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相见不如不见
“是吗?”燕纾翎淡然的应道。看着燕纾翎的反应,云妃显然颇感意外,“皇上,您要不相信去找个我身边的人来问问。”
“不必了,”看着急于辩解的云妃,燕纾翎依旧淡漠的道:“是你做得太过分了吧!”
云妃的身子微颤了下,诧异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您怎么总帮着她啊,是臣妾受了委屈呀。”云妃撒娇的道:“您一向最疼我了,您得给我做主啊。”
“怎么你很委屈吗?”燕纾翎注视着怀里的女人,一子一顿的问道:“难不成,你把那个小太监打死了,才算是出了气吗?”
怀里女人柔软的身体立刻变的僵硬。云妃猛的直其身子:“那个女人来告状了吗?”云妃边说边环顾四周。
燕纾翎慢慢的站起身子,走了几步。回身道:“你也知道在这后宫里,你最得宠。不管怎么讲这两年,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你在后宫嚣张跋扈,欺压那些宫人。朕也就没说什么。”
“皇上!”有些疑惑的云妃望着燕纾翎,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燕纾翎的眼睛微眯起来,看看了旁边的小玄子,随后又道:“云妃这两年你的家人仗着你的势力在宫外胡作非为,这些卷宗朕都压下来了。他们这些人仗着你的权势,成了祸害。现在也该接受处置了。”
燕纾翎好像下了什么决定一样接着道:“本来,念在你跟着朕这两年的情分。朕不想这么早撕破这层纸。可现在你已经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皇上!”听到燕纾翎的这席话,云妃意识道事态不对。立刻跪到在地道:“皇上啊,臣妾这两年就只呆在宫里一心一意服侍您。家人做过什么,我是全然不知啊。皇上您明察啊。”云妃往前跪了几步,拉着燕纾翎的衣角道:“皇上,若是臣妾的家人做了什么罪恶滔天的事情,臣妾一定也决不会袒护的啊。”
看着地上跪着的女人,燕纾翎的脸色已经覆上了层寒霜:“云妃,朕一直都认为你很聪明。可是你把朕当傻子了还是瞎子?”
云妃听到燕纾翎的呵斥,身子一颤高声喊道:“皇上,皇上。我谁都没有害啊!我没想要害花贵妃啊!”
燕纾翎冷眼半眯着看着伏在自己脚下哭泣的女人,冷冷的勾起嘴角,转而紧握住云妃苍白的下巴:“云妃,这些年你一直得宠,所以这些年你对太后无礼,朕也没说什么。你责罚下人,朕也没过问。你在后宫为所欲为,朕也不管。可是你纵容家人行凶,惹的天怒人怨。你利用自己的身份向官府施压,你真认为朕会对这些事不闻不问吗?”
“皇上,皇上。”云妃匍匐在地低声哭泣。
“你不必狡辩了。你有没有想要害花儿,朕现在还没有证据。不过,有件事情到是真有其事。”
燕纾翎有些憎恶看着眼前的女人,厉声道:“一年前,宫中有个贵人怀了朕的孩子。你却因为一点小事情罚她做苦力,结果流掉了孩子。你知情之后,非但没有悔意,反而将她撵出宫去,害的她投湖自尽。这可是事实。”
云妃看着大怒的燕纾翎,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皇上早把这些事情都查清楚了,为何现在要查办我?”
云妃缓缓的直起腰,跪在地上抬头看着燕纾翎,“既然皇上意惩办臣妾和臣妾的家人,那么臣妾认罪了。”
云妃慢慢的站起身来,理了理凌乱的服饰,说道:“从昨天大婚那天起,您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在这个皇宫里,才一天,你派了多少人暗地里保护她,您以为我不知道。您想过我的感受吗?我是个女人,是个全心全意爱你的女人。可是除了妃子的名号,我还有什么。看着您凝视她的目光,我有多嫉妒。现在您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可很早之前我就明白,谁要是毁掉您喜欢的,您就会毁掉对方所有。皇上您好好想想,我再傻再笨,凭这两年对您的了解,我敢与花妃为敌,敢害她吗?”
