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舅舅在母亲的口中是不务正业人,看起来还带有些市井气,这也是多年与各种人打交道的结果,但总的来说办事还算靠谱,家庭虽不富裕,但还算美满,也没听说他跟舅妈闹什么不愉快,而且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没有欠债。
“不相信?去银行查一下就知道了。”夏与见舅舅长时间地不说话,笑道。
“小与,你怎么有这么多钱的?”舅舅终于回过神来。
“喏,比武赢的。”
“什么比武能赢这么多钱?小与,你别骗我,不要做犯法的事。”
“舅舅,你放心,都是按规矩来的。”
“规矩。。。”对方沉思片刻,再抬头看向夏与时,目光已截然不同,不再把夏与当成一个孩子,“小与,那里面的规矩我也略知一二,没想到你已经走得那么远,之后的路你自己千万小心啊,我混了这么多年,唯一懂得的道理就是明哲保身,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夏与点点头,但心里却并不赞同舅舅的说法,明哲保身,但有时候是迫不得已,经历过生生死死之后,明哲保身四个字对夏与来说已是可有可无,一切都看得淡了。
从阳台上看,杜平的黑色轿车开了过来,停在了楼下。
“舅舅,我要走了。”
“走了?回家?”
“我要去师父那里,早就约好的。”
“你还拜了师父,是什么人?是什么门派的?”
夏与又笑了,“舅舅,等有机会介绍你认识,我真得走了。”
夏与出去和众人告别,夏母今天住在这里,正好明天一起回去,两个小孩倒是依依不舍,外婆拄着拐杖送至门口,舅舅更是亲自送下了楼。
“舅舅,钱是给你开店和给外婆看病的,可不要乱花啊,给舅妈买点衣服,给表妹和表弟买点好吃的。”夏与开玩笑道。
舅舅打了夏与一下,眼角泛泪,笑骂道,“你就这么不相信你舅舅,嗯,小与,这事你妈知道吗?”
夏与摇摇头,“还不知道,也不要告诉她,先保密。”
舅舅点点头。
杜平走出驾驶室,打开车后门,夏与跟舅舅告了别,径直坐进去。
崭新的黑色商务轿车,高大强壮眼神凶厉的平头男子,夏与的舅舅看着车子驶去的背影,呆呆地,揉了揉眼睛,恍如梦中。
轿车从新福区一直开到老中心城区公园畔的别墅区,夏与的师父面色慈祥,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喝着茶,似已等了良久,夏与上前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师父,老者微笑点头。
“夏与,那本拳术秘册看得怎么样了?有什么疑问尽管问。“
“看了,也练了,不知练的对不对。”夏与如实答道
老者点头赞许,“来吧,练两手让为师看看。”
跟着老者来到屋后的一个院子,假山喷泉,各式盆景,青葱的松柏,火红的枫树,还有一些不知什么名的光秃秃的树干,院子中间铺就大片白色鹅卵石,洁白整齐。
夏与走到鹅卵石地面中央,站定,摆开踏山起手式,纵横、进击、腾跃、定山,一招一式,用尽全力,虎虎生风。
“嗯,有力有势,不错。”老者点头赞许,“只是青叶拳无须一味用力,形要沉而重,身要轻而稳,招要迅而猛,身法之势,为拳术之基,身法要活,以阴阳变化为妙,要多练,练到中正自如之境则可成。”
“来,我来给你示范一遍。”老者将身上灰色罩衫一脱,露出白色短褂,只是站定而后身形一摆,整个人的气势截然不同,如山如岳,长须长眉,在夏与看来,有仙风道骨之感。
老者出招无声,一招一式,缓慢而条理分明,身形如柳叶飘浮,又如钟摆摇动,若在外人看来,正如一个普通晨练的老者,然而,在夏与眼中,其袖管荡漾,劲力积蓄待发,浑身隐隐有淡淡的青气闪现。
看完老者一遍的演示,夏与若有所思,走上前,重新开始练习,一边练习一边在脑中自动纠正自身的错误,身姿、步伐、手式、发力。
师父的演示,自己的体会,秘册的图录,三方面的信息在脑中重新组合,去异存真,不断的练习,逐渐融合,身法越来越轻柔,招式越来越缓慢,一个个清晰的招式画面重新浮现于脑海,那是夏与所领会的真正的自己的青叶拳踏山之式。
夏与在不停地练习,起初像是一只猛兽,每招每式劲力十足,意气勃发;其后动作愈来愈缓,变柔,变轻;再到后来招式一变,变得醇厚、凝重;最后,整个人气势大变,时而厚重如山岳,时而优雅如仙鹤。
夏与一直在练,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身边的人和事,老者一直驻足于一旁观看,赞叹欣赏之色愈浓,如此专注投入,如此倾情忘己,而又有如此的天份悟性,当为生平所仅见,此刻,这一青叶拳踏山之式虽练得有瑕疵,不圆满,但已是超出预期,这才只是几天的时间,而仅仅只是见了自己一回演示。
不时有人到老者身边轻声说些什么,老者都一两句话很快打发,最后,将院门一关,严禁打扰。
夏与收拳,站定,身体有些疲惫,但精气却更上一层楼,眼中神采奕奕。
“夏与,你这是跟书中描述的修道者一样了,人家是坐定忘年,你是一练拳就练大半个下午。”老者笑呵呵地说道。
夏与抬头看看天空,阳光不如正午时强烈,大约三四点的样子,一练就练这么久,完全地投入,感觉踏山之式已入门,若再将贝叶、夺花、断岳三式入门,则又可以用技能点强化了,夏与有些期待。
“来,进屋休息一下,外面风大,你刚出了汗,小心着凉。”老者进入屋内,坐在沙发椅上,早有人泡好了茶,轻呡一口,一声轻叹,“我就不行啰,年纪大了,在外面站了这么久,腿酸,脚麻,就要喝口茶热热身。”
夏与坐于一旁,喝过佣人为其准备的香茶,先是微苦,而后化为满口的香甜,浑身舒泰。
“夏与,你的踏山之式练得已颇具根基,今天就先到练到这里,拳术不能一蹴而就,先多多练习这一式,过段时间我再为教你其它招式,上面有客房,今晚你就住我这里,等会我有事要出去,晚饭自有人来叫你。”
“多谢师父。”夏与起身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