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明仁老脸微微一红,摆手道:“请坐!来人,上茶。”
程宗勖依言坐下,随后有侍女献上茶来,茶香袅袅泌人心脾。宗勖没有客气,端起碗来喝了两口,赞了声“好茶”。
“呵呵!”钱明仁顿时呵呵一笑,摆手道:“在这个时代算是极品了,但和程老板的龙涎茶比起来就差得太远了。程老板果然胆色过人,如果我与你异位而处的话,我可不敢喝你的茶水。”
“哼!”宗勖闻言脸色顿阴沉下来,冷声问道:“难道钱老板请朋友的喝得茶水里不止放了茶叶,还填加了一些作料,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
钱明仁没有立即回答,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的脸,自己脸上的笑容则逐渐敛去,当见到程宗勖的眼神有些迷离时知道是药力发作的征兆,这才沉声说道:“实不相瞒,老哥在程老板刚才饮下的茶水里放了点儿七绝散。”
程宗勖此时也感觉到了药力正在体内发挥作用,混身上下软绵绵的使不出半分力道,上下眼皮直打架,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使自己不至于马上睡过去。
“七绝散是什么药啊?”就连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
钱明仁看他的情形绝不是装出来的,悬着的心登时放了下来,脸上再次浮现笑容,略带得意地道:“所谓七绝散,顾名思义就是人吃了以后会美美地睡上七天,到第八日就会一命呜呼。”
他很担心程宗勖会在察觉到药力发作时立刻向他发难,若是孤注一掷地雷霆一击,钱明仁必定难以抵挡。
“哦!”宗勖缓缓点了点头,抬手抹了抹额上的汗水,淡淡地道:“人吃了要睡七天,若是猪牛羊狗这些畜牲吃了能睡几天啊?”
“呃……”
七绝散并不是钱明仁配制的,且价格贵得要命,谁肯用这些比金子还贵的粉沫喂猪喂狗啊。
“嘿嘿,程老板倒是风趣的很,临死了还不忘了开玩笑,有意思,真有意思。”
程宗勖努力站起身来,抬起仿佛灌了铅的腿朝门口走去,只觉得天地都在围着自己旋转似的,没走几步便感到眼前一阵发黑,“咕咚”一声栽倒在地睡了过去。
钱明仁十分谨慎地站起身,等了一会儿才上前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确实睡着了。起身之后轻击三掌,门外立即拥进五个人来,正是卢正方、韩建彰、徐广庆、蒋泽平和白鉴堂。
其实卢正方、韩建彰、徐广庆、蒋泽平四人只是名义上称呼他作师父而已,真正的徒弟只有白鉴堂一个。
白鉴堂怎么都没有想到师父居然只用一包七绝散就放倒了被他们吹得神乎其神的程宗勖,可谓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他平时没少听师父和师兄几人念叨这个程宗勖的能耐如何如何了得,为人如何如何谨慎。为了促成师门和公孙朽木一伙联合,他没少四处奔走。
不止是他,更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卢正方、韩建彰、徐广庆、蒋泽平四人,直到此刻亲眼见到程宗勖躺在自己面前,他们仍然不敢相信这是事实。自打来到这个幻境空间之后,有了秘术功夫,自然更加理解了程宗勖在秘术阵法上的造诣。
卢正方年龄最长,为人也最沉稳,俯下身对程宗勖进行一翻细致的检查,确认的确是熟睡的特征后,非但没有感到高兴,脸色反而更加凝重起来,皱着眉头思索半晌冲钱明仁建议道:“师父,我还是觉着直接把他杀掉最稳妥,毕竟谁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再醒过来。”
蒋泽平处事最是小心谨慎,听了他的建议也跟着附和道:“大师兄说的对,我也觉着这样处理起来最妥当,干净利落不留半分后患。”
韩建彰、徐广庆二人都不说话,只在心里觉着如此处置十分不妥,两人一齐望着钱明仁,听他示下。
“好吧!”钱明仁沉思了良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暗中咬牙右手冲卢正方和蒋泽平一挥道:“就按你们说的办,既然是你们提的建议,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们俩,办妥之后立即回报我知。”
“是!”卢、蒋二人齐声答应,也没有喊家丁过来帮忙,这种事情让家里人知道了影响不好。
卢正方抬手开启了一道空间之门,大门直接通到他们的秘密基地,大山深处的一个山洞里。这里是他们研究秘术阵法和练功的地方,家里人并不知情。
蒋泽平单手提着程宗勖的腰带,把他拎到秘密基地。两人过来后,卢正方回手关闭了空间之门,他担心师父有可能会临时改变心意,那样只会给事情增加一定的变数,万一程宗勖醒过来后果必定不堪设想。
两人把程宗勖抬到山洞外面,蒋泽平捡了一处土质松软的地方用铁锹挖坑。韩建彰则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白虹,将匕首尖端对准程宗勖的脖子奋力剌下去,准备一击结果了他的性命。
接下来的事情进行得相当顺利,程宗勖岗洒热血谱写了一段自己的春秋故事,卢正方和蒋泽平填完最后一锹土后,二人便坐在山洞前面休息。
直到此刻,两人的心情感依然如在梦中,无法相事情竟然如此顺利。
卢正方回忆着刚才那惊心恸魄的一幕,心有余悸地说道:“姓程的似乎不应该就这样被咱们除掉的,师弟觉着呢?”
