连三地向盛长斌胸前挥出三拳,依然
是似触而非触及到盛长斌胸口,突然失去了方向,所打出的力道消失于无形,这让他心中大嚇,脸色
剧变,口中泱泱地说:“你们跟我等着!”惊嚇无比地快步走出饭店大门。
林雪根本看不懂盛长斌与姜少雄之间发生了什么,眼见着姜少雄打了盛长斌好几下,怎么脸色突变,
丢下一句狠话,急匆匆地走了,再看盛长斌,跟没事的人似的站在那儿,嘴角浮现一丝轻松的微笑。
林雪虽然看不懂,却知道是盛长斌救了她,使她免受姜少雄的欺负,她双目一撇,向盛长斌投去一个
感激的眼神,道:“谢谢你,出手相救!”
盛长斌看到那令人心醉的一撇,反而羞怯地低下头,轻声地说:“不谢,应该的。”
林雪见到他那可笑的模样,突然伸出右臂拍拍盛长斌的肩膀,笑着问道:“长斌,你多大啦?”
林雪的手在盛长斌肩膀上令他感到羞怯,却生生地道:“十四了。”
“喔,姐比你好大了七岁”林雪笑嘻嘻地看着眼前这个害羞的小弟弟。
盛长斌易挣脱林雪搭在他肩上的手,一溜小跑地进了里间。林雪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笑容久久不能
散去,但她一想到姜少雄那张丑恶的嘴脸,又立刻收起笑脸,一阵忧心忡忡。
自生姜少雄上门强行转让一事后,很长时间没有接下来的任何动作,好像这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似的
,“好又来”饭店的生意,照旧好得人满为患,大家忙得不亦乐乎,渐渐地完全遗忘了这件事。但是
发生了的事情总归发生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想起它,它都是现实存在的,无论你用多么厚重的时间抹
布,都是无法擦去它的存在。时间有过了三个月,这天正是中午饭店营业的高峰时期,只见门口来了
两个彪形大汉,走到饭店大厅正中的一张饭桌前,将两个正在等菜的小两口赶走,那小两口见两个一
脸穷凶极恶的彪形大汉,早就吓得心里发怵,哪敢跟人家对抗,于是提溜着拿着自己的东西,一溜烟
似的逃走。
这一情景正好被端菜上来的盛长斌看在眼里,感觉这两人来意不善,说不定是来闹事的,便对他们格
外留的留意。他为二人端来两杯热茶,笑着招呼道:“二位请喝茶!”
一抬头见两位好面熟,尤其是二人一个左眼上一道的醒目疤痕,一个右眼上一道的醒目疤痕,加之二
人分别穿着黑白衬衣,使人联想到一对阴险凶恶的黑白无常,盛长斌不禁出口问道:“二位哪里高就
?”
穿黑衬衣的大汉恶狠狠地说:“干你屁事,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盛长斌讪讪笑着走开。一会儿,盛长斌给二人上菜时,远远地看见穿黑色衬衣的大汉,举着手中的一
个褐色的玻璃小瓶在穿白色衬衣大汉面前晃了晃,二人一阵狂笑。见盛长斌把菜端上桌子,黑衣大汉
急忙将手中的小瓶揣入衬衣胸口的口袋里,脸色很不自然,同时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盛长斌一眼。盛
长斌将托盘上的菜端上饭桌摆好,随口招呼道:“二位慢用!”刻意看了一眼黑衣大汉胸口鼓啷啷的
口袋,心中暗想这里面必有古怪,但一时又不明白其中的奥妙,便然转身离开。
约莫半个小时后,饭店大厅突然吵闹了起来,一阵阵粗声大气的喊叫冒过了鼎沸的嘈杂声。一打杂伙
计慌慌张张地从大厅跑进里间,见到林雪,惊慌地说:“不好了,林经理,外边有两位客人,说菜里
吃出苍蝇了,正在大厅里大喊大叫,有好多人在围观......”
林雪听说大吃一惊,在那伙计的带领下急急忙忙地走向大厅。盛长斌刚好收了盘子送到里间,听到那
伙计的话,见林雪急匆匆地出去,也跟了出去。林雪一行来到大厅,拨开围观群众见一张餐桌前两个
身穿黑、白衬衣大汉,其中一个黑衬衣大汉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手指着一盘吃了一半的爆炒腰花的盘
子边上的一只绿头大苍蝇,嚷道:“这太他么太恶心了,这菜里面居然有苍蝇,还他么这么大一只!
