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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悲剧的开端

“渴望爱情却无法拥有爱情,不理解感情却渴望拥有感情,讨厌愚昧却时常盲目,憎恶懦夫确时常软弱,畏惧别离却总是别离。”瘫卧在血红色的石板上,我陷入了长眠。

在无边无际的梦境中,一切宛如幻灯片一样放映着,再次睁开眼,我又看到了这一片殷红的苔原,在黑暗而空洞的天空中,我漂浮向前,低语无数次地响彻在耳边,每一声都好像在阐述他们犯下的罪孽,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化作直击心头恐惧的利刃。一把又一把......一把又一把......就这样插在我腐朽的胸膛中,又一次,我看到了那个我最为熟悉的殿堂,殷红色的大理石铸造起666道雕刻着叛逆与罪孽的阶梯,猩红的血池流淌在阶梯两侧的雕像旁,没一尊都在渴望鲜血,都在渴望更深的堕落......在阶梯的尽头静静伫立着漆黑的大门“犯罪,就给你开门”刻在大门的中央,宣誓着此地主人的叛逆与堕落,无力地漂浮着,我透过了折扇不为我敞开的大门,鲜血在殿堂的沟渠中宛如死水般凝滞,腐烂的空气腐蚀着我肺,我呆呆地定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殿中座上的人影飘到我身前,张开他腐朽的双翼,露出了难以理解的笑容“臣服于我,交付我你的肉体,我便赐予你这万国的一切,因这一切本就是我的,我想赐给谁,就赐给谁。”他微笑着抬起右臂,将粗大的手掌轻轻地搭在我的额头,脓疮夹杂着腐烂的肉块划过我的脸颊,乌黑的血液顺着额头淌进我的眼角,他身上散发的恶臭席卷了我全身的没个角落,我止不住地想吐,却只能定在原地,我很害怕,却无计可施,在那个角落中遭遇的一切又闪回在我的脑海里“不!不要!不要啊!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不想要万国的一切,我想离开!我想离开!我不想待在这里!”用尽全部地气力,我试着挣扎,却只能呆呆地定在原地。“为什么啊?这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泪水透过眼角划过脸颊,溶在脓疮中一滴一滴地滑落在地上。啪嗒......啪嗒......我哽咽着,啜泣着,在原地颤抖着。而事实上,我只是呆呆地定在原地,任凭他肆意摆布。他睁开了双眸,漆黑的空洞中看不到他的瞳孔,只剩下腐烂的血肉在其中滋生,他静静地凝视着我“是不是吓到你了?”话音未落,原本殷红的殿堂升起耀眼的光芒,先前腐朽的肉体焕发着生者独有的生息,他着一身艳丽的华服,静静地站在我的身边,露出“喜悦”的微笑“把你的肉体交个我,我赐予你万国的一切,这一切本就是我的,我想给谁,就能给谁。”话语中散发的“馨香”让我放弃了挣扎,他顺势将右手按下,让我低头,狂妄的笑容似乎彰显着他即将到来的胜利,万物的臣服似乎要从此刻开始,在登神长阶上的最后一步,他将得到飞升,最终君临万物的巅峰。

下一个瞬间,他的笑容凝滞在原本光彩照人的脸上,即使我放弃了挣扎,只是能够呆呆地定在原地,他也依旧无法按下我的额头。刹那间,他的脸被恐惧侵蚀,殿堂和他的躯体也复归了原本的腐朽,在他国度的最中央,殷红的鲜血大殿中,这里的王惊恐地看向我的身后,原本只剩下空洞的双眼中仅存的烂肉也在瞬间萎缩,他的双手颤抖着,原本夸张的笑容拧做一团,在他的脸上浮现出最为原始的恐惧,他不住地颤抖着,不断的后退着,一步又一步,一步又一步。他似乎完全不敢相信他看到了什么,在他眼前出现了什么,他也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登神长阶的最后一步会遇到无法逾越的障碍。“为......什么......为什么又是你......不......你不该出现在这......你不属于这里......你会回了这里......毁了我的一切!”他颤抖着发出怒吼,一步一步踉踉跄跄的后退,最终沉重地砸在自己的座上。“走......快走......走啊!快......快......”他竭尽全力哽咽地说出自己此刻“应当”说的一字一句,我颤抖着,定在那里,只觉得愕然,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在害怕什么?