“够了!朕会继续查下去的,你别讲了。”燕纾翎冷哼一声,鄙夷的笑了出来,用着死人般毫无热度的目光扫了云妃一眼,再次冷冷的勾起嘴。
“查下去?”云妃环顾了下书房的四周,摇摇头失落的道:“查什么,对我现在的情形有用吗?您已经不喜欢我了,换句宫中人常说的话,我已经失宠了。哈哈哈哈……”云妃发出一串尖利的笑声,“失宠了,没有了宠爱。什么都不重要了。”
云妃重新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装容,端正的行礼道:“皇上,臣妾告退了。臣妾在自己的宫里等待您的发落。不管您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想害她。”说罢恭敬的叩拜行礼,然后缓缓的站起身离开了书房。
回到自己的宫中,云妃正坐在房间里研究着接下来的战斗计划。
没错,花向晚可能是已经让燕纾翎吃上了隐,但不代表他的心已经到了她的身上。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只是燕纾翎的一颗棋子,若是有一天她父亲玉容天毅突然辞官回家了,或者突然死翘翘了,那些原来在她父亲手里的兵权全都被燕纾翎握住时,燕纾翎根本也就不会再惧怕任何人。
或许是可以说,他不必再介意任何人的对抗,那个三王爷,虽然手中有不少兵权,但那一点力量根本无法与燕纾翎抗衡。
她也要采取行动了,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宠爱被花向晚那个贱人夺走。
自从婚宴之后,晓蓝已许久未曾迈出过宫门,此时沿着御花园中曲折而又整洁石板路,漫步在阳光映照下,呼吸着夹杂着幽幽清香的新鲜空气,心情很舒服、安宁,连燕无痕对她所抱着复杂心思,也忘了个一干二净。
高仰着头随意往前走,远远看见前面亭中,坐着一名宫装美人,几名宫女随侍在侧,她身前的石桌上摆着几叠点心,其中两名宫女的手上端着茶具。走得在进些,凭晓蓝的眼力,已经能够清楚地看清她的倾国长相。
是她,花向晚。
可能是因为新鲜,也可能是因为贪恋她的美貌,最可能是因为她长得像某人,后宫诸妃子之中,最得燕纾翎欢心的便是这位花贵妃了。
就在晓蓝离神之际,烟儿突然急冲冲的跑了过来:“小姐!小姐!”
“恩,什么事?”说着,晓蓝仿佛松了口气一样的笑了出来,皇帝把心思都放在花妃身上,那样他就没有多少时间来找她的麻烦了!
“云贵妃怀孕了!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皇上一得到消息就过去看她,宫里都传遍了呢。”烟儿惋惜的叹了口气。
“哦。”莫晓蓝闲闲的往回走去,转身走到玉桌边拿起一把装饰的扇子就开始在胸前猛摇:“关我什么事啊?”
“小姐……”烟儿却突然怪异的看着她:“现在是冬天,虽然不冷,但至少也不热啊……您为啥要扇扇子……”
“呃……”晓蓝低下头呆呆的看了一下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的扇子,连忙扔在桌上,转身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我是觉得这里太闷了。”
“”烟儿仿佛是在憋笑,又仿佛是在忍着什么。
晓蓝用眼角的余光撇了撇她那嘴交抽搐的模样,气的将杯子重重放下:“想笑就笑出声来,我不怕你笑!我知道你在怀疑我吃醋!”
她可没吃醋,她只是生气,气云妃那个嚣张的不可一世的女人那么好命,她怎么就这么倒霉?
云妃何其幸运地怀上龙种,太后大悦,特赏了许多珍贵补品给她!
太医奉太后的旨意来给云妃请脉,觉得云妃脉象不甚平和,随即开了些安胎药,云妃宫里的宫女明秀去熬的药,可是云妃喝下后,却有轻微腹痛,并且一个时辰后竟见了红,太后马上令太医们保住龙胎,终于,龙胎是保住了,但是还是会断断续续地见红,云妃吓得连床都不下了。
太后下令彻查此事,却发现药里多了一味药,藏红花,这时却有人举报明秀熬药前曾经去过月妃的宫里,这下月妃的嫌疑最大了,太后亲自带着人去搜宫,却在月妃的寝宫里发现了藏红花,这下子月妃也大惊失色,一个劲吆喝自己是冤枉的。
在宫里谋害子嗣是大罪,没有人也不敢出来为月妃说话,只是去皇上那边求了个情,先把月妃关押起来,等以后查明凶手时再做定夺。
太后看月妃肚里的龙种还在,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至今,月妃还被关押在冷宫之中,只有和她关系好的两个妃子偷偷去派人给她送些吃食,照料一下,别的她们也是无能为力,毕竟这么做也算是保住了她的一条命。
烟儿给晓蓝说完这些,似乎还有些感慨,轻轻叹口气,却发现晓蓝一直在旁边看着她,不禁说道:“娘娘啊,宫里处处都是陷阱,还是要小心啊!那月妃虽然目中无人,骄蛮刁钻,但这次却不过是给人做了替罪羊罢了。”
晓蓝转转僵硬的眼珠,她真的不想懂那些!
烟儿四下看看压低声音说:“小姐,听说花贵妃长得极像一个人,才会这么得宠!”
