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德蒙走到下方的一个小沟,过了一会儿带回来一些青色和白色的细长草根。他指着青色的草根道:“沙壶草只找到这几根,不够就吃莴根吧。”
青色草根的叫沙壶草,白色草根的莴根,看来沙壶草是野外正常的食物,莴根只有实在没吃的情况下充饥。奥斯汀暗自记了下来,以后也许能用的上。他准备回去后就用羊皮纸记下来。
下次还是随身带着纸和笔,重要的知识当时就记下来,免得忘了。
他学柯德蒙的样子,盘腿坐下,拿起一根茶壶草根咬下去,又苦又涩,差点一口吐出来,太难吃了。不过见柯德蒙慢嚼细咽,他也只能强忍着。不但味道不好,而且又老又硬,咀嚼了好一会儿才能咽下去。
这个沙壶草都这样难吃,莴根该是什么味道。
奥斯汀艰难地吃下两根沙壶草,苦修士已经平静地把其他十几根沙壶草吃完了。他看了旁边青色的莴根,想不吃,可肚子饿的实在难受。
眼见苦修士拿起一根莴根,神色如常的吃起来。他咬咬牙,苦死也比饿死好啊,拿起一根莴根,闭眼咬下去。
入口又绵又甜,稍微咀嚼几下,一股清甜的液体顺着喉咙往下流,奥斯汀精神一振,很好吃啊。他接连抓起几根莴根塞到嘴里,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明明莴根比沙壶草好吃多了。”
“食物是神赐予人类的,本意只是为了让人得以充饥。任何外在附加的味道口感都只会扰乱人的心智,迷惑人的五感。只有食物本身的清苦味道才是神的本意,才能亲近神。”
好吧,你亲近你的神,我吃我的莴根。奥斯汀又抓起几根莴根津津有味吃起来。
吃过休息一会儿他们就动身了,到了下半夜才到营地,苦修士到了山脚下不愿进去,问清老团长坟墓位置就离开了。
他要在老团长的墓前念诵经文,让他的灵魂能够安息。
奥斯汀知道这个世界一直有对神的信仰,人们普遍相信有神的存在,所以宗教盛行,苦修士也很多。不过他还是觉得奇怪,就连图勒山脉脚下都有苦修士在修行,黄岩山地这么大的区域竟然从来没见过苦修士。
因为荒野上突然冒出来的众多魔兽,奥斯汀这些天不敢随便下山。他便把精力花在加强莫多鼠肉口味上,上次加了香料的莫多肉虽然被食人魔吃了,但奥斯汀觉得还不够,只能算是粗加工的肉。
当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食人魔打了很久的仗,已经很饿了。
怎么增加莫多鼠肉的诱惑力?
要让食人魔闻到肉味就想吃,吃了就不想停。奥斯汀一心想让“毒肉计”在对食人魔的战斗中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上次虽然也算部分成功,但在混战中根本不显眼。几乎没人知道他发挥的作用。
我一定要让你们这些人知道,不靠蛮力,我也能打败食人魔。
他开始试验各种办法。用盐加上香料腌制很多莫多鼠肉,这是腌肉;又搞来一口大锅加香料煮了一部分莫多鼠肉,这是煮肉;又把莫多鼠剥皮后架上火堆撒上香料烤熟,这是烧烤。嗯,味道棒棒的。
当然味道棒棒的只是奥斯汀自己的揣测,他由衷的想,要是有个人来测试哪种味道最有吸引力就好了。奥斯汀上次尝过一口后实在不敢再吃了,虽然莫多鼠肉在火堆上烤的焦黄,散发着阵阵诱人的肉香。
山贼团倒是有几个年老的半兽人。不过半兽人饿起来连生的莫多鼠都吃,让他们试吃根本检验不了味道好坏。
要是能抓个食人魔来试验就好了。不过这太难了,蛮战士和食人魔在黄岩山地争斗了许多年,还从来没有活捉过食人魔俘虏。
奥斯汀想了想,抓个食人魔也不是不可能。但那样太过危险。黄岩山贼团在整个黄岩山地区域的东南角,食人魔老巢的位置是在西北方向。那里有一片千余米高颇为陡峭的山峰,食人魔的巢穴就在半山腰的山洞里。
那片山峰周围四五十里内都是食人魔的狩猎范围,他们很多时候会越过那片区域劫掠商队。如果在他们的狩猎视野外埋伏一队人,突袭的情况下可能抓到活的食人魔。
不过奥斯汀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食人魔嗅觉灵敏,顺风能闻到几百米外的味道,很难伏击。而且以奥斯汀的威信根本组织不起来一支埋伏食人魔的队伍,没有希娜卡的命令没人会听他的。在其他蛮战士的眼里他还是那个胆小瘦弱,只能依靠姐姐庇护的病秧子。
更关键的是不值得为了检验哪种肉更好吃,而花那么大代价去抓食人魔。希娜卡虽然很相信奥斯汀,但也不会同意他这样胡闹。
奥斯汀突然想到上次还抓了几个商队的俘虏,一直在牢里关着,可以拿这些人类做试吃。那是最北面山崖边上的几间石屋,平时空着无人管理,有俘虏就充当牢房。一共抓了八个人,但等奥斯汀到牢里查看的时候只剩下5个人了,十几天时间就死了3个人。
一进门就一股霉变腐烂的味道冲鼻而来,里面阴暗潮湿,墙壁屋角到处是污迹霉斑,还有两间石屋的房顶漏着好几个大洞。
奥斯汀内心到底还是个人类,看到几个同类处境这样悲惨有些不忍。而且这些人一副要死的样子,也没法做试吃啊。当即找来管家犹班和那几个半兽人,让他们把房屋修缮整理,打扫干净。
蛮战士天生能打仗,对经济事务却不在行,于是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都交到犹班手里,他现在也等于是山贼团的杂务管家。
奥斯汀又从霍伦那里要了些草药,熬成药水给他们喝下。
他跟着忙活了好几天,把整个牢房清理了一遍,房顶修缮,地面和墙壁用石灰粉刷一新,铺上一层干草,增加了几个透光透亮的窗口。几个俘虏不再每天只吃一顿,和山贼团成员吃同样的食物。
经过这些天的调养,他们恢复了一些活力。
塔拉丁等人有些不解,奥斯汀为这几个俘虏忙活,已经十几天没有好好练习武技。
俘虏死就死了,用得着为他们那么费力吗?就这几个俘虏把他们转卖给黑市商人也值不了几个金币。如果是黑市商人也不要的俘虏,比如那个瘸腿的络腮胡子,那连这些天的食物都是白搭的。时间一久,就连躺在病床上的希娜卡也听到传言,说俘虏的住的地方和饮食比蛮战士们还要好。她把奥斯汀叫过去问话。
奥斯汀心想这些人类可不像蛮战士那样皮厚肉糙,那么糟糕的环境恐怕一个也活不长。但他总不能说出于同情心,这个世界好像也没有人道主义的说法,便斟酌了下说辞对希娜卡道:“姐姐,以后不要再把俘虏卖给那些黑市商人了,以后我们自己直接交易,这些俘虏能换来很多的赎金......对,就是金币。但是如果我们想得到金币就要保证这些俘虏不能死,还要让他们活的好。”末了他动情地道:
“死一个都是钱啊。”
希娜卡有些惊讶地看着奥斯汀,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她忽地感到弟弟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奥斯汀见希娜卡突然凝视着自己,心里打鼓,以为说错了什么,就听希娜卡欣慰地道:
“弟弟你长大了,懂得为整个山贼团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