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斌和他的鉴定师，以及李修珉都转眼望向言老，寻求答案。
“不比原作差？什么意思？”
言老呵呵一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还是小陆跟你们讲解吧！”
他把这讲解的机会让给陆繁，也有继续考究陆繁的意思。作为陆家后人，陆繁算是他要关照的人。
以前，陆繁的老爸之类不争气，烂泥扶不上墙，也就不好说什么。但现在冒出一个天资卓越的后辈，他肯定要关注，心里也欣慰。
杨茹异目连连，很喜欢现在的陆繁，虽然说威风八面有点俗气，但事实上就是这样，感觉脸上特别有光。
“我没看走眼的话，它应该是张大千的作品。”
此话一出，黄文斌等人目瞪口呆。
“张……大千？”
“我的天！不会吧？”李修珉两眼放光，盯着那幅画。
黄文斌连忙上前一步，遮住李修珉那灼灼的目光，继续望着陆繁。
“陆哥，能否说清楚点？”
张大千的名头，就连他这种刚入行没多久的人都耳熟能闻，在拍卖市场上，张大千的作品屡创新高。
他可是游历世界，获得巨大的国际声誉，被西方艺坛赞为“东方之笔”。是二十世纪中国画坛最具传奇色彩的泼墨画工，特别在山水画方面卓有成就。
这可是曾与齐白石、徐悲鸿、黄君璧、黄宾虹、溥儒、郎静山等及西班牙抽象派画家毕加索交游切磋。
可谓是一代画家宗师，中国近代最为传奇的三大画家之一。
“很多艺术家其实开始之路都一般无二，都是从模仿走起。张大千也不例外，了解他的人就知道，他曾用大量的时间和心血临摹古人名作，特别是他临仿石涛和八大山人的作品更是惟妙惟肖，几近乱真，也由此迈出了他绘画的第一步。”陆繁说道。
说到这，就连杨茹也听明白了。
张大千模仿八大山人的作品，本就是非常常见的事情，所以，眼前这一幅作品是张大千的，也并不奇怪。
很多年前，港岛市场中曾出现一件署名为元四大家之一的古画，便是张大千“仿古作”，拍出接近200万元的高价。
所以，别人的仿古画可能不太值钱，但张大千的是个例外，甚至往往要比原作更加值钱。这就像是有些歌手，翻唱的歌比原唱更加受欢迎，更加动听是一个道理。
“张大千模仿八大山人，时间很长，对八大山人的画风更是了如指掌，画出来的，就算是专家都分不清原作和仿古作。眼前的这幅《寒鸦图》，有两处能体现张大千的信息。”
李修珉拨开挡住自己视线的黄文斌，问道：“那首诗，还有呢？”
“画面上方的小诗，书法就有张大千的特色，并没有过多遮掩，前面也是说过的，就不多做解释。另外一处，就是画面上的枯枝，留下了张大千的痕迹。”陆繁笃定地说道。
陆繁的双眼变异了之后，不仅能查阅一件物品的信息，看东西也变清晰，就好像能调节焦距的望远镜一样，很神奇。
通过双眼的观察，他很快就发现了画面张大千留下的痕迹，只有非常认真地看，才能发现上面“大千”两个字，很隐晦。
“有吗？我瞧瞧。放大镜呢？借我一下。”李修珉开口道。
拍卖行的鉴定师和黄文斌都无语，以你的水平，还看什么看？给个显微镜你，可能都发现不了，凑什么热闹呢？
“陆兄弟，指一下位置。”李修珉还厚着脸皮跟陆繁求助。
言老眼中满是欣赏，博学多才的年轻人他见过不少，甚至见过一位过目不忘的怪胎。但是，相比那些天赋，他更喜欢细心的后辈。
不管你多有天赋，肚子有多少知识，在他们这行，眼力还是最关键的因素之一，一定要够细心、够认真、够谨慎，不能大意。
稍微看走眼，那就是打眼！
在造假已经进入巅峰造极的今天，没有好的眼力，没有认真的态度，捡漏就是天荒夜谈，痴人说梦！
“做得好。”言老心里赞扬道。
不过，口头上没有说话，不想将年轻人捧得太高，很容易杀死对方。这些年，也不是没有天才被捧杀掉，所以老一辈都会注意称赞的尺度。
“看这里，有他留下的‘大千’两个字，正好也是枯枝的一部分，处理得非常巧妙，佩服！”陆繁指着乌鸦脚下站着的枯枝的一个位置说道。
即使是陆繁指点过，李修珉也还是看了差不多两分钟，才发现那“记号”。
他振奋道：“我靠！竟然是真的，张大千的作品呀！黄经理，别拍卖了，直接转给我吧！保证不让你吃亏。”
黄文斌马上拉开这位虎视眈眈的家伙，毫不客气地摇头：“别，我指望它充当压轴品的，其他拍卖品好说，你看中的话，只要所有权在我拍卖行，都能答应你。”
怎么可能答应？金钱只是一方面，他们拍卖行还追求名气。
只要宣传出去，他们拍卖行打算拍卖张大千的仿古精品，蜂拥而来的收藏家那都是拍卖行的隐形客户，是金钱很难买来的。
“那没意思！”
“李老板，你不妨参加我们这次拍卖会的竞拍，还是有机会得到它的，干嘛心急呢？”拍卖行的鉴定师嘿嘿一笑。
此时此刻，他们对陆繁再也没有轻视的态度，能力确实很强。
要知道，这些连他们拍卖行的吴前辈都没有看出来，却被陆繁第一次就发现了。不得不说，这家伙的眼睛真毒辣。
“唉！早知这样，陆兄弟还不如沉默。”
陆繁郁闷反问：“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而且，来到这，也是你拉进来的。再说，就算他不揭穿，言老难道就看不出？你真是想太多了。
黄文斌却乐呵呵，就连看向杨茹的目光都不一样。
他心想，以后杨茹在拍卖行得多多关照才行，晚一点再和公司其他人重新打个招呼，让那些对美女有觊觎之心的家伙都别不长眼。
“陆哥，一会我请客。”他笑道。
李修珉瞪了一眼：“你去排队吧！今天我请。”