晓蓝惊的伸了一下舌头!
深夜,晓蓝独自来到浮栖宫前面的小花园坐了下来,仰头凝望远天,那白云舒卷处,谁会将锦书寄?
正是雁群排成“人”字,一行行南归时候,月光皎洁浸人,洒满浮栖宫西边独倚的亭楼。
看到此情此景,美妙婉转哀怨的歌声从口中传出:“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荷已残,香已消,冷滑如玉的玉桌,透出深深的凉秋,轻轻脱换下薄纱罗裙。
花,自在地飘零,水,自在地飘流,一种特别的离愁,啊,无法排除的是这离愁,刚从微蹙的眉间消失,又隐隐缠绕上了心头。
晓蓝痴迷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知什么时候她才能自由飞翔?
晚上的月光带着一抹清冷,淡淡月光下,精美绝伦的皇宫耸立在墨蓝的云底。
一袭黑色的龙袍将燕纾翎伟岸的身躯衬得更加峻伟不凡,只是他眼底的深黑如奔腾的大海,让人望而生畏。
他独自迈着步子,想起了和瑶兮一起快乐的日子!
不知不觉走到了浮栖宫外,静静的站在晓蓝背后的远处,眼睛不时在她的身上流转而过,为何她有如此美妙的歌声?
他唇角露出一丝不意察觉的微笑,没想到她的歌声这么甜美,仿佛她把自己的情感都融入其间,淡淡的月光下,她苍白的脸色被染上微微的月光,面容却平静地如一面透明的镜子。
可是她是那老狐狸的女儿,是他的仇人!
黑眸深邃灼亮,眼里忽然藏着隐忍的愤怒,伟岸的身躯慢慢来到她的身前,他的身影笼罩过来,阴骘的眸子居高临下地紧盯着她。
晓蓝一惊,抬头,吃惊的看到了燕纾翎,十分惊慌!
燕纾翎凝眸看着她,手轻轻抚上她的面颊,声音中透着几许柔意:“你,还好吗?”
他微凉的手指触碰到晓蓝的肌肤却似火燎一般灼热,晓蓝微微一怔,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手,淡淡道:“我很好!”
燕纾翎忽地冷冷一勾唇,黑亮的眸子紧紧锁在晓蓝的脸上,然后抬手又轻轻抚摸着晓蓝的面颊,又细细的抚摸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
这次晓蓝不敢反抗。
他右手食指又勾起晓蓝的下巴,望着她红润的脸,以及一双暗含着怒意,却水雾朦胧的眸子,心下突然一阵悸动,头便在那一刻缓缓倾下。
晓蓝正想着如何避开他袭来的手,不期然被他的手指勾着下巴,不得不抬起头,却正好对上他低下的头,尚未弄清楚状况,他霸道温热的舌便乘机滑入了她的唇间。
为何此时此刻他会被她吸引?这可不是件好事!
“唔。”晓蓝终于挣脱了他的禁锢,大口大口喘着气,身子也跟着一起一伏,一张小脸越发红透,双目剪剪秋水,楚楚动人。
燕纾翎一怔,双眼微微凝了起来,闪着冷锐锋利的光芒,斜眸看了晓蓝一眼,只见到他颀长俊逸的背影,潇洒转身,如一缕春风,悄然离去,带起一阵凉风,夹带着淡淡的龙诞馨香。来去如风。
馨香未散,他的声音破空而来:“朕对你这样的贱人不感兴趣,明天朕为玉逐风将军举行一场庆功会!你也参加吧!”
燕纾翎到花向晚住的宫殿时,花向晚正坐在铜镜前静静的凝望着自己,她尚且只有十九岁,年轻貌美,正是人生最美好的年华,眼里却渐渐增了一摸挥之不去的忧色。
新婚那天对皇上一见钟情,虽得到他的宠爱,却始终不过是他身边的一株清清浅浅的梅花。
他的目光里,不曾有过一丝丝因为她而燃起的热度,不曾有过一丝丝眷恋。
他看她时,如欣赏梅园中冰雪覆盖下的梅花,只是看见了,然后,知道她的存在,高兴的时候,会陪她自己玩一玩。
她慢慢的抬起手来触碰那只铜镜,心中冉冉升起一摸忧伤,却倏的看见铜镜里反射出燕纾翎俊朗的面容,她的心里掠过一丝惊喜,慌忙起身来,快步走到他面前,瞧见他脸色暗黑,忙问到:“皇上,这是怎么了?”
燕纾翎默不作声,到桌几前坐下,拿起桌上酒壶,端起金樽倒满酒,一饮而尽。再酌,再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