巨大的反差使得他的言行从那一刻起就宛如断肢小丑的舞蹈,他紧贴在王座上呆呆地望着我“你......你......都是因为你!给我滚!”他猛地从座上站起来,双腿却不受控制般地向后迈去,伴随着一声巨响,他瘫倒在自己的座前,恐惧的泪水夹杂着脓疮从腐烂的空洞中溢出,他颤抖地举起右手“啊啊啊啊啊!”竭尽最后的气力,我被无形的一股力量拍入了漆黑阴冷燥热空洞的角落。

巨大的力量将我重重地拍在殷红的石墙上,不知从何而来的锁链束缚了我的四肢,内环满是见尖刺的镣铐攀上我的脖子,将我紧锁在原地,我向后看去,锁链不自然地从墙上生出,并诡异地蠕动着,在镣铐与锁链的衔接处,攀生着许许多多细若米粒般的虫卵,伴随着无法掩盖的恶臭,我无助地瘫软在地并干呕着,我无助地向四周看去,在背后的墙壁上满是巨大的划痕,四周黯淡无光,但是几米内的事物却清晰可见,他对我说过的话伴随着低语在我耳边回响......“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我疯狂地举起双手,用尽全力砸向地面,内环的尖刺在每一次的击打中得以生长,原本紧锁的镣铐变得更加难以挣脱,利刃随着镣铐的内环生长,顺势刺入我的四肢和喉咙,融入体内的血液循环,虫卵吮吸这流淌而下的鲜血,再将养分归还给枷锁,以此维持最为基础的生命活动,无尽的恐惧凭借着地狱和剧痛侵蚀着我的肉体,我的灵魂伴随着绝望与痛楚变得麻木......“也许.......”

漫无边际的黑暗突然撕裂额,耀眼的光辉刺入我的双瞳。

“啊!额......啊......”我猛地从梦中惊醒,颤抖着蜷缩一团,枯干的双眼因啜泣而肿大,紊乱的呼吸声夹杂着依旧不肯停息的低语在我耳边回响“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谁来救救我......谁都好......无论是谁......求求你......救救我......“我颤抖着,硬是从恐惧中挤出气力来,用早已喑哑的声带说出最后的愿望。

我就这样在无人问津的黑暗和绝望中瘫倒,一秒又一秒,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他从黑影中现身,伴随着更为讽刺的笑容,静静地站在我面前。

漆黑的空洞凝视着我,我瘫软在地,在喘息中恢复着仅存的气力,他不紧不慢地再次说出他先前的话语“追随我,这万国的一切我都会给你,因为这一切本就是我的,我想给谁就可以给谁”说完,在他身后再一次浮现出那些“无尽的辉煌”,我只是颤抖着,颤抖着,颤抖着......

“我只想离开......”

心中的恐惧和愤恨成为我破釜沉舟的最后动力,我颤抖着从地上爬起,镣铐内环的尖刺扎入骨肉,深红的鲜血不住地涌出,我很愤怒,我很不解,我很委屈......

“我不会就这么让你死的,我们还‘有约在先’......”洋溢着诡异而难以捉摸的笑容,它睁开了漆黑的双眸,毫无血肉,只剩下腐朽溃烂的“物质”在无边的空洞中滋生。“你.......额.......”伴随着我的突进,铁链紧束,只将我回拉,拉回那个漆黑冰冷满是荼毒的角落。我双臂紧缩,只是紧绷着全身的肌肉,任凭镣铐的穿刺与蛆虫的啃食,一步...又一步...直击灵魂的剧痛和毫无边际的绝望令我变得盲目,变得错乱,变得惶恐,变得不安,每一步都在宛如荆棘丛生且炽热坚实的地面上留下最深的印记,“你....放我出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紧握着的双拳渗出殷红的鲜血,猛地使出最后的气力将左脚踏向赤红的地面。

“只一瞬间也好,让我出去啊......”

伴随着超越死亡的寂静和恐惧,我来到了它的身前,左手紧缩住它的喉咙,右拳猛地挥去,随着一声巨响,这一拳打到了我自己打脸上,在失去意识的瞬间,我被锁链拖回那个角落,如同布娃娃一样被拍在墙上,尖利的地刺穿过我的胸膛,将我束缚于殷红的大地。

“我到底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谁能.......谁能救救我......谁都好......”枯干浮肿的眼角划过几道泪滴,最终落入脸颊上泥泞且溃烂的伤痕中,无声的啜泣伴随着彻骨的剧痛回荡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绝望着,痛苦着,孤独着,承受着,背负着这些不属于我的工价,背负着这些不属于我的罪,我陷入了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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