蒋泽平没有参与东都西关镇明惴安与黑领帮会交手的那一幕,对程宗勖师徒的能力一直都是听师父和三位师兄说的,现在程宗勖已经被他们杀死了,“铁铮铮的事情摆在眼前,除非咱们是在做梦,否则他是活不过来了。”
“也许吧!”卢正方这才点了点头,望着程宗勖的坟茔楞了会儿神才道:“咱要不要现在就回去禀报师父?”
蒋泽平笑着摊了下双手,道:“随时都可以。”
当钱明仁听完两人的叙述后没有说什么,仅是微微地点了点头,摆手让二人回家休息。卢正方、韩建彰、徐广庆、蒋泽平走后,他又把白鉴堂叫到跟前,先为他倒了杯茶。
白鉴堂慌起身接过,“师父!您对弟子不要这么客气,折煞弟子了。”
钱明仁摇了摇头,抬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坐下,这杯茶算是为师向你赔罪吧。而今,有件事情已经到了不得不告诉你的时候了,你听了可千万要稳住。”
“嘶!”白鉴堂闻言不禁倒吸了口凉气,他能感受得到师父突然对自己如此客气不是没有缘由的,必定有一个十分重大的秘密即将对他揭晓。
“师父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弟子一定尽力去办,万死不辞!”
钱明仁退回坐位坐下,抬眼望着这个徒弟,怔了半晌方道:“这件事情之重大远远超出了你的想像,它关系到所有人的生死。一旦我们没有及时阻止它到来的话,世界末日便会来临,这个世道将会彻底消失不留半点痕迹。”
白鉴堂闻言顿时吓了一跳,无法想像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居然能够摧毁整个世界。
“师父是说,不久之后洪荒之灾又要重现人间了吗?”
他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这是史书上记载过的迄今为止人类遭遇到的最严重的灾难,只不过,“就算发生了洪荒之灾,天下人也不会死光吧?”
否则就不会有眼前这个世道了。
“嘿!”钱明仁冷笑了一声,摆手道:“你先坐下,耐心听为师讲。”
“是,师父。”白鉴堂答应了一声,在东侧紧挨着师父的椅子上坐下。
钱明仁这才淡淡地说道;“我只告诉过你,这个姓程的是来跟师父和你四位师兄为难的,却没有说他究竟要做什么,你的心里想必早就有这个疑问了吧?”
“嗯!”白鉴堂轻轻地点了点头,双眸紧盯着师父的脸洗耳恭听。
钱明二接着说道:“其实,他是从一千年后的未来来到这里的,要带师父和四位师兄回去,可是我们并不想回到未来,故而才出此下策。唉……”
白鉴堂一时有点难以置信,皱着眉头思索了半晌,讷讷地问道:“呃!如此说来,师父也是从未来来的人了,是这样吧?”
钱明仁点头道:“不错,我和你四位师兄都是从未来来的。只不过,我们在那边半点秘术阵法都不会,只有在这里才能自由地运用秘术神通,你能理解为师的苦衷了吧?”
白鉴堂点了点头,师父师兄在这里能呼风唤雨,不想回去理所当然,于是低声道:“如此说来,师父和师兄们倒是情有可原。可如今,程宗勖已死,还有谁要摧毁这个世道呢?”
钱明仁用手指了指西边,道:“姓程的并不会对这个世道做什么,他要的只是带我们几个回到未来罢了。要毁灭这个世界的人是昆仑居士和公孙朽木这些人,除掉了程宗勖只是为师计划中的一个小目标,而除掉昆仑居士和公孙朽木这些人才是接下来的一大步。”
白鉴堂不明白昆仑居士这些人为什么要摧毁这个世界,凝眉问道:“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毁灭世界呢?又是用什么方法来毁灭世界呢?”
钱明仁这才把这个幻境空间的由来对他讲了一遍,“其实,他们压根没必要到这里来,只需要在外侧空间将阵法关闭就可以了。但是,这些人排演这个阵法的目的正是要除掉程宗勖,在这个目的完成之前,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与之周旋。”
“可姓程已经死啦!”
白鉴堂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说时间还富裕,两位师兄已经杀了程宗勖,不就说明七煞阵法即将关闭了吗?
钱明仁道:“我当然知道姓程的已经死了,可他们还不知道啊。只要我们不说,昆仑居士和公孙朽木他们就无从知晓,七煞幻阵一时三刻之间还不会关闭。鉴堂啊,为了这个世道的继续存在,你可不要怕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