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意外
现在的工作是纯粹的体力劳动,雨天要穿雨衣,热天要戴遮阳帽,而且灰尘特别大。我现在才体会到父母为什么会因为我丢掉食堂的工作而惋惜了。
在山顶来上班的第一天,胡利给我送过一次晚餐,吃着他送的晚饭,我心里暖暖的,有他的爱支撑着,觉得什么苦都不怕了。
这段时间,我每天都觉得很累。可是,有一天,中晚班下班后,胡利约我去他那里。下班后,我匆匆地洗完澡,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他那里。他说:“怎么这么晚才来,我等你很久了”。他倒是精力充沛,而我感觉远不如从前。我对他说:“胡利,你不是说过,你以前学过厨师吗?我现在的工作很累,不如我们办停薪留职,去外面开一个餐馆试一试。”他说:“开餐馆哪有那么容易,至少我的父母是不会同意的。你现在才去没多久,等干习惯了,就和食堂里的工作是一样的。”我知道说了也没用,他是帮不了我的。
一星期之后,我觉得身体越来越不对劲,皮肤越来越黄,腰越来越粗,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想到,自从春节回来之后,我就没有来过月事,我心都绷紧了,好害怕!
下了班,我赶紧去找胡利说这事。他说:“怎么会呢,每次事前都吃了药的。”我说:“你忘了吗,春节那几天没药了。”两人立刻感到问题严重。
周末,他带我再次去他姨妈那儿,我感觉有点惭愧,想想第一次去姨妈那里自己是多么风光而自信,姨妈也特别尊重我,现在却因为这事儿去找她,我都有点儿自责了。
姨妈和某医院的妇产科医生关系比较好,把我带去那里,办了住院手续。我躺在床上,来了一名护士,在小肚子上给我打了一针,告诉我打针之后不要四处走动。姨妈给我拿来两个梨子,嘱咐我:流产前可以吃,流产后就不可以再吃冷的了;还和我说起胡利的舅舅以前也是带媳妇来堕胎,等胎儿打掉后,媳妇就一个人悄悄走了,从此,就再没有和舅舅来往。姨妈叫我别学她那样,我乖乖地点点头。
姨妈走后,同病房那个漂亮女人的老公给她带来许多营养品,他老公长得真帅。他老公走后,漂亮女人觉得很无聊,就找我聊天:“我是因为踮起脚尖取拖把,发生的流产,你是什么原因呢?”我真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不敢说实话,只是说:“差不多吧!”
漂亮女人:“你老公一定很帅吧!”我默默地点点头。
漂亮女人:“你老公怎么没来看你?”
“他等会儿才来”我回答说。生怕自己说错了话,被她发现自己是未婚怀孕。
下午,胡利终于来了,正赶上我身体遭受最痛苦的时候。他也许有那么一点感触,我们未婚同居,什么都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似的。
流产之后,医生告诉我流产比较顺利,用不着清宫,可以办理出院了,但回家一定要休息二十天。
第二天,我们回到厂里,胡利赶紧去帮我请假,然后把我送回我父母那里休假。胡利偶尔来看我一次,还给我买了一件衣服。母亲觉得胡利对我还比较可以,认为我们这叫做事实婚姻,她一直以为胡利会和我结婚,所以对这次流产她也没说什么怨言。
二十天后,我回厂上班,这次被安排在卸煤班组,卸煤工作比卸土石工作要轻松一些,最重要的是因为原煤不能淋雨,这儿有遮雨棚,而且是在山脚上班,再也不用爬上山顶去上班。
然而,第一天下班后,我上完厕所,回到寝室,就感觉下面血流不止,自己也被这突然的状况吓着了。现在寝室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其他人还没回来。我急忙敲隔壁寝室的门,龙莎一个人在寝室里。我颤抖的声音把情况给她讲明,叫她去帮我找胡利。
胡利找来厂里的救护车,把我送到最近的医院。妇产科医生检查完,说是因为流产后没有清宫,导致的大出血。于是立刻清宫,很快就止住了血。
但是,第二天,我仍然觉得肚子很痛。主治医生说是输卵管发炎,叫我住院治疗一星期,彻底好了再出院。她说:“现在有的年轻人,婚前因为流产次数太多,有了炎症也不治疗,到结婚后想要孩子却怀不上了。”就这样,我又在医院住了一星期。
这期间,胡利也来看过我几次。每天输完液,我不想继续躺在床上,就去医院外边走走。有一天,我站在医院门口,看见一个女人,可能有两百多斤重,在马路上缓缓地走着。“怎么长得那么胖”我自言自语,旁边有个女的突然接话了,说:“这个女人以前很漂亮,她男人是个医生,有了外遇。她知道后,就喝了激素药强的松,变成现在这样,还是没有挽回那个男人的心,真傻呀!”我很伤感的,静静地听着,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
终于出院了,现在厂里的人都知道了胡利和我的关系。在别人看来,我们属于事实婚姻,就只差那一张结婚证了。
自从出院后,胡利和他父亲就把我当成一家人,午餐我们经常在一起吃,谁先下班谁就买菜做饭。胡利的父亲有时还会提前告诉我,今天还剩有什么菜,下班就别去买了。我也以为自己和他们是一家人了,做饭的时候,看见差什么锅碗瓢盆的,下次就从集市上买回来。
然而,这种温馨的日子没过多久,先是胡利不回来吃饭,每到周末借故要出差,也不说带我一起去,而且每到周末他就不告诉我提前走了,更别说跟我一起回我父母这边了。
又是一个周末到了,我实在受不了胡利对我的冷落。我鼓起勇气,一个人乘坐上了去他家的那班车。当在县城转车的时候,我还特地买了一块肉,我已经把他们当作我的家人。到了家里,她母亲还是挺高兴,说:“今天,你们三个人怎么没有约好一起回来呀,现在三个人买回来三块肉,要吃好几天的。”我只是微微笑着,没有回答。
胡利现在努力的冷落我,即使坐在一起,也不会和我说一句话。
那天,我刚下班,很累,身心疲惫的在走廊上慢慢走着。旁边寝室里的徐梅看见了,悄悄地把我叫进去,对我说:“晓芳,你和胡利是什么时候分的手呀!我昨天早上看见我们寝室的李雅从胡利寝室那边出来,你看吧,就是从那条小路回来的。顺着她指的方向,我果然看见斜对面的楼房后有一条小路,通向胡利的寝室。小路两边长满很高的野草,或许还会有蛇出没,不好走啊!我怎么就没发现这条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