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纳德用手猛拍了一下面前横飞过来的树干,猛烈的旋风以托纳德为中心发散开来,顿时充满了狭小的房间。
风与树枝纠缠在一起,就像托纳德和米路费交织在一起的目光。
林立抱住一颗粗壮的树干瑟瑟发抖。
风中时不时的夹着如同刀片一般的“雪之华”,雪花锋利的边缘接触到林立身体的瞬间,一道结实的刮痕便刻在林立的身体上,林立痛得放开嗓子不停的嚎叫——
“哎呀呀,我的妈,毁容了,天上飞的都是刀子啊!”
艾斯和斯诺对了一下眼神,决定保护一下林立。
斯诺想要靠近林立,可无论是任何种类的防御魔法都无法到达林立的身边,米路费和托纳德的密集的攻击根本没有给两位女士留下任何空当。
整个房间里充满了徘徊在物理规律边缘的现象,诸如流体的木头和固体的风。
林立闭着眼睛,抱着那棵粗壮的“救命稻草”。树干大幅度移动着,搞不清楚哪个方向来的加速度将林立左扯一下,右扯一下。
林立被甩得大脑一片空白,似乎脑浆都要从口里喷射出来,
“啊啊啊——————”
他撕心裂肺的吼着,可那连绵不绝的尖叫声没有让战斗中的米路费分一丁点的心。
突然间,林立怀中的原木停止了移动,取而代之的是高频率的颤动。片刻之后,整个房间内的木头接二连三的爆裂开,林立被一股猛烈的冲击力冲上天花板,又被另一块木头的爆炸气息冲到地下。
在房间里四处乱飞的林立双手抱头,嘴里嘟囔着“不要撞墙”,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才能想个办法自救,比如,腾出手画个水防御。
可林立低头看见晨希的水防御都已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便觉得自己就算是有个什么魔法防御也不一定能抵挡住这些不长眼睛的攻击。
托纳德看着林立在房间里横冲直撞,换了个单体攻击的龙卷风,不间断的袭击着米路费瘦小的身体。
米路费在躲闪中进攻,愤怒让他的精力分外集中,打得“战神”也有几分应接不暇。
木质炸弹接二连三的爆炸,空气中飞舞的碳屑让林立呼吸困难。他用手捂住口鼻,在空气中把身体团成一个团,就在此刻,一次恰到好处的爆炸把林立推到到了距离大家很远的角落。
林立躲在角落里拼命的咳嗽,揉了揉发痛的双眼。
他不该受这个罪啊,他本该去参观皇家园林的啊,为什么他要听米路费的来见这些人呢?为什么又要说服米路费打破那个叫威泊的人建立的结界啊?
哎呀呀,真是活该。
晨希家的客厅是由两个矩形拼接而成的,林立的角度比较尴尬,看不见客厅的全貌,只能看到晨希的半条胳膊,飞来飞去的大风,树木和藤蔓,以及战斗双方。
迅速的移动让两位的身影连成一片,如同整个空间里有若干个托纳德和米路费并行的过着招。
“我是不是该帮老魔一把?”
林立摸了摸裤子口袋里的小红书,它如同忠实的仆人一般,稳稳的躺在自己的口袋里。
得到小红书的时候,林立以为它只是一本册子,现在和圆希清算寿命后,林立清楚的认识到口袋里的东西报恩娃娃给他的魔法源,能够合理合法使用魔法的必不可少的一个“宝物”。
对付住在叶斯蒂老宅隔壁的老王那次,林立知道玫瑰熏香可以辅助米路费的木系攻击。
那这次也少不了再来个助攻。
林立摸了摸兜里剩下的Photoshop魔法阵,翻来翻去都是几个水系的基础魔法,只好转过身,面对着漆黑的墙角,一笔一笔的画着玫瑰熏香。
“停笔。”前方响起一个浑厚的男声,林立下意识的停下了笔,用交卷之前看监考老师的眼神,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堵墙。
林立伸出手摸了一下,冰冷的墙壁,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林立想要继续绘制玫瑰熏香,却发现刚画到一半的阵型已无影无踪。
林立挠了挠头,感觉莫名其妙,他的魔法阵,画到一半后,通常是悬在半空中的,凭空消失到是头一次。
“究竟飘哪去了啊?”
林立从墙角站起来,回头朝着客厅中央走了两步,
“没有啊?”
林立再一次用手摸了摸墙壁,按他的性格,出现异常的情况总是想寻个原因。
“玫瑰熏香可能会害死晨希和托纳德,林先生手下留人。”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是从书房里传出来的。
书房的门大开着,从林立的角度看不见人影,只看到一闪一闪的光。
林立蹑手蹑脚的朝着书房走去,里面压根没有人,只有一台投影仪在播放着不知名的老电影。
电影被投射在墙壁的白幕布上,所有细节都能看的清楚。
画面里有一个修理工模样的男人,正低头修理着一个大机器。
他长着棕红色的头发,铅灰色的眼睛,瘦削的脸颊上挂着零星的胡茬。
从一旁架子上挂着的米尺粗略估计,他身高大概两米左右,却纤细得不成比例,看起来有点营养不良。
男人修的东西像是个超大型摄像机,但是个头实在是太大了,最短的边沿也有两米长。
男人脚边摆着个红色的工具箱,里面是大量颜色各异的圆片和晶体,还有两排小扫把和小刷子,地上散落着普通的修理工具。
林立进来后,画面中的人恰好完成了修理工作,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绕着大家伙转了一圈。
他看了一眼镜头,林立正好和电影中的他四目相接。
“我要试试看啦。”
男人按下了摄像机一侧的白色按钮,看着林立,笑着说。
男人手上动作结束,林立眼前白光一闪,面前出现了面目狰狞的米路费。
林立还来不及做反应,米路费手中的藤蔓已凶狠的朝自己袭来,一瞬间将林立捆得结结实实,像一枚茧,而且还有越来越紧的趋势。
“老魔,你搞错人了!”林立蹬着双腿双脚,扯破喉咙呼喊着。
“林立,是你?”
米路费松开了藤蔓,林立从藤蔓堆中爬了出来,他的脸上,胳膊上到处是伤痕,有雪之华割伤的,也有米路费勒青的,活脱脱的一个调色盘。
“你也不看着点儿就打,我感觉我快被你打死了。”
林立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枯藤和树叶,“咱别这么没有团队意识嘛,好歹一起出来混的,多少配合配合啊。”
米路费没有回答林立,他攀在楼梯的护栏旁,怔怔的看着下方。
林立跑到米路费的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诶?怎么换地方了啊?这不是刚刚那个地方啊?”
楼下是一个会客厅,足足有两百平方米。
客厅正中有一个长条的餐桌,两边排着两排座椅,一边三个。座椅是木质的,镶着金边,每个上面都着羊皮靠垫。座椅前方的桌子上摆着刀叉和餐盘。桌子正中摆放着三个花瓶,里面插着新鲜的花朵,花瓶周围是摇曳的烛台。
整体来说,楼下的布局看起来带了点历史感,却也没有失掉那份应有的雍容华贵。
米路费顺着楼梯跑了下去,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餐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