”说着用筷子把那绿头苍蝇夹起来,向围观的食客展示,之后又将其放在盘子上。
“菜里有苍蝇,是够恶心的!”
“饭店的卫生不行啊!”
“这事有点蹊跷!”
“我从饭店开业就在这儿吃饭,从没见过......”
围观的食客议论纷纷。
林雪听到这些,只感觉脸上臊得慌,走上前去对二人道:“二位先生,我是饭店的经理,有什么不当
的地方,请对我说!”
黑衣大汉,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指着盘里的绿头苍蝇说:“林经理,这个你怎么说?”
林雪用手抹了下心口,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回答道:“先生我们饭店从开店至今,一直非常重视饮
食卫生,所有的操作都严格按照卫生防疫站的食品卫生安全要求进行的,昨天市卫生防疫站才来我们
饭店检查过,所有的环节都是合格的,所以......”
“啪”的一声巨响,打断了林雪的说道,坐在餐桌边上的白衣大汉,突然使劲在餐桌上拍了一巴掌,
震得桌上的餐具一阵乱跳,他忽地站起来指着林雪的脸,骂道:“你他么什么意思,这绿头苍蝇就在
这菜盘里,你还想赖吗?”
林雪刚想辩解:“我......”
黑衣大汉立即打断她,高声喝道:“你什么你,绿头苍蝇就摆在这儿,你想赖也赖不掉!”
白衣大汉附和道:“对你赖不掉,必须拿话出来说!”
盛长斌跟着林雪出来,远远地看着穿黑白衬衣的两个大汉,总觉得非常眼熟,当他仔细看了看那两人
分别在左右眼上的那醒目的疤痕时,脑子里灵光一现,想起了他和小表妹被人贩子抓住后逃出来的那
个夜晚,在他们身后紧追不舍的两个彪形大汉,被他用弹弓射伤眼部又猖狂逃窜......对就是他们。
可是这两个坏家伙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想不太明白,但既然是两个坏家伙,跑到这儿来,又出了这
事,这里面肯定有蹊跷,联想到那个黑衣大汉胸前口袋里的那个褐色的小玻璃瓶,盛长斌揉身从围观
的人缝中钻进去,来到两个大汉面前,低头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绿头苍蝇,嘴里发出“咦”的一声,
伸手将有绿头苍蝇的盘子拿起来,对着窗外的阳光,又仔细看了看,说:“奇怪,这绿头苍蝇难道有
神衣护体,经过大火烹饪,全身上下怎么没有沾上油污作料?”
几个站得近的围观者,伸过头来看了看,也跟着质疑道:“这绿头苍蝇身上怎么这么干净?”
“难道是后来掉进来的?”
林雪也探过身来看了看,发现确实如此,不禁嘴角露出的嘲讽的微笑。那黑衣大汉,一把从盛长斌手
中把盘子夺过来,使劲跺在餐桌上,凶巴巴地说:“你是干嘛的,别在这捣乱。”
盛长斌指着自己身上的饭店工作服,说:“我是饭店的服务员,可以协助林经理处理这件事。”说罢
,又指着黑衣大汉胸前鼓啷啷的口袋,说:“你口袋里装的什么?”
黑衣大汉有点紧张,眼光闪烁地说“没有什么”说着用手掩住鼓啷啷的口袋。
盛长斌他那紧张的样子,估计那只绿头苍蝇的真相就在其口袋里的褐色小玻璃瓶中,不觉嘴边露出一
丝轻蔑的微笑。他突然惊呼道:“咦,怎么这里也有一只绿头苍蝇呀!”他指着靠近黑衣大汉跟前的
一盆水煮牛肉说。
那黑衣大汉放下护着胸前口袋的手,去端那盆水煮牛肉,一边嘴里还说道:“不可能呀,我只放了一
只......”他突然捂住嘴。
那时迟这时快,只见盛长斌闪电般一抻手,就从那黑衣大汉胸前口袋中掏出一个褐色小玻璃瓶,并迅
速旋开盖子,将瓶口向下,对着餐桌一倒,只见四、五只绿头苍蝇滚落出来。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一片
嘘声和嘲笑声。两个大汉低下了头,在众人嘲弄的眼光中扒开人群快速向门口走去。
盛长斌向他们喊了句:“请把饭钱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