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镜身形顿了顿,他僵硬地回头,问费舍尔曼:“哥,我真的能找到真相吗,如果找不到,我会不会杀错人?”
费舍尔曼看着他的傻弟弟,幽幽地叹了口气:“我这话的意思是只能从阿诺德大团长的身上找突破口了,当时下命令的是前任教皇,布莱恩也死了,那名红衣主教甚至就这样悄然无息地死在没人知道的地方,当事人还在世的只有阿诺德了。”
苏枉接着道:“我读心时,阿诺德没有嫌疑,所以现在的问题是,连阿诺德本人都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边镜开口,声音嘶哑得可怕:“怎么办?”
苏枉看着边镜,眼神悲戚,他又迅速收敛了不合时宜的眼神,他说:“恐怕要请那位能让人说“真心话”的云雨帮忙了。”
“但我们恐怕制服不了他,”费舍尔曼道,“据我所知,阿诺德十年前就已是赐名者了,‘光耀者’,”他看向边镜,问道:“我没记错吧。”
边镜点头,他道:“再等等吧,我也快成为赐名者了,笙歌之战后,我先混进骑士团探探究竟。”
苏枉看了他一眼,道:“那我去教会混两天。”
边镜看着眼前的青年人,想着的却是曾经一次次帮过他的忘年之交老瞎子,他轻轻说了声“谢谢”,又道:“你骗我的事,原谅你了。”
他又看了一眼费舍尔曼,道:“你们两有秘密可以,但不要骗我。”
费舍尔曼神色坦然地应了一声,到是苏枉的眼神有些躲闪,所幸边镜看向别处了,没发现他的不自然。
日子过得飞快,费舍尔曼和苏枉继续查着陈年旧案,多日未回家了。边镜则拿上他的新刀,厮混在学院里,一边练着刀,一边悄悄的用光石发出微弱的光,锻炼着天眷之力。
笙歌之战开始的时间转眼就到,深渊的演武场周围,已站满了骑士团的人,大团长也来了,边镜远远地看不真切,只能眯起眼睛,在带着烈火灼烧痕迹的建筑后看他。
“长发美人,又见面了。”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边镜一跳,他转过头,是闻天语,到“打铁随缘”送钱,又看到了他两次不体面时的样子的小姑娘。
所幸后来在“打铁随缘”的几次遇见不似第一、二次时尴尬,他小声打了个招呼,问:“闻老板也参加笙歌之战吗?”
闻天语摇摇头,道:“边镜美人,我来开赌局的,要知道小赌养家糊口,大赌脱贫致富,会有很多人愿意来送钱的。”她俏皮地眨眨眼,在边镜耳边轻声说:“我知道你会赢,你配合我一下,打得不起眼一些,我送你几块好矿,顺便告诉你当年影杀之王的死因。”
边镜“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目送闻天语蹦蹦跳跳地走了。
他想,这是一个机会,各种意义上的,只有赢,他的剧本才能继续,否则只能掀翻棋盘,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来平息他这十年的怒火了。
笙歌之战是从大混战开始的,听苏枉说还有擂台战,那厮还说干脆在大混战里浑水摸鱼,到擂台战再稍微认真点,但边镜在汉诺威那干瘦老头那儿得知,大团长副将的位置空得太久,这个机会,深渊里一些老师也不会放过。
对,你没没错,老师。
笙歌之战是为了给骑士团选出炮灰和精英,像林景行那样的精英,像边镜这样的炮灰,但只要炮灰的拳头够大,死的就会是精英们。
边镜想起汉诺威生硬的暗示,最近以各种理由被动得来的空暇时间,骤减的作业,他想,汉诺威老头对他们这些罪骨不薄,只是有些事,不是事先准备就能改变其结果的,例如今日的大混战。
边镜和大部分同门——多数是暗界人,上了演武场。他站在人群的最后,微微弓起背,清瘦的身影立刻消失在人群里。
闻天语在台下已经叫起了庄,边镜出色的耳力把小姑娘的话听得一清二楚——除了叫秦一言和苏枉的人,没有人买他,更有趣的是,“圣愈者”林景行参战了,一个叫影杀的人也参加了,“疾行者”、“烈焰”、“神风”……赐名者太多了,尤其是一个叫“神眷”的人。
神眷二字只有历任教皇候选人能担得住,来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边镜看着自己这边只知道制造工艺的小伙伴,心想先送自己人下去,免得让那些人下狠手、下黑手。
他看了眼林景行,对方察觉他的目光,还回了个笑容,边镜这几日都没有发现林景行身上那种违和感了,他微微点点头算是回应。却疑惑他都缩成这样了,不过看了一眼就被注意到了,林景行有这么强吗?
“此次笙歌之战的大混战将开始了,不计伤亡,生死有命,反悔的学员可以自行离开演武场以示弃权。”说话的人是拜伦?布莱克,黑帽黑衣,白发白眼的校长。
深渊的校长脾气很好,他静静地等一些踟躇的学员做了最后的选择,这才宣布大混战开始。
边镜没出刀,他一边对一些实力不够的“自己人”下黑手,把他们清出场,一边观察赐名者们的表现,一边在混战中隐藏自己的身形。
他是越看越心惊,林景行太强了,“圣愈者”的名号不是白叫的,这人几乎已立于不败之地了。
而且,赐名者都说不上差,白交想,拿着不顺手的武器,得出八成力了。
他悄悄靠近林景行,在他给自己治疗手上的刀伤时对他屁股狠踹了一脚。林景行入场后就一直站在演武场的边上,这时给自己治疗完放松了一瞬,就给这阴招弄出了场。
林景行看着场上边镜的长发,无奈地笑了笑,顺手给其他离场的人做起了治疗。
边镜这边暗算完林景行一点也不心虚,继续找其他人下黑手。
苏枉给边镜说过规则——十人,大混战最后留下的十人就是擂主了,一直要接受挑战直到这一天结束,而现在还是大清晨,平日里边镜这时也只刚起床一段时间呢。
边镜看着场上越来越少的人,悄悄靠近了演武场的边界。
他